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草聽著兩位老人的笑聲,並沒有停止自己的思考。


    萬事必有緣由,這兩位每做一件事情都必有深意,自不會隻是單單為了緩和秦皇和三皇子的父子關係。


    思前想後,謝草還沒有任何有收獲的想法。


    三皇子在皇室受排擠,母係這邊更是沒有多大的背景,就算是自身優秀,但身份特殊,根本不值得兩位為其出力。


    “兩位老爺子,還是不要賣關子了,說說你們二老的想法?”


    自己想不到,謝草直接開口詢問。


    燕國公和劉相對視一眼,笑著說道:“還是你來給他說。”


    “三皇子身份是最大的弱勢,但這也是三皇子最大的優勢。”


    “為了這個改革,我們幾乎把所有的賭注都擺在桌麵之上,自然要做好完全的準備。”


    “長公主雖然不錯,但她必須有足夠的支持,而三皇子很適合站在朝堂之上為長公主手中利刃。”


    謝草聽到劉相這番解釋,臉上露出了然之色。


    三皇子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而且對皇位沒有任何的威脅。


    這樣的人物要是站在朝堂之上,隻要與贏天地一心,那有些其他人辦不到的事情,三皇子辦起來隻會是摧枯拉朽。


    “他還真是可憐,要是他前世知道今世是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還會不會費勁心力謀劃轉世。”


    謝草抬頭望天。


    居安思危啊!這一刻他深深的感覺到應該要思索離開的事情。


    秦皇這幫子人已經沉醉在那宏偉目標之中,一座浩然天下讓他們心中隻剩下理想,至於其他的事情或許在他們眼中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劉相似乎從謝草的話語中察覺到什麽,笑著說道。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臭小子,他要無心,我們也不會做今天的事情。”


    三皇子真的有心做這把刀嗎?


    謝草沒有發現,也不想發現。


    不管三皇子最後會選擇什麽,謝草心中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成為一個操刀者。


    自古以來,逍遙者最忌諱被大勢裹挾。


    現在謝草已經從三皇子身上看到這種景象。


    他必須早點籌謀,以避免到時候他被滾滾大勢裹挾,隻能順著大勢不斷前行,而戰戰兢兢。


    “老爺子,我不知道魚之樂,我也不想成為那魚。”


    燕國公笑著說道:“你這小家夥倒是坦誠,但這大勢可是你舉起火把點燃,就不想看看親自推動大勢,看看最後的成果?”


    “從斜陽走出,晚輩就沒想過點燃這大勢,隻不過心有牽絆,隻能有進無退。


    現在如此局麵,本就是晚輩在不斷破局的情況下造成,乃是晚輩無心之舉,隻不過一念之差,才有今日進退維穀。


    說到底也隻不過是一個貪字作祟,要是當日不為逃避責任,對蘇家動手,或許也就沒有今日之局麵。


    該做的晚輩會竭盡全力做好,至於後麵的事情,晚輩有心無力。”


    自己幾斤幾兩,謝草一清二楚。


    提出改革之策對謝草來說不難,畢竟他經各種思想的碰撞,但讓他去主持改革,那就是天方夜譚。


    點到為止,抽身而退,才是謝草最好的選擇。


    他不是萬能的,也沒有人是萬能,劉相等人認為他謝草獨一無二,也隻不過是被自己那些想法所震驚而已。


    那些想法就是籠罩謝草麵前的層層迷霧,等到迷霧散去,劉相等人就會發現,他謝草或許很優秀,但並沒有他們想的那般驚為天人。


    謝草的這番話讓劉相和燕國公心中很是震驚,以他們的閱曆,他們清楚的感覺到謝草所言並非假話。


    這就是謝草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同樣心中也對謝草多出幾分欽佩。


    如此功績,謝草都能如此淡然的舍棄,至少他們兩人做不到。


    一場談話到這裏,也就沒有在談下去的必要。


    離開皇城,謝草駕著馬車晃晃悠悠的朝著劉府前行,


    或許是因為朝賀的緣故,今日的長安遠比他日繁華許多。


    來來往往的行人臉上結束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那種骨子裏的自信讓謝草感覺羨慕。


    隻可惜他做不到感同身受,即便他已經在努力的融入這個時代,但依舊很難共情。


    回到劉府,謝草再次沉醉在浩如煙海的案卷之中。


    院子中劉相和燕國公一邊翻看著匯總的材料,一邊悠閑的喝著茶。


    相較於劉相已經習以為常,燕國公看著條理分明的材料,口中滿是溢美之詞。


    “看著他的這些作為,老夫總有一種他乃天賜之子的錯覺。”


    劉相放下茶杯,看著埋頭書寫的謝草,目光深邃而豔羨。


    這些日子他從謝草身上學到太多的東西,要是早點學會這些東西他絕對有把握讓現在的大秦國力提升不止兩成。


    “善於謀國,也善於謀己,這樣的人才能安然一生,我們或許真的不應該對他太過強求。”


    放下手中的資料,燕國公語氣悵然。


    作為大秦軍方第一人,他太明白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就算是現在的秦皇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後來者呢?


    坐在那個位置上,有時候一些決定注定會有些身不由己。


    劉相詫異的看一眼燕國公:“這是打算放他一馬,策論寫完就讓他抽身而退?”


    “不管,不看,不理會。能不能抽身而退,算他自己的本事。”


    燕國公笑著說道,看著謝草的目光帶著深深的擔憂。


    策論一出,謝草在那些利益受到損害的家夥眼中,那就是眼中釘,肉中刺。


    謝草一直待在長安還好,要是離開長安,那些人就會把所有的怒火發泄在謝草的身上,畢竟這場大勢是由謝草點燃。


    “你說他能不能看到你心中所想的那些?”


    劉相玩味的問道,那充滿智慧的目光帶著些許淡淡的調侃。


    燕國公看著劉相的目光,好像逐漸明白了什麽,笑罵道:“你們是師徒還真是陰損,這是把小家夥往死裏的算計。”


    “苦一苦這孩子,幸福大秦百姓,以後他要是怪怨,就讓他怪怨老夫就行,挖墳掘墓,老夫都以這具枯骨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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