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山魈揪著拉扯,整個兒都皺皺巴巴成了一團。


    他狼狽地從車廂裏爬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緊接著小王也衣衫不整地同手同腳從裏麵爬出來,也跟著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原西同歇了老半天,才抬起頭看向傅柏崇,問:“你那邊怎麽回事?”


    “沒什麽,”傅柏崇道:“幾隻野獸,已經甩開了。”


    “臥槽,老傅你是不知道,這車後廂裏麵竟然凍著好幾隻山魈,剛才不知道怎麽的忽然蹦出來了,差點沒掐死我。”


    說到這兒他像是想起些什麽,轉頭看一旁的小王:“你這車裏放著這破玩意你也不提前說一聲?要不是運氣好,剛才我們都沒命了。”


    小王則一臉無辜:“我不是說了,我他媽也不知道啊!”


    原西同皺眉,似乎還想說什麽,但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他沉默了片刻,抬頭問傅柏崇:“老傅,你那怎麽忽然停下來了?”


    “車沒油了。”


    “沒油了?”原西同一愣:“那怎麽辦?”


    他又轉頭問小王:“這附近有加油站嗎?”


    小王撇了撇嘴:“大哥,現在我們在哪兒都不知道,上哪兒加油去啊。”


    原西同盤腿坐在地上,一臉無語:“那現在怎麽辦?”


    傅柏崇拉開車後廂的鐵門,有點嫌棄地朝一片狼藉的裏麵瞧了一眼,道:“先湊合睡一晚上吧,明早再說。”


    這一晚上原西同睡得還不錯,他這個人大大咧咧不怎麽講究,隨便扒拉出一塊地方就能睡。至於小王就睡得更香了,他從前是跑長途的,經常隨便在哪裏窩一下就是一晚上。


    然而傅柏崇卻幾乎沒怎麽睡著,傅小少爺從小嬌生慣養,還有些潔癖,吃穿用度一向都很挑剔,非慣用的牌子不用,非慣穿的牌子不穿,飲食起居被照顧得更是精細得厲害,更何況在這樣髒亂狼藉的地方睡覺了。


    最重要的是,另一邊的小王還一直在打呼嚕,那呼嚕聲打得簡直像在打雷。


    於是第二天原西同睜開眼睛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闔著眼睛,眉頭微蹙表情不怎麽高興地坐在地上的傅柏崇。


    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含糊著問:“老傅,你怎麽起得這麽早啊?”


    傅柏崇這才睜開眼,朝他涼涼地瞧了一眼。


    原西同坐起來,推了一旁的小王一下:“哎,哥們兒,起來了。”


    然而小王睡得太熟,他推了他好幾下,對方都還沒醒過來。


    一直到他踹了對方一腳,小王才猛地驚醒過來:“猴,猴子來了?”


    原西同一臉無語:“天亮了,起來了,一會兒我們還得趕路。”


    小王這時候也清醒過來,抓著頭發困懨懨地問:“去哪兒啊?”


    “不知道,不過,”原西同盤腿坐在地上,支著下巴看他:“你車上有吃的嗎?”


    小王翻騰了半天,從副駕駛的抽屜裏翻找出來幾盒壓縮餅幹,幾個人湊合吃了暫時填飽肚子。


    原西同見傅柏崇沒怎麽動那幾塊餅幹,問:“怎麽不吃?”


    傅柏崇沒說話,而是站起身朝遠處望著,然後才開口道:“走吧,去其他地方看看。”


    小王見原西同站起身跟著傅柏崇身後往遠處走去,也連忙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餅幹屑,喊了聲:“哎,等等我!”


    原西同跟在傅柏崇身後一直往前走著,不知道過了過久,傅柏崇的腳步忽然一頓。


    他也跟著停下來,等抬眼瞧過去,發現不遠處是一片被鐵絲網圍起來的區域,鐵絲網中間是一座已經燃燒成廢墟的建築。


    原西同有點吃驚,歪著頭問小王:“這是什麽地方?”


    “我也不知道,”小王搖了搖頭:“沒見過。”


    兩人竊竊私語間,傅柏崇已經彎腰從鐵絲網漏開的孔洞之間鑽了進去。


    原西同愣了一下,也跟著彎腰鑽進去。


    他鑽進去之後,朝四周打量,這棟建築的麵積極大,從散落在地上的水泥磚塊的體積來看,之前至少是一棟四五層高的建築。從磚石破損的程度來看,這裏像是經曆了一場爆炸。隻是因為建築損毀得太過嚴重,瞧不出它之前是什麽模樣,還有是做什麽用途的。


    他轉頭想和傅柏崇說些什麽,見傅柏崇半蹲在地上,摸了摸損毀的碎磚塊,然後站起身拍了拍手:“磚塊還是溫的,說明爆炸的發生距離現在不久。”


    原西同一愣:“剛爆炸的?”


    傅柏崇點了點頭。


    他又往前走了幾步,低頭打量狼藉一片的地麵,他的眼光在廢磚上掃過,忽然在某一處停住。


    原西同跟著他的眼光看過去,瞧見在磚石的縫隙裏露出一角紅色的什麽東西。


    傅柏崇彎下腰撿起來,原西同瞧見是個紅色的手環。


    小王這時候也走過來,探過頭去看了一眼,道:“啊,這不是島上發給遊客的id手環?”


    “id手環?”原西同問。


    “對啊,每個遊客一個,相當於門票的作用,用來識別身份和定位的。”他指了指手環:“裏側有一個按鈕,你按一下屏幕會顯示這個手環主人的資料。”


    原西同瞧著蹭得有些發髒的手環‘嘖’了一聲:“都摔成這樣了不會壞了吧?”


    傅柏崇沒說話,按下手環內側的按鈕,兩秒鍾後,手環的指示燈亮了起來。


    原西同樂了:“質量不錯啊,這樣都沒壞。”


    他轉頭看傅柏崇,卻見他這個從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發小兒極少見地微微變了臉色。


    他一頓,下意識再次低頭朝那手環瞧過去,隻見那手環的指示燈亮起,手環的led屏上顯示出遊客id:談光熙。


    一般來說,為了讓考生更加真實地融入考試環境,除極特殊的情況外,考生在生存考試裏所用的名字都是考生本人的真實名字。聯想到在投標室大屏幕裏瞧見的遊客照片,這個手環主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原西同舔了一下嘴唇:“那什麽,老傅,雖然手環是在這裏沒錯,但人沒準是在爆炸前就離開了呢。對,”他忽然加重語氣:“肯定是爆炸前就離開了,不然這手環早就被炸壞了呀。”


    小王沒聽見他們之前在說什麽,就聽到說什麽手環被炸碎,探過頭來解釋道:“這手環是個什麽p什麽o的特殊材質製成的,就算爆炸都炸不壞。”


    原西同用手肘暗中懟了他一下,給了他個‘不會說話就閉嘴’的眼神,然而小王的粗大神經卻全然沒接到到,還扯著嗓子道:“你說話就說話,懟我幹啥。”


    傅柏崇的臉色陰沉,低頭盯著手裏的手環。


    原西同一腳將小王踹開,清了清嗓:“那個,啊,對,和彥,他們兩個不是在一起嗎?這裏沒有和彥的手環,那一定是之前不小心掉的,你放心,小熙肯定沒事的。”


    傅柏崇沒說話,卻轉過臉看他。


    原西同見他看著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怎,怎麽了?”


    卻聽傅柏崇冷淡著問:“你叫他什麽?”


    原西同愣了好半天,等反應過來時,傅柏崇已經朝前走了很遠了。


    他不由得又氣又笑,朝傅柏崇的背影喊了一聲:“喂,老傅,等等我。”


    傅柏崇朝前走了幾步,又忽然蹲下身,修長的手指在破爛的灰土之間蹭了蹭。


    原西同本來還想調笑他幾句,見他臉色不大好,表情也認真起來,問:“怎麽了?”


    傅柏崇蹭了蹭手指上殘存的痕跡,是血。


    他站起身,又朝前走了幾步,毫不意外地在距離剛剛不遠的地方又發現了幾滴模糊的血跡。


    傅柏崇沒再開口,臉色卻更加陰沉了幾分,快步朝前走了過去。


    原西同原本調笑的臉色也收了起來,回頭朝身後的小王喊了聲:“走,跟上了。”


    談光熙和傅和彥肩膀挨肩膀蹲在樹杈上,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距離剛剛傅和彥差點掉下去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可是那幾匹狼還站在樹下緊緊盯著他們,還時不時在下麵繞一圈。


    兩個人就這樣不發一語地坐著,直到傅和彥的肚子傳來‘咕嚕’一聲。


    他的表情有些尷尬:“那什麽,其實我不太餓。”


    談光熙沒說話,朝四周轉頭看了看。


    這附近的樹雖然都粗壯茂盛,但全都一個果子也沒有。


    傅和彥兩隻手撐著下巴朝下麵看,嘴裏麵忍不住嘟囔:“這些狼到底要在下麵待多久啊?它們不會一整天都不走吧?”


    談光熙雖然依舊沒開口,但臉色卻沉了沉:狼的耐性與習性他是知道的,為了狩獵食物,別說一天,幾天都可能。


    然而他們卻沒有體力撐那麽多天。


    就是不知道沒被野獸咬死,而是被餓死會得多少分。


    他的目光漫無目的地在四周掃著,在掃到某一處的時候忽然一頓,緊接著唇角勾起:他有辦法了。


    66、發覺王國13


    ◎茂密的草叢裏,露出一雙碧綠的眼睛來。◎


    談光熙先是就近尋了最長的一段樹枝,然後折了下來,之後他嘴裏叼著樹枝,沿著橫向的樹幹的方向一點點往外爬。


    另一邊的傅和彥嚇了一跳:“光熙哥,你小心些,別掉下去了!”


    談光熙嘴裏咬著樹枝,沒回應他,卻依舊小心翼翼地往前爬,一直爬到樹枝能夠承受他重量的最外端,他輕輕一動,身下的樹枝就顫抖起來的位置,然後才停了下來。


    他盡量穩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將嘴裏叼著的樹枝拿下來,轉頭對傅和彥道:“把外套脫下來,遮住臉。我不叫你,不要出來。”


    傅和彥不明所以,但已經習慣於聽從談光熙的話,於是他也沒多想,立刻就把外套脫下來罩在自己的頭上。


    談光熙見他將自己遮擋好了,也脫下自己身上有些破爛的外套,然後又朝前移動了一公分的距離:隻見距離他不遠的樹枝上,高高懸著一個橢圓形的馬蜂窩,馬蜂窩的四周正嗡嗡嗡地飛著成群的馬蜂。


    他深呼吸一口氣,一隻手穩固住自己的身體,另一隻手攥著樹枝的一段,朝那個馬蜂窩伸了過去。


    他瞄準位置,朝著那嗡嗡作響的馬蜂窩用力一捅,然後迅速掀開外套躲進去,將自己密密實實遮擋起來。


    而幾乎同一時間,那馬蜂窩猛地晃了一下,然後便從樹枝上脫落,朝樹下重重砸了下去。


    馬蜂窩砸落在地麵上的瞬間,成千上萬的馬蜂從馬蜂窩裏湧了出來,潮水一樣衝向了正在樹下來回逡巡著的幾匹狼。那幾匹狼哪裏預料到這個情況,當即就被蜂擁而來的馬蜂給蜇得頭暈腦脹,疼得繞著大樹拚了命地來回奔跑打轉,幾乎頃刻之間就被蜇得活活腫了一個尺碼。


    談光熙將自己抱成一團,緊緊箍著外麵的外套,即使隔著外套他也能夠聽到樹下那吵雜聲,馬蜂的嗡叫,狼匹的吼叫,以及來回奔跑躲閃的聲音交匯在一起,震得他耳膜生疼。


    他就這樣一直蜷成一團躲著,一直到大樹下一點變得安靜,最後聲響完全消失許久,他才慢慢地將外套掀起一條縫隙來,朝下麵打量過去:隻見樹下的草叢裏隻孤零零地躺著那個馬蜂窩,而之前的那一群馬蜂和那幾匹狼早就失去了蹤跡。


    談光熙快速地掀掉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又急促地往回爬了回去,一邊爬一邊對還躲在外套裏的傅和彥道:“快!離開這裏!”


    傅和彥還有些發懵,但手早就比腦子快了一步也掀開身上的外套,動作有些笨拙地往樹下爬了下去。他雖心裏著急,但因為剛剛一直保持一個姿勢,小腿都有些蹲麻了,這時候不免動作就更加踉蹌,好不容易才滑到了樹下。


    而相比於他的笨拙,談光熙的動作則要麻利得多,動作敏捷地就跳了下來,然後朝他低聲道:“快走,趕緊離開這裏。”


    那些馬蜂雖然去追那幾匹狼去了,但保不準什麽時候就會回來,在這裏停留太久實在是危險得很,必須要盡快離開。


    談光熙和傅和彥離開那片區域後,又沿著密林往前走了好長一段路,然後才稍稍停緩了腳步。


    傅和彥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問:“夠,夠遠了嗎?”


    將近兩天沒有進食再加上接連的奔波,談光熙的體力也有些不支,他微微白著臉點了點頭:“應該安全了。”


    聽到他這樣說,傅和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談光熙朝四周陌生的環境打量一圈,心底裏也有些焦慮,他們沒有水沒有食物,又迷了路,在這隨時都危機四伏的密林裏,不知道該如何自保,更不知道該憑借什麽辦法穿過密林到達安全的地方。


    隻是一直待在這裏也不是辦法,況且也不知道會不會像剛剛一樣,忽然從哪裏蹦出幾隻野獸來。


    他拍了拍傅和彥的腦袋,道:“起來,我們再往前走一走。”


    然而傅和彥卻是實在走不動了,他頭晃得像撥浪鼓:“不了,不了,讓我再歇一會兒。”


    談光熙見他實在是走不動了的樣子,也知道他現在恐怕也是強弩之末,於是朝四周又打量一圈,然後對他道:“你找個安全的地方等我,我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些食物。”


    傅和彥聽到他這樣說,一骨碌爬了起來:“光熙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是想著這荒郊野嶺的上哪裏去找食物,談光熙一個人去,怕不是容易被野獸當了食物果腹。還不如他陪著談光熙一起,就算死也有自己陪著。


    談光熙笑了一下:“你不是說走不動了?”


    傅和彥沒好意思說我怕你自己被野獸吃了害怕,想了想,道:“我自己待著害怕。”


    談光熙真以為他自己害怕,伸手揉了一把傅和彥亂糟糟的頭發:“別怕,你像之前一樣爬到樹上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傅和彥當然不放心他自己去,張了張口還要再說些什麽,卻見談光熙的臉色一變,食指豎在唇邊:“噓!”


    傅和彥立刻閉了嘴,但心髒止不住砰砰砰跳起來,打從做這套破題開始他就接二連三地受刺激,他的心髒都快要負荷不了了。


    談光熙的食指還在豎在唇邊,側起耳朵朝四周聽。


    傅和彥緊張地咽了咽唾沫,整個人都僵直了,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半晌,談光熙才收回了眼光,搖了搖頭:“大概是我聽錯了。”


    傅和彥也鬆了口氣,但即使隻是虛驚一場,他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然而談光熙不知怎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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