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四個都躲在樓上做什麽呢?”門又被人敲了敲,然後打開,走進來的是周叔叔周國港,跟周祺苼同樣桀驁不馴的帥哥長相,隻不過周叔叔收斂得很好,氣勢是恰到好處的讓人敬畏,而不是周祺苼那樣簡直跟有刺似的,誰多看一眼,就要生吞活剝了對方。


    “快下樓來吧,你們三個下來幫幫忙,小棠你繼續休息,我聽阿苼說你昨天晚上才病了,可別落下病根,知道了?”周叔叔說完門也不關,顯然是真的著急,忙得要命。


    顧幼棠也立馬打斷了發小座談會,催促大家一起下去幫忙,他自個兒則等眾人都走了以後打開自己的手機,找到盲盒男友app軟件戳進去,下意識找到周祺苼的人偶圖畫盯著看。


    看了半天,卻隻是歎氣,於是找前輩谘詢去。


    他的前輩一天沒有聯係他了,也不知道想他了沒有。


    顧幼棠先發了個表情包,隨後就是一大段關於自己這一天的行程,做了什麽,吃了什麽,有什麽任務進展,事無巨細的生活碎片全部都分享過去。


    那洋洋灑灑兩千字,密密麻麻堆在一起,顧幼棠看著這自己發過去的消息,愣了愣,忽地有點尷尬,害怕自己是不是太多話了,也怕自己說的太多,前輩根本就懶得看,最後隨隨便便敷衍自己,還嫌棄自己煩人。


    結果想象中的畫麵都是沒有的,顧幼棠他杞人憂天,前輩k先生三分鍾後回他的消息,也先是一個表情包,然後是寥寥數字的誇獎:很棒,繼續努力。


    顧幼棠立馬露出個微笑,腳丫子都在床上晃了晃,結果牽扯到自己的傷處,嘶嘶的抽氣,一邊抽一邊回消息:那是,我感覺有點眉頭了,現在總共加上周祺苼,也就三個人沒有解綁,我可真是牛逼哇,一個個的,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呢。


    k:嗯,牛逼。


    小妖怪:那前輩現在在做什麽呢?


    傳說中的k先生抬頭看向佛室的佛祖,周圍金身塑造的巨大十八羅漢外加千手觀音,室內香霧寥寥,星火如螢,愣了片刻,回答小妖怪:在贖罪。


    小妖怪:贖罪?贖罪什麽?前輩你犯啥事兒了?


    k先生回答得很慢,好像連打字都艱澀起來,每個字都需要他用盡全部力氣才能準確的按在鍵盤上,或許要不了多久,他連打字都不可以了,隻能開口說話,可開了口後,自己的幸運生命力是不是更是跟豁口的洪水一樣源源不斷流向弟弟呢?


    k先生思維發散著,卻能夠一心二用,回答小妖怪總是古靈精怪的好奇:沒什麽,我也不知道,我在想我上輩子是不是十惡不赦的混賬,這輩子是來還債的。


    小妖怪:哇哦,k先生你居然相信前世今生的嗎?


    k先生發了個微笑的表情:大概吧,這個世上,很多事情是說不清楚的,我在盡人事聽天命。


    小妖怪:那我祝你成功吧!


    k先生在佛室裏笑了笑,驟然卻想起大師說的要遠離這個小妖怪的警告,於是笑容漸淡,混著渾沌渾濁的檀香,陷入沉甸甸的黑暗裏。


    小妖怪:前輩你今天好像話特別的少,是不太開心嗎?


    k先生想了想,自己並沒有不開心,隻是覺得有點麻煩,有種被限製的難受,他以後都不可以回國了,還要帶著弟弟永遠定居國外,距離世上唯一讓他捉住的小妖怪十萬八千裏,真是有些說不上來的不甘。


    但不走會死的。


    他會死。


    k:還好,就是有點累,覺得生命毫無意義。


    顧幼棠看著這文藝兮兮的話,哭笑不得:前輩你好哲學哦,生命的意義就是沒有意義,此時此刻開心那就賺到啦,網上不是有句話說,談永遠很不切實際,因為你不知道意外和未來哪個先到來,說不定你下一秒出門就被車撞了呢,或者在家裏坐著,地震了,你就嗝屁了,所以不要探究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此時此刻,你想做什麽,那就去做,想看什麽,那就去看,不要拖著。


    想到什麽就做什麽,這就是顧幼棠的人生格言。


    他不要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自然也四處宣揚自己的人生觀。


    當然了,這種人生觀在柯雲猛等人眼裏,就是純粹的三分鍾熱度。


    柯亦佛看著這一長串話,心口一片片泛起漣漪,好像有什麽在不停的翻滾,要掀開他模仿另一個人的殼子,破皮而出,但他又不敢,他怕死。


    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可他現在擁有什麽嗎?他好像……一無所有。


    從小開始,他擁有的憐憫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健康和自由他永遠也得不到,他現在有了健康和自由又失去了自我,發現了比自我更有趣的存在,又必須離開,他這輩子到底都在做什麽?


    柯亦佛念過許多經書,每一本都在勸他放下,但他寫了那麽多卷,背了那麽多遍,其根本目的就是放不下才抄寫背誦的。


    他求世界上所有的邪魔鬼怪給自己一點奇跡,也求諸天神佛可憐可憐他,但這輩子,唯一的奇跡是這個小妖怪。


    整個世界都按部就班的活在現實裏,這個小妖怪跳脫出來,奇奇怪怪,揣著秘密,明明是妖怪,但完全不會法術,笨的要死,還總愛依賴他人,動不動就哭哭啼啼,最後卻比誰都看得開。


    他最初應當是想要拿妖怪泡酒,想著或許能夠借點壽命,現在呢?


    柯亦佛今年三十歲了,他開了個馬甲vx號在跟一個小妖怪成天聊天打屁,逗一個小妖怪玩兒,既操心小妖怪會死掉,又怕小妖怪完不成考核哭著現形,很期待小妖怪發現自己就是前輩的那天會是什麽表情,又覺得自己這樣情緒被牽動的感覺糟糕至極,該當機立斷的離開,但他現在卻拖拖拉拉的藏在佛室,一麵感受自己手臂漸漸失去知覺的感覺,一麵告訴自己,他沒有在等待什麽奇跡的發生,也沒有拖延時間,隻是來誦經,把最後一卷的金剛經抄完。


    然後就逃命去。


    去一個普通的,現實又平凡的異國他鄉,興許在異國他鄉活的久了,也會再碰到一兩個奇奇怪怪的妖怪,當然了,不會是國內的小兔子妖怪,應該是吸血鬼的洋鬼子妖怪,到時候有幸把吸血鬼捉住,吃吃這吸血鬼的血,指不定也是能延年益壽呢。


    柯亦佛淡淡的,垂下睫毛,右手抄完最後一行字,手中的毛筆便啪嗒掉在地上,他感覺自己是完全動不了了,右手完全動不了了,那麽弟弟那邊應當是能動了吧?


    必須得走了。


    他站起來,走出佛室,屋外的司機早已等候多時,私人飛機更是在宅子後麵巨大的草坪上等著了,他隻需要坐車過去上機就算是完成了今日所有的任務。


    但他走到門口,沒有上車,返回去,走到地下室,地下室是他收集的全世界各國各地據說很靈驗的符紙外加各種被開過光的珠子、佛像還有奇奇怪怪的照片什麽的,其中一個區域全是某隻小妖怪的照片,用過的東西、吃過的薯片,碰過的杯子、一些古怪的錄像視頻,應有盡有。


    柯亦佛提著油桶進去,讓司機把所有的東西都倒上汽油,然後一路淋到別墅外麵,再在別墅外麵繞了一圈,最後對司機下了個點火的命令,登時在晚冬的下午,上海西郊私人住宅區火光衝天,隨後一架私人飛機騰空而起。


    飛機上,柯亦佛準備用k先生的身份跟小妖怪告別,不然他怕小妖怪要擔心著急,無緣無故的離開,總得告別,不然不禮貌不是嗎?


    柯亦佛這樣跟自己解釋後,找到小妖怪的vx,剛說了句:我可能以後都不能陪你了,好自為之。


    柯亦佛帶著弟弟離開後是完全不必擔心自己跟弟弟被抽到的,根據他觀察,小妖怪抽到的所有人都是距離他很近的人物。


    所以之前其實他根本沒必要去接近小妖怪,直接帶著弟弟遠離上海就夠了,誰知道現在一團糟,走也走得像是逃兵。


    顧幼棠原本在打遊戲,誰料看見前輩要離開的消息,登時心都慌了一下,以後再也沒有人分享自己這些傻逼事情的驚慌比丟了三千億都要難受。


    小妖怪:為什麽啊為什麽啊?前輩,我那裏做的不好嗎?讓你不高興了嗎?


    顧幼棠不停的自我查找原因:有什麽問題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嘛,我如果惹你不開心了,我先道歉。


    小妖怪遊戲都不打了,被隊友罵坑比也不在意,慌慌張張的委屈又害怕,怕自己以後又要一個人麵對這些好難好難的解鎖內容,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孤獨,無盡的孤獨,倘若之前沒有前輩幫他,他尚且可以忍受,但前輩幫過他,還一直幫他,現在又跟他說要走,你這不是故意搞他心態嗎?


    顧幼棠還說:我還想著如果我能夠活下去,以後咱們就麵基呢,我帶你去吃全世界最好吃的小龍蝦,咱們一起看電影,然後再去玩兒迪士尼,過年的時候我還給你發紅包,咱們可以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因為咱們可是同生共死過,對我來說,是同生共死了。


    小妖怪發語音:“別離開我,我以後要是太粘人,你就罵我吧,我會好好自己辦事兒的,不會什麽都問你了,你不要嫌我煩,我沒人可以說這些事情了,求求你了,我錯了嚶……”


    麵子大過天的顧幼棠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還能有這麽一天,不過現在這麽丟人的他沒人看見,沒人知道,隻有前輩知道。


    k:跟你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


    顧幼棠才不信呢:“少騙我!就是討厭我了對不對?算了算了,我不求你了,拜拜就拜拜,就當我從來沒有認識你!不過謝謝你之前幫我,再見。”


    顧幼棠動作飛快的刪掉k,隻要他先刪掉別人,那麽就等於他甩了k,而不是k甩了他!


    自覺挽回了微薄顏麵的顧小棠趴在床上,無心遊戲,抽抽噎噎了一會兒,爬起來暗暗發誓,就算沒有了前輩幫忙,他也一定可以解綁發小!反正前輩每次幫他也都是派柯叔叔來,現在他跟柯小叔也鬧翻了,正好也幫不上他,大家就當從來都不認識吧。


    以後他一定還會碰到其他用過這款app的倒黴前輩。


    擦幹眼淚,顧小少爺又是一條好漢。


    他腿間磨破的地方也不管了,忍著,遊戲也不打了,調查發小的心結最重要,不過現在調查發小也沒有突破口了,陷入死胡同了,那麽幹脆去找蓊鬱影帝好了。


    蓊鬱,除了繼兄之外,較早還沒有被他解綁的人員之一。


    現在在劇組拍戲的蓊鬱的配件是一個手機,之前他二胎被發現的時候故意說了一堆話來刺激蓊鬱把收集拿出來,現在看來說不定正是該去撿收果實的時候啦。


    顧幼棠屁顛屁顛給蓊鬱的助理胖哥打電話,說了一下自己想過去探班的事情。


    胖哥那邊接通後,支支吾吾了半天,比較猶豫,每一句話都在說‘還是不要來比較好,不然會影響蓊鬱狀態’。


    “那我遠遠的看看都不行嗎?而且我探班也不是探他,是探我爸爸,順便探你。哦,還有萊斯導演啦。”顧小棠睜眼說瞎話。


    胖哥還是很為難,走到比較安靜的地方,點了根煙,說:“其實也不是我不讓你來,主要是現在蓊鬱狀態剛剛好進入了,他現在就是男主,那個為了複仇不惜一切代價的男主,你見到這樣的他會害怕的,他到時候出戲了,肯定要找我算賬,問我到底怎麽回事,把你弄過來,害得你對他感官不好,沒愛了啥啥的,你也知道,他太愛哭了,淚腺發達,跟不要命似的,之前為你就差點兒曝光性取向,這回你再折騰他,我看他也得學你哥哥跳黃浦江去了。”


    顧幼棠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啊哈哈哈……這個……”不是我讓嚴笑跳江,是他非要跳,可不能算在我頭上。


    “對了小棠,不是我說你,你最好還是跟你哥複合比較好,人家現在還再跟咱們對家打官司呢,兩個編劇還勢同水火,你這麽撒手不管了,你哥怕是要鬧情緒吧,就跟你和解縉分手後,人家反手找人把你投資的電影給告了一樣。”


    顧幼棠抓了抓頭發,頭都是大的,剛才的雄心壯誌瞬間縮回去了一些,又開始懶怠的覺得順其自然算了。


    他這邊掛了電話,順其自然的又趴回床上睡覺,並不知道胖哥掛斷電話後,剛好一扭頭就看見自家影帝陰惻惻的看著他。


    “幹嘛這樣看著我,瑪德,真是挺瘮人的。”胖哥抱住胖胖的自己,“我跟想要找你打廣告的人說話,不是你以為的誰誰誰,好好演戲,別砸了自己的招牌,而且我也是為你好,你放心,如果某個小東西真的找你來了,第一時間就告訴你。”


    影帝穿著一身黑,大冬天,軍大衣也隻是鬆鬆垮垮的披在肩上,披出幾分可可西裏黑手黨的氣勢來,他點了煙,沒說話,坐在一旁的小馬紮上,抬頭看了一眼被一群工作人員還有女主、女配各種迷妹圍起來的顧歧,冷冷淡淡的抽煙,眸中的思量和隱藏的殺意都在睫毛的陰影裏滋生。


    “我還什麽都沒有問,你說這麽多做什麽?心虛?”影帝彈了彈煙灰,將視線重新放在胖哥身上,依舊是口是心非極了,“還有,我工作的時候不談感情,別跟我提其他的事情,讓我分心。”


    “是是是,您老好好入戲,我走了。”胖哥總覺得還是得去看看顧家的小苗苗才是,不然總是不放心。


    等胖哥離開了,蓊鬱則掏出自己的手機,找到小棠的vx聊天界麵,想了半天,又一個字都發不出去,幹脆把手機關機,繼續工作。


    另一邊,睡了不到半小時的顧幼棠被柯雲猛喊醒,柯雲猛給了他一個視頻通話,神神秘秘的,一臉很為難,但又沒有辦法的乞求道:“臥槽,大哥,你是我親大哥,快快接一下這個視頻通話,我六叔要見你!”


    “啊?”睡眼惺忪的顧小少爺從被子裏被柯雲猛給挖起來,還沒有洗臉檢查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好家夥,一張帥逼臉就懟了上來,“六、六叔?”六叔你好,六叔再見!


    他把視頻連忙壓在被子上,小聲的質問柯雲猛:“咋回事兒,讓我跟你六叔視頻啥啊?”看著怪別扭的,還以為是小叔叔呢,可惡的小叔叔!給他買老人紙尿褲的小叔叔,這個仇,此生不報非君子!


    五十年後他給小叔叔買一箱送過去!


    “嗐,誰知道呢,反正我大伯喊我這麽搞的,說是收到了六叔的短信,不想跟著小叔叔出國,就想留在國內,我大伯也是這個意思,一個病人,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轉機可以活過來,怎麽就非要轉院啊?”


    “而且我覺得最近小叔叔有點可怕,嚇人的那種可怕,剛才他家還著火了你知道嗎?瞬間什麽都沒了。”


    “對了,還有件事,其實我六叔不是我六叔,我六叔是我小叔叔,小叔才是我六叔,大伯說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震驚了!他們雙胞胎其實互換身份了!六叔叔不是身體較弱的那個嗎?當年被綁架的時候,就趁機互換身份,再加上小叔癱瘓了,除了眼睛什麽地方都不能動,甚至還失憶過,說是最近才想起來自己是誰。”


    顧幼棠目瞪口呆:“啊?啥啊這都是,你家好狗血!”但其實除了震驚,顧幼棠生不出其他感覺,隻是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不可一世的‘小叔叔’,戴著助聽器的‘小叔叔’,好像喜歡他的‘小叔叔’,現在是不是畏罪潛逃了?


    等等,潛逃?


    剛才k先生也跑掉了。


    顧幼棠沉默了一會兒,總覺得之前的自己就是個傻子,但為了確定無誤,便問說:“你小叔叔的vx號名字叫k?”


    問完又覺得自己可能天真了,商業大佬怎麽可能用馬甲號整蠱自己的時候不創建個無人知道的小號呢?


    誰知道柯雲猛回道:“你咋知道,小號沒錯,他就兩個號,但現在誰也聯係不上小叔……哦,不,是六叔了。”


    顧幼棠怔了怔,默默把自己埋回被子:不要活了,k就是柯亦佛!


    之前他都在k和柯亦佛麵前說了什麽啊?嚶嚶嚶讓我去死吧,剛才我還那樣挽留他,我不活了。


    不過尬完後,顧幼棠又覺出幾分微妙的不對勁,柯亦佛幹什麽要這樣用雙重身份接近自己幫自己呢?


    “你先跟我小叔說說話吧,我大伯說了,你就是我小叔的福星,他看著你就有動力,以後就能站起來,以後我爸直接欠你個人情,要啥給啥。”柯雲猛說罷,又壓低聲音湊到小棠耳朵邊說,“就當做做善事,小叔對你一見鍾情,你對他表現出點兒意思吧,不然他活不下去,當然,咱們不讓周祺苼知道,他現在對你可寶貝了,半點兒都不吃虧。”


    “哦,還有,大伯說六叔跟小叔雖然互換身份了,但是他們喜歡的人類型差不多,我看最近你跟我六叔走得挺近……我六叔是不是也喜歡你啊?大伯反正是這麽說的,但是現在六叔誰的電話都不接,直接失蹤了,大伯說讓你給我六叔打個電話,勸他回來,別跑啊,事情過去這麽久了,大家有話好好說,反正大伯不怪他,說要怪就怪天意弄人,反正當時總有一個要癱瘓的。”


    顧幼棠臉頰紅了紅,兄弟的請求自然是義不容辭,不過我怎麽突然好受基佬歡迎哦,怪讓人害羞的。


    但聽了柯雲猛的話,卻又猶豫起來,想起之前k跟他說過的故事,再聯係到柯六叔特別迷信等事情,懷疑k遠離自己完全是因為怕自己讓真正的小叔好起來,然後他就會死。


    難怪之前那麽怕自己抽到病床上的小叔,但現在為什麽又不怕了?


    六叔真的跑了嗎?


    他想了想,先幫兄弟跟真正的小叔視頻,一邊視頻打了個招呼,一邊又把拉黑的k先生拉了回來,發現對方竟是沒有刪掉他。


    ——你是真喜歡我吧,k先生,這次我絕對沒有猜錯。


    顧小少爺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有點開心,反正就是怪高興,假裝還不知道k身份後頭是誰的樣子,跟k說了自己現在的情況,包括正在跟真正小叔視頻的事情,還問k自己到底應該幫忙還是應該不幫呢:前輩,我又回來了,你朋友柯亦佛跑路了,柯複明來找我治病,大家都說他們都喜歡我,我能讓柯複明好起來,但這個事情有點玄學,要是柯複明好起來了,柯亦佛不好了,那我到底是壞人還是好人呢?我不明白。


    飛機飛到一半直接墜機的柯亦佛手機隻有一格電,跟機組人員走失的他順便流落荒島,好不容易有了信號,但卻是先回複小妖怪的消息。


    k:你想救柯複明對不對?那就去救他,不要考慮另外的壞人,壞人長命百歲,你即便簡介殺了他,也是為民除害了。


    小妖怪:可我也喜歡小叔叔,我不覺得他是壞人,對我來說不是的,我不想他死。


    k想說你之前還罵我罵得不帶髒字,又想說別那麽天真,結果打過去的卻是一句:放心,他好著呢。


    小妖怪:耶!


    柯亦佛輕輕一笑,眨眼手機卻是自動黑屏,很好,小妖怪你真是害死我了,該打求救電話才對,都要荒島求生了,還回你消息我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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