剪裁修身的暗色西裝從大門口的方向走來。


    他身邊並沒有帶保鏢,隻一個人孤身走進來,但肩寬腿長,氣質淩冽,依舊十分引人注目。


    傅柏崇剛一走進來,好幾位客人便端著酒杯朝他走過去,同他熱情地攀談起來。


    鄒存明將目光轉回來,感歎道:“傅先生真是青年才俊啊,年紀輕輕接管家業,剛入商圈便成績斐然。”


    談光熙沒說話,低頭喝了口酒。


    鄒存明又將傅柏崇很是大肆地誇獎了一番,包括他過人的商業頭腦,精準的投資眼光,雷厲風行的做事態度等等等等,情感真摯情真意切地仿佛收了恰飯的錢。


    吹到後來連談光熙都有些受不了了:那什麽,差不得得了,你一個npc這麽真情實感是要衝擊金馬獎還是怎樣啊。


    鄒存明似乎是感覺到談光熙有些心不在焉,於是問:“對了,光熙,你認識傅先生嗎?”


    談光熙臉上的表情不變,又端起酒杯喝了口酒:“不認識。”


    “那沒關係,”鄒存明熱情地道:“我和傅先生還挺熟的,一會兒我介紹你們認識。”


    談光熙當即一口酒就嗆了出來,‘咳咳咳’咳了起來。


    倒把鄒存明嚇了一跳,一邊給他遞手帕一邊幫他拍了拍後背:“怎麽了,沒事吧?”


    談光熙搖了搖頭:“沒事。”


    這時候鄒存明聽到一陣腳步聲,他回頭,剛好瞧見傅柏崇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鄒存明一直對傅柏崇心裏崇拜,這時候很是高興,立刻朝傅柏崇熱情地打招呼:“傅先生。”


    傅柏崇同鄒存明見過幾次,這時候也禮貌地點了下頭:“鄒先生,好久不見。”


    鄒存明同傅柏崇碰了下杯,高興地攀談起來。


    “哦,對了。”鄒存明像是想起些什麽,轉頭想要招呼談光熙,卻發現原本站在他身後的談光熙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鄒存明摸了摸後腦的頭發:“奇怪了,剛剛還在這兒的……”


    見傅柏崇略帶著些疑問的眼神,鄒存明笑了一下:“沒事,本來想給您介紹一個我的朋友,可能他去洗手間了。”


    “對了,”鄒存明問:“您剛剛聊到哪裏了?”


    鄒存明和傅柏崇聊了好一會兒才離開,他在宴會廳裏轉了兩圈,才終於在角落裏找到了正在吃蛋糕的談光熙。


    “原來你在這兒,讓我找你好久,”鄒存明朝他走過去:“你剛剛去哪兒了?”


    談光熙道:“剛剛去了趟洗手間。”


    “本來想把你介紹給傅先生的,”鄒存明朝四周打量幾圈,沒瞧見傅柏崇的影子,隻好搖了搖頭:“算了,下次的吧。”


    談光熙倒是神色自若,又往嘴裏塞了塊蛋糕,問:“你剛剛講前幾天倒塌的那個酒店的監理,然後怎麽樣了?”


    “對!我和你說那個監理真的太慘了……”


    談光熙和鄒存明又聊了好一會兒,瞧見趁著又有人來同鄒存明打招呼的時候,他低頭看了下時間:距離十二點還有不到十鍾的時間。


    他和鄒存明知會了一聲,就離開了。


    談光熙找了個人少安靜的角落,摸出了懷裏的兩樣東西,一個是精準電子表,一個是微型分貝表。然後他撩起眼皮朝牆壁上巨大的黃銅掛鍾看過去,盯著掛鍾表盤上緩緩移動的分針。


    就在掛鍾的分針移動到十二點的位置的時候,掛鍾發出巨大的‘咚’的一聲聲響,而就在此同時,談光熙同時按下了手裏的電子表的回準按鈕和微型分貝表的開關。


    89、烈焰酒店12


    ◎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成績還不如老袁一直被我豔壓的胖子嗎?◎


    談光熙離開宴會廳後,沒有回房間,而是驅車直接去了胖子的地下室。


    這時候已經過了淩晨,但地下室裏燈火通明,幾個小弟都在各自忙著複習自己的任務。


    袁野看到談光熙立刻從位置上站起來,朝他走過去:“老大,”他喊了一聲:“你那邊完事了?”


    談光熙應了一聲,將手裏的分貝器和電子表都遞給他,順便問:“胖子呢?”


    “還在房間裏合成音量。”


    談光熙點了下頭:“我去找他。”


    推開最裏麵的房門的時候,胖子正盤正兩條短粗的腿坐在床上,筆記本電腦擺在麵前,手指在鍵盤上劈裏啪啦地敲著。


    他的臉上有些倦色,眼下也微微有些烏青,原本肥胖的下巴甚至都消瘦了不少。


    聽到聲音他抬頭朝門口瞧了一眼,見是談光熙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老大你回來了。”


    談光熙‘嗯’了一聲:“東西給老袁了。”


    胖子疲憊地點了下頭:“行,正好讓他幫我把數據先提取到電腦裏,我這邊手頭活兒多,忙不過來了。”


    談光熙衝了杯速溶咖啡端給他,胖子接過來牛飲一樣一口灌了下去:“謝了,老大。”


    “完成到什麽程度了?”


    “根據拿到的禮花型號的數據,我做了禮花彈彈出時聲音音量的模擬,並且根據酒店圖紙顯示的宴會大廳以及65層客房走廊到禮花燃放點的距離做了聲道音量音損比對。禮花彈根據宴會大廳的十二點的鍾聲將有十二次發射,等再疊加上宴會廳的鍾聲音量,就可以計算出宴會廳的分貝量閾值以及走廊的分貝量閾值。”


    邢多這時候剛好端著一盤瓜進房間,聽到胖子的話,嚇得他手裏吃到一半的瓜差點掉了:“臥槽,胖子!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成績還不如老袁一直被我豔壓的胖子嗎?”


    這些嘰裏咕嚕的專業名詞為什麽會從你的嘴裏說出來?


    胖子沒搭理他,從他手上的盤子裏搶了塊瓜,啃了起來。


    邢多這時候湊到電腦屏幕前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剛才那一大段都是聊天對話框裏對方的回複,胖子不過是照著黑客的回複念了一遍罷了。


    “胖子你這就過分了啊,我在外麵一身汗的練爆破,你直接在這兒吹著空調剽竊別人的成果?”


    “怎麽就剽竊別人成果了?”胖子朝他白了一眼:“找黑客不需要出力啊?聯係不需要出力啊?背下來不需要出力啊?”


    “行了,”談光熙也拿了一塊邢多盤子裏的瓜咬了一口:“時間緊迫,辦正事要緊。”


    之後的幾天除了袁野和談光熙偶爾到酒店踩點外,其餘幾個人都不眠不休地在地下室裏進行演練,而很快也就到了跨年夜。


    跨年晚宴的當天,為了避人耳目,談光熙很晚才到了晚宴會場。不出意外地再一次碰到了交際花一樣滿場轉的鄒存明。


    鄒存明這人實在太過熱情,又太過容易成為人群裏的焦點,所以他瞧見鄒存明的時候,幾乎想也沒想轉身就想溜掉,然而鄒存明卻一眼就瞧見了他,在遠處大聲地招呼他。


    為了免得更加惹人注意,談光熙隻得硬著頭皮轉過身,臉上朝他擠出個微笑來。


    鄒存明見到談光熙顯然很是高興,拉著他東聊西聊,談光熙一邊心不在焉地和他聊著,一邊不著痕跡地朝四周打量著,生怕這邊的動靜引起別人的注意。


    鄒存明卻根本沒留意到他的舉動,依舊熱情地同他攀談,談光熙也沒怎麽留意他到底都說了些什麽,都嗯嗯哦哦的含糊著糊弄過去了。


    他正心神不定地走著神,忽然聽到鄒存明提了‘傅柏崇’的名字,這才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回來。


    不過提及的內容和他的計劃關係不大,不過是說傅柏崇隻在跨年夜晚宴剛剛開始的時候出現了一下,之後就不見了,估計是去了觀景台。


    觀景台是獨立於宴會大廳的一個房間,整個觀景台三麵都是巨大的落地玻璃,是用來觀賞空中煙火的絕佳地點。


    談光熙知道得這樣清楚,是因為他在胖子搞到的酒店圖紙上看到過。


    他低頭看了看時間,距離十二點的煙火正式開始還有不到半個鍾頭的時間。


    “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談光熙對鄒存明微笑著道。


    之後他便走出宴會廳,然後掏出口袋裏的手機,給邢多發了條短信。


    而同一時間,6428號房間裏的邢多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房間棚頂的位置用黃色膠條粘著個矩形的方框,方框四周是早已埋設好的足量消音炸藥,棚頂下方高高壘起個一人多高的架子,架子上方鋪著厚厚的消音棉。


    另一邊,身著維修製服的袁野隱蔽在65-66層的通風道內,一邊透過通風孔朝外觀察65層走廊下的動靜,一邊用手指輕輕敲擊耳道裏的聯絡器,將實時消息傳遞給6428號房間的邢多。


    路方洲則在宴會廳外一邊進行安保工作,一邊留意宴會廳內的一切消息。


    而地下室裏的胖子,則通過筆記本電腦以及麵前一整麵牆壁的監視器進行實時監控。


    談光熙低頭看了看表,距離十二點還有不到五分鍾的時間,他一邊腳步自然地走出宴會廳,一邊用手機同時向幾個小弟下了指令:一切就緒,行動準備開始。


    細碎的煙花忽然騰空而起,點亮了夜空,宴會大廳裏的客人們聽到聲響紛紛來到落地玻璃前,準備迎接跨年的到來。


    隨著宴會大廳牆壁上十二點的鍾聲第一聲敲響,第一聲禮花騰空而起,在一聲巨響中騰起絢麗耀眼的煙火,將整個夜空照亮。


    而幾乎是禮花響起的同一時間,6428房間裏的邢多按下了手裏的爆破鍵,瞬間,粘著黃色膠布的矩形天花板應聲而下,毫無聲息地落在消音棉上。


    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邢多按照計劃爆破掉精準位置的棚板,瞬間,樓上房間的保險箱底部露了出來。


    邢多手腳麻利地取出消聲電焊刀,對準了保險箱的底部。


    而就在這個時候,65層巡邏的保鏢向6528號房間的方向走了過來。


    躲在通風道裏的袁野立刻向邢多發出了停止信號,邢多立刻將已經懟在保險箱底部的電焊刀收了回來。


    65層保鏢的腳步似乎是頓了一下,豎著耳朵聽了聽,見並沒有什麽異常,便又繼續向前走去。


    邢多手裏擎著沉重的電焊刀,心裏數著窗外一聲又一聲緩慢沉重的鍾聲與禮花聲,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邢多額頭上的汗滴答滴答流水一樣淌下來,臉色也漲的通紅。


    就在眼看著十二下鍾聲快要全部敲完的時候,邢多耳朵裏的竊聽器終於響起了袁野發出的表示‘安全’的信號。


    邢多完全顧不上汗水流進眼睛裏的刺痛,強挺著睜著眼睛舉起手裏的電焊刀,在鍾聲與禮花聲的掩護下,切割保險箱的底部。很快,他便將底部切開個碗口大的口子。


    隻要再幾秒鍾,他就能將保險箱底部徹底割開。


    然而就在這最重要的時候,他手裏的電焊刀忽然‘突’的響了一聲,然後徹底停止了運轉。


    邢多的冷汗立刻就冒了出來。


    不是吧,這麽重要的關頭竟然沒電了?


    認真的嗎?


    他的大腦幾乎瞬間一片空白,好在談光熙早在製定計劃時便做了備用計劃,邢多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抖著手從口袋裏掏出個紐扣一樣的東西,盡量控製著自己顫抖的手哆哆嗦嗦地粘在了保險箱的底部。


    這個紐扣一樣的東西是個微型爆破器,是談光熙事先給他備用的。微型爆破器的爆破力適中,既可以割開保險箱鐵皮,又不會損傷到保險箱的整體,但缺點是爆破時的聲音有些大,囑咐他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用。


    這時候跨年鍾聲已經響了十一聲,隻剩下最後一聲。


    邢多記得談光熙和他說過,在最後一聲鍾聲響起時天空中會燃起剩餘的全部禮花,萬一之前因為某些紕漏他們的計劃受到阻礙,那麽最後一聲鍾聲將是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


    邢多深呼吸口氣,在鍾聲響起的同時,按下了手裏的爆破器按鈕。


    隨著最後一聲鍾聲與漫天的禮花聲響起的同時,爆破器也‘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然而當那聲爆破聲響起來的時候,邢多心裏忽然‘咯噔’了一下:完了,他按下爆破器按鈕的時間比預計的晚了半秒鍾。


    果不其然,在鍾聲與禮花聲落下的間隙裏,響起一聲十分突兀的爆破聲,那聲音雖然隻持續了不到半秒鍾的時間,並且很快被接踵而來的紛亂禮花聲給掩蓋了下去,然而在那寂靜的間隔裏,顯得十分突兀。


    觀景台裏的裴業和65層走廊盡頭的保鏢一瞬間均是臉色一變。


    順利將保險箱的底部切開一個碩大的口子。


    然後他立刻將電焊刀扔到消音棉上,然後將手伸進保險箱裏,往外掏保險箱裏的珠寶。


    90、烈焰酒店13


    ◎傅柏崇的臉色依舊平靜:“我沒聽到什麽聲音。”◎


    裴業剛一轉身,他身旁的傅柏崇就朝他微微側了側臉:“怎麽了?”


    裴業的臉色有些緊張:“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傅柏崇的表情一貫的平靜:“聲音?什麽聲音?”


    “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什麽聲音,”裴業的神色有些閃爍猶疑:“你聽到了嗎?”


    傅柏崇的臉色依舊平靜:“我沒聽到什麽聲音。”


    就在裴業還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傅柏崇的目光已經轉向了落地玻璃外:“看那邊。”他沉聲道。


    裴業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一束火紅的禮花剛剛騰起在半空中綻放,像是一朵絢麗的大麗花,璀璨奪目。


    那煙花距離他們極近,就仿佛開在他們眼前一般。


    裴業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一時竟也有些癡了。


    而另一邊65層的保鏢聽到聲響,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飛快地朝6528的房間跑去,他跑到房間門口劃開房卡,一把拉開房門大門,急匆匆地朝裏麵探進頭去:隻見房間裏的保險箱好端端地躺在一角,沒有一點損傷的痕跡。


    保鏢看著那完好無損的保險箱,鬆了口氣。


    這時候剛好他手裏的對講機響了起來,他將對講機接通,對講機那端一道大大咧咧的聲音響起:“哥們兒,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保鏢一邊將房門關好,一邊往外走道:“還能怎麽樣,整層樓連個鬼影都沒有。”


    “你再辛苦一會兒,哥們兒吃完這一口就和你換崗。”


    “放你的屁吧!爺昨天多替你站了半個鍾頭的崗,你還沒完沒了了,老孫你他媽別把酒都給爺喝了啊。”


    ……


    邢多手裏緊緊攥著爆破器的開關,心髒撲通撲通跳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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