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黃岩等人來到警局,卻見門窗皆被砸破,裏麵更是一片狼藉,眾人皆是一臉茫然。


    文才身著警服,腋下夾著警帽,憨態可掬地撓著頭問道:“這是被打劫了?”


    “笨啊!” 秋生抬手敲了敲文才的額頭,指著破碎的窗戶說:“這分明是被人給砸了。”


    十來個警員回過神來,忍不住竊竊私語,都在猜測是誰有如此大的膽子,竟敢把警局給砸了。


    黃岩聽到議論聲,心中頓感煩躁,一腳踹開破門,大步踏入警局,急切地尋找林凡的身影。


    當看到林凡還在辦公室,盤坐在床上修煉,且身上並無傷勢時,黃岩這才鬆了一口氣。他不敢打擾,悄悄退出。


    此時,黃誌林已詢問過街坊鄰居,得知砸警局之人後,神色略顯慌張地來到辦公室,正巧碰到剛走出的黃岩,便問道:“長官呢?”


    黃岩壓低聲音說:“在裏邊修煉。”


    聞言,黃誌林神色平靜下來,苦笑著說:“我問過街坊們了,他們昨晚看到是難民氣勢洶洶地砸了警局。”


    黃岩頓時勃然大怒:“狗娘養的!我們收留他們,還給他們吃的,他們卻如此對待我們,真是良心被狗吃了,我去找他們算賬。”


    話落,黃岩擼起袖子,怒氣衝衝地就要走,卻被黃誌林伸手拉住:“息怒,他們沒這麽大的膽子,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你先帶人收拾一下,我去問問他們到底怎麽回事。”


    說罷,黃誌林拍了拍黃岩結實的肩膀,轉身邁步走出警局。


    黃岩歎了口氣,招呼還在議論的警員們,一起把狼藉的警局收拾一番。


    不多時,盤坐在床鋪的林凡睜開雙眼,眸中閃過一道精芒,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精神抖擻地起身,邁步走到鏡子前,脫下身上的警服,看到後背已無傷口,隻有一條怒目圓睜、神色猙獰、栩栩如生的黑龍紋身。


    這黑龍紋身是修煉毒龍功的標誌,由萬千蠱毒凝練而成,不但可以百毒不侵,還有淬煉體魄、增加先天之炁的功效。


    林凡打量著背後的黑龍紋身,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不禁笑了起來:“有點古惑仔的派頭。”


    隨即,林凡換了一身警服,用手整理了一下淩亂的發型,帶著陽光般的微笑,邁步走出辦公室。看到警員們正在打掃,黃岩拿著掃把,瞧見林凡走來,急忙上前問道:“頭兒,昨晚發生了什麽事?”


    林凡擺了擺手,並不想說昨晚的事,想了想說:“打掃幹淨之後,找人裝修警局。”


    見林凡不想說,黃岩微微點頭,正想說些什麽時,卻看到文才興衝衝地跑來,手裏還拿著一份電報,叫嚷著:“長官,有人給你送信。”


    林凡挑了挑劍眉,伸手接過電報一瞧,是省城警察廳下達的調任書,讓林凡前往甘田鎮警察廳當廳長,即刻上任,不可怠慢。


    在調任書下麵,還有省長親自下達的密令,說有一夥北洋逃兵流竄至甘田鎮附近,他們盯上了慈溪墓中的財寶,希望林凡能抓捕他們,阻止他們盜墓,保護清廷最後一絲顏麵。


    北洋軍、甘田鎮、慈溪墓。看到這幾個詞,林凡神情一震,立馬想起港劇《僵屍道長》中,英叔飾演的法力高深的毛小方,除魔衛道,匡扶正義。


    林凡心裏感歎:僵屍宇宙太亂了!都把我搞糊塗了。


    黃岩見林凡盯著電報出神,捺不住好奇心,偷偷瞄了一眼電報內容,不由一驚:“頭兒,你要離開了!?”


    一旁的文才瞪大了眼睛:“他要去哪兒?”


    林凡回神,把電報揣進口袋,瞥了兩人一眼,說道:“人終有一別,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黃岩張了張嘴,想說出挽留的話,卻又說不出口,隻能重重點頭:“嗯,頭兒保重。”


    林凡笑著揚起拳頭,用力捶打在黃岩的胸膛,“記住我的話,人生在世,切勿行差踏錯,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黃岩雙目通紅,哽咽著說不出話,依舊點著頭。他實在舍不得林凡離開。


    “對了!”


    林凡似乎想起了什麽,從兜裏摸出一條小黃魚,塞進黃岩的手裏,繼續說:“上麵催得急,也沒時間搞什麽送別宴,你幫我給大家弄一桌。還有,誌林回來後,我任命他為新警長,你在這裏輔佐他,保護好百姓,保護好學堂裏的孩子們。”


    黃岩緊緊握住小黃魚,可能用力過猛,把小黃魚捏成了餅子。他熱淚盈眶地盯著林凡,說了一聲:“保重。”


    林凡點頭,側頭看向呆若木雞的文才問道:“九叔在義莊嗎?”


    文才眨了眨眼,搖頭說:“沒有,我師父在靜心茶館。”


    聞言,林凡轉身回到辦公室,換下黑色警服,穿上一襲青衫,腳穿一雙布鞋,隨後走出警局,在警員們的目送下,緩緩融入人來人往的街道中。


    “回去打掃。” 黃岩深吸一口氣,恢複幹練的模樣,轉身瞪了一眼警員,嚇得他們立馬回到警局。


    不多時,黃誌林回到警局,聽到黃岩說林凡走了,他有些失神,心裏湧上離別的惆悵。


    黃岩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一口氣:“頭兒是一條龍,龍就該遨遊四海,騰飛九天,小小的任家鎮留不住他的。”


    黃誌林點頭:“我知道,早就想過這一天,沒想到來得這麽早。”


    兩人望著大街上的行人,不約而同地歎息。


    此時,靜心茶館內,九叔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聽著說書人講的故事。


    說書人是個頭發花白、精神十足的老者,正聲情並茂地講著《嶽飛傳》。


    滿堂客人聽到嶽飛被秦檜謀害而死,不由歎息,怒罵秦檜是狗賊。


    九叔搖頭一歎:“唉,精忠報國的英雄,本可力挽狂瀾,卻被賊人謀害而死,真是不應該,不應該啊。”


    “嗯,您說的對。”


    這時,林凡笑嗬嗬地走來,坐在九叔對麵。


    九叔有些意外地看著林凡:“你怎麽有空來這裏喝茶?”


    林凡搖搖頭:“不,我是來告別的。”


    九叔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說道:“我並不意外,以你的能力,本就該去外麵的世界闖蕩。”


    林凡起身拱手:“這段時間,多謝九叔照顧。”


    九叔伸手扶起林凡,擺擺手:“我慚愧啊,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要不是有你的幫助,我恐怕要吃不少苦頭,應該是我謝謝你才是。”


    林凡聞言,心裏苦笑:嗬,您可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就算沒有我的幫忙,您也是有驚無險啊。


    “再見!”


    林凡並不想多說什麽,再次拱拱手,隨即轉身離開。


    九叔目送林凡消失在人群中,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以茶代酒,對著林凡離去的方向,說了一聲保重,便把茶水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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