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有句老話。


    上山容易下山難。


    就打紋身紋虎這件事來說,很多真正在黑道上混的人,隻敢紋上山虎,卻不敢紋下山虎,這便寓意著混黑道往上爬相對容易,但是想混好了再洗白,那是難上加難。


    而眼下,這個身上連一丁點紋身都沒有的李小虎,無疑是那整個東北地區混的最好的下山虎。


    可是這下山虎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幾乎瞬間打暈了牛高馬大的老毛子丹尼爾,這不僅驚呆了同樣混過黑道的梁戰,以及不學無術的禍害梁虎,也驚呆了這家酒樓的老板何偉,以及另一個老毛子懦夫。


    就連老臭和羅全都驚呆了。


    因為在老臭和羅全看來,以如今的李小虎這般強大無比的身份,他可能會出手,但怎麽可能一出手就這麽威猛無比?


    要知道李小虎可早就不年輕了呀,他的身材甚至有些發福,他怎麽會有如此牛逼轟轟的身手呢?


    和李小虎一樣戴著鴨舌帽,真正跟在老臭身邊許多年了的真保鏢,此時甚至眼睛都瞪成了牛眼,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還在暴打丹尼爾的李小虎,他自認為,自己肯定沒有能力幾拳就打暈那個老毛子。


    “你媽的!”


    李小虎並不猙獰,但卻氣呼呼的罵著:“你他媽一個老毛子,還敢來我們國家撒野?你他媽耍流氓欺負人,還想讓人家兩大家子都來給你下跪?你他媽憑什麽呀?你他媽算個雞毛呀!”


    這幾年已經不怎麽說髒話了的李小虎,一邊罵,一邊繼續朝著昏死醒的丹尼爾猛幹。


    為何這麽暴躁?


    就因為丹尼爾欺負的不是一般人,而是他李小虎的兄弟大憨和陳峰。


    “我操?”


    “這也太猛了!”


    老臭和羅全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另一個老毛子懦夫,終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咧開大嘴一聲吼,猙獰的就撲向了李小虎。


    李小虎側身躲過一腳,起身就是一記側踹,不偏不倚,正中二次撲向自己的懦夫的褲襠。


    噗……


    “嘶啊!”


    懦夫猛地捂襠一聲慘嚎,麵部表情漸漸扭曲,然後整個人開始緩緩往下蹲。


    李小虎竟然來了個華麗的轉身後踹,這一腳正中懦夫的麵門,就在懦夫被踹的向後退去之時,李小虎三步並兩步,最後一個箭步上去,竟是跳起來踹在了懦夫的脖子上。


    懦夫的身子猛地向後一仰,原本應該倒下的,卻被近在咫尺的牆壁給擋住了身子。


    李小虎突然抓起牆角處的一個不大不小的花瓶,砰的一下就爆在了懦夫的腦袋上,然後隨手撿起了地上的一小塊陶瓷碎片,衝上去舉起來朝著懦夫的臉上就砸。


    噗……


    這塊尖銳的碎片,竟是被李小虎紮進了懦夫的右眼的眼球上,他紮完就抽回了手,但是陶瓷碎片卻留在了懦夫的眼睛上。


    “啊啊啊……啊啊啊……”


    懦夫極為淒慘的慘叫了起來,下意識用手去捂那被紮中的眼睛,可是手觸碰到了那陶瓷,疼的更厲害,疼的直接倒地打起了滾。


    李小虎再也不看一眼瞎了眼睛倒地打滾的懦夫,而是轉回身再次騎在丹尼爾的身上,繼續朝著丹尼爾的臉上猛幹。


    丹尼爾突然被打醒了。


    可是下一秒。


    丹尼爾就又被打昏了。


    這一切的一切,說起來麻煩,但其實是連貫著在極快的時間內發生的。


    也就是說,在這間不大不小的談判室裏,在許多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李小虎不但兩次用拳頭打暈了牛高馬大的丹尼爾,還十分凶殘的戳瞎了那懦夫的一隻眼睛。


    果斷。


    威猛。


    狠毒。


    凶殘。


    李小虎真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死了不少人!


    老臭和羅全,以及那真正的保鏢,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動作,因為他們突然發現,貌似根本就不用他們幹什麽,這位早已經功成名就的黑道大佬,貌似他一個人出手就夠了。


    終於。


    梁戰和梁虎反應了過來。


    梁戰渾身一哆嗦,指著老臭大吼:“你什麽意思?你手下說動手就動手,你他媽到底什麽意思?”


    “媽的!”


    梁虎更是一臉猙獰,惡狠狠的指著老臭叫罵:“老逼養的,你他媽瘋了吧?李小虎還在我的手裏,你就敢讓你的手下動手?咋地,你不管李小虎的死活了?”


    茶樓的老板何偉,冷著一張臉看了看還在打人的那個家夥,隨即朝著門外吆喝了一嗓子。


    呼啦啦……


    十幾個手持甩棍的茶樓內保衝了進來。


    要知道這個所謂的茶樓,其實就是個以喝茶為幌子的小姐樓,這種地方的內保,那說白了就是老板養的打手。


    十幾個內保進門,全都猶如凶神惡煞般的瞪著眼睛,隻要老板何偉一句話,這幫內保就會撲向老臭和他帶來的所有人,因為內保們都知道,他們的老板,和梁戰其實是穿一條褲子的。


    “住手。”


    “媽的,你他媽住手。”


    梁戰和梁虎,見內保們進來了,馬上怒氣衝衝的朝著打人的那個家夥喊話,但這哥倆都沒有上去製止的意思。


    老板何偉冷著臉,麵朝老臭,很不客氣的說:“老臭,我他媽好心好意的擺茶局給你們談判,你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讓你的手下動手打人?是,你這個手下是很能打,但你覺得他能打過我這幫內保嗎?”


    老臭終於不裝了,一臉燦爛加得意,難以掩飾內心情緒的,指著打人的家夥朝何偉說:“他根本就不是我手下。”


    “啊?”


    何偉當即一愣。


    梁戰和梁虎也一臉詫異的看向了老臭?


    老臭再次指著那還在打人的家夥,又朝著梁戰和梁虎說:“你們都搞錯了,他根本就不是我的手下。”


    “那他是誰呀?”


    “對呀,誰呀?”


    梁戰和梁虎幾乎同時發問。


    老臭朝著梁家哥倆走了兩步,滿臉嘲諷的說:“你們哥倆真是神奇啊,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你們為什麽就那麽堅定的相信,你們綁走的那個家夥,就是李小虎呢?”


    “啊?”


    “啥?”


    “咋地?”


    梁戰和梁虎,以及和梁戰穿一條褲子的何偉,這一次是三個人同時發問。


    隱約間。


    這三個人好像也察覺出了什麽?


    刷……


    三個人的目光突然投向了還在打人的那個家夥。


    就見打人那家夥,應該是快要沒了力氣,又有些無力的再次朝著早已經昏死不醒的丹尼爾的臉上又幹了兩拳之後,緩緩起身,晃了晃脖子,然後就用雙拳去捶打著自己的老腰。


    由於之前打人的幅度太大,打人者的鴨舌帽早就已經掉了。


    就見那人一邊捶著腰,一邊緩緩地轉過身來,一邊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邊有些懊惱的朝著老臭說:“媽蛋,真是不服老不行啊,就這麽簡單的活動活動,這給我累的……”


    老臭呆愣的看著李小虎,突然豎起大拇指:“牛逼!”


    羅全更是一臉的諂媚,用一張賤兮兮的笑臉,朝著李小虎說:“大哥,我是萬萬沒想到啊,原來你這麽能打呀?”


    李小虎揮揮手:“拉倒吧,差點閃了腰,以後可不能衝動了!”


    “你?”


    “你……”


    梁戰和梁虎,終於認出了他們隻從照片上見過的李小虎。


    茶樓老板何偉從未見過李小虎,但他又不傻,他從老臭和羅全的話語和口氣中,也已經知道這個打人的家夥是誰了!


    李小虎緩和了一陣子,然後朝著梁戰說:“我聽說你都洗白了,那你好好的做你的生意不好嗎?你招惹我幹啥呀?”


    梁戰一時有些語塞。


    李小虎笑嗬嗬的看著梁戰:“你是不是以為,我一個外地的大哥,在你們本地根本不好使呀?啊?是不是?”


    說著,李小虎突然上前,抬手就在梁戰的臉上拍了幾下。


    這幾下不疼不癢,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不可能!”


    梁戰還沒說啥呢,禍害梁虎突然一蹦多高,他猙獰的指著李小虎,咆哮著:“你不可能是李小虎,我親眼看見李小虎被抓了,你是假的,你肯定是假的,你他媽是個替身。”


    “啊?”


    聽見“替身”這兩個字之後,李小虎突然愣住了?


    “替身?”


    李小虎重複了這兩個字,然後笑著嘀咕:“嗯,有點意思,或許我真該整幾個替身啥的,嗯嗯嗯……”


    “你肯定不是李小虎。”


    梁虎再次指著李小虎暴跳著。


    李小虎朝著梁虎點點頭:“行行行,我是替身,你們哥倆別著急,我慢慢和你們玩。”


    說著。


    李小虎朝著老臭一揮手:“走了。”


    老臭、羅全和那名保鏢,猶豫都沒猶豫,跟著李小虎就朝著門口走。


    “站住!”


    梁虎在後麵大吼:“李小虎,你他媽要是敢就這樣走出這個門,你那個……你那個替身肯定會死的很慘!”


    李小虎頭也不回的回應:“替身嘛,就是替我去死的,哎不對呀,不是我是替身嗎?”


    “呃?”


    梁虎表示很懵,因為他現在也迷茫了,到底被他抓走的那個是替身,還是這個是啊?


    ……


    郊外。


    關押假小虎炮神的冷庫大院的門外,一個穿著西裝,帶著耳環,剃著小平頭,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明明很年輕,卻打扮的有些老氣橫秋,但又痞帥痞帥的青年,坐在車裏抽著煙。


    一個小夥兒衝了過來,站在車外朝裏麵說:“哥,整明白了,那幫小崽子出去玩兒去了,現在裏麵根本沒幾個人。”


    痞帥眼鏡男一眯眼:“那就進,一個也不許放跑嘍。”


    “您就瞧好吧!”


    附近的車門打開,二十多號精壯的小夥子,手裏拎著清一色的鎬把子下了車。


    ……


    茶樓的樓下。


    在梁戰衝到窗邊喊了一嗓子之後,之前被老臭幹過的老韭菜和閆老六,再次帶著差不多三十多號人呼啦啦的下了車。


    幾乎同一時間。


    街道對麵的麵包車裏,也下來了三十多號人。


    為首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鬆江市的黑道一把大哥二嘎子,而他帶來的這幫人,都是在鬆江敢打敢幹的凶狠小弟。


    二嘎子朝著對麵的老韭菜和閆老六說:“我不管你們是幹嘰霸啥的,你們要是敢往上去,我肯定把你們全都放倒,媽了個逼的,真是給你們臉了,連李小虎你們都敢惹,你說你們是不是欠幹?”


    老韭菜和閆老六,根本就不認識二嘎子是誰?但是他倆光憑二嘎子這一身傲然的氣焰,竟然真的就沒敢下令上樓。


    ……


    樓上。


    梁戰見下麵的兄弟沒上樓,一時間有些心慌。


    梁虎卻已經拿起了電話,急迫的撥通了白癜風的號碼。


    門口。


    李小虎一行四人,被酒樓老板何偉給帶人堵住了。


    何偉冷著臉,朝著李小虎說:“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李小虎,你打了人就想走,這有些太不給我麵子了吧?”


    啪!


    李小虎一個嘴巴子就抽了上去。


    何偉被抽的一個踉蹌。


    李小虎無視虎視眈眈的內保們,抬手指著何偉說:“你他媽的算個什麽東西呀?我認識你嗎就給你麵子?媽個逼的,你當我不知道你和梁戰是一夥的嗎?還敢攔我,你幾斤幾兩啊?”


    “你他媽敢打我?操你媽的,給我幹他!”


    氣急敗壞的何偉直接下了命令。


    “誰呀?”


    “誰要幹我老板呀?”


    “來來來,我瞅瞅誰這麽牛逼?”


    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伴隨著一陣狂妄的質問聲,眨眼間……三個壯漢就衝進了談判室的門。


    這三個人,都是中年人,為首的一人,瞎了一隻眼睛。


    但重要的不是誰瞎了眼睛的問題,重要的是,這三個在樓下趁亂率先衝上來的家夥,人手端著一把警用的大噴子!


    瞎了眼的,自然是應該遠在米國紐市唐人街的瞎子,而另外兩個,自然就是他最鐵的兄弟大奎和大軍了。


    是的。


    許久未在國內露麵的,這三個悍勇的老土匪出現了。


    他們還是那麽霸道,還是那麽一身的匪氣,雖然現在的他們全都穿著西裝,可他們的手裏還是端著噴子,或許外人以為他們端著噴子隻是嚇唬人,但是熟人都知道,他們隨時都敢開槍殺人!


    三個人的出現,不足以嚇住這幾十號茶樓裏的內保。


    但是三把大噴子的出現,足以嚇住除李小虎之外的所有人了!


    就在內保們心慌,老板何偉發愣的時候。


    李小虎突然左手薅住了何偉的頭發,右手抬起手掌朝著對方的胖臉蛋子就扇,每扇一下,便咬牙吐出一個字:“給、你、麵、子?你、有、麵、子、嗎?你、他、媽、的……哎呀我的手……算、個、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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