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原本是個冰冷的人,像一朵天山上的雪蓮,惜字如金,冰冷異常。她才是真正的視天下萬物如糞土的樣子。


    而如今,她忽然下凡塵了,臉上掛了三兩滴淚珠,眼神哀默,臉色蒼白,說不出的羸弱。讓人忍不住想將她摟在懷中好好的疼惜。


    何絮冷笑一聲,靜靜的聽著她繼續瞎掰。她離開大殿時,她正在跳那一天女散舞,用青黛畫一對畫眉鳥。之後便是上官牧清選妻。


    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證明,她卻說出如此蹩腳的謊言。


    公儀燁冷聲道:“何絮,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


    何絮淡聲道:“娘娘所說的時刻,是酉時三刻吧。那時候我正在大殿裏跳天女散舞,似乎太後娘娘很喜歡我畫的鳥兒呢,上官公子似乎也很喜歡,因此掀開了我的麵紗。這,在場的眾人應該不會那麽快便忘記了吧。”


    “哼,那姐姐怎麽解釋玲兒小姐手中的玉佩?這似乎是姐姐常年佩戴在身上的吧?”何妍手中落下一塊清透的鏤空玉佩,這是從玲兒小姐手中取出來的。


    林語清?何絮將眼光看向林語清,隻見她地著頭,不敢直視何絮。她與何絮約好了,兩人各取所需,她卻出賣了何絮。一種難以言喻的愧疚充滿了心間。


    “三妹似乎忘記了,這塊玉佩現在是在你的手中。我正想問三妹何時偷取了我的玉佩。”


    “狡辯!”公儀燁怒吼一聲,“來人,將何絮壓入天牢,著大理寺親自審理此案。”


    公儀燁的眼角略過公儀熙。何絮從一開始便隻是他的一顆棋子。無論今晚是誰導演了這場戲,想要挑撥他和鎮國大將軍江生的關係,他能肯定,這一切與公儀熙脫不了關係。


    何絮本就是為了而公儀熙準備的棋子。


    公儀熙遠遠的站在人群中,自始至終都像是在看一場戲,他也不過隻是一個看客而已。


    何絮向他看來,他身著一聲深紫色的華服,一根碧玉簪子將一頭烏黑墨發輕輕的挽起,垂在身後。與地上躺著的屍體裝扮一模一樣。


    無論在哪裏,他總是人群中最出眾的那一個。此時他眼神冰冷,看著她的樣子,平靜中又似含有暴風雨。


    何絮來到這個世界那麽久,從來沒有恨過一個人,此時,她卻忽然恨上了他。她恨這個將她推入火坑的男人。


    這個男人還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


    從最初的怡紅院,到此時此刻何妍的陷害,他無時不刻的在利用她。


    也許從將軍府黑衣刺客開始,他便開始利用她了吧。


    如今,他居然與何妍聯手陷害她,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她自嘲一笑,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開始在乎這個男人對她的所作所為了?


    何絮一眼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她,有同情,有幸災樂禍,還有憐憫……


    大理寺監獄?那是專門關押皇親國戚的地方。她的父親何平彥都隻能關在刑部大牢之中,她居然能被關在大理寺。


    這些,都是因為她是公儀熙的王妃!


    她對著公儀熙露出了一抹決絕的微笑,她笑著道:“王爺,試問,試問,在公儀國,誰能拿得了您的衣衫?下次不要再出現不必要的失誤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互坑的夫妻


    何絮的話音剛落,眾人的眼神也隨之看向公儀熙。她的話沒錯,除了公儀熙自己,誰能拿得到他的衣衫。


    除非,是他自己願意!


    眾人一陣寒顫,熙郡王夫妻兩人互坑,坑的可真是大。


    其實,就算何絮不說,公儀燁也知道這場戲是公儀熙主導的。


    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能動公儀熙。一來他的皇位是從這位皇兄手中奪來的,他繼承的名不正言不順。三年了,還有很多擁護公儀熙的人,他們一直在暗中尋找他篡位的證據。


    二來,他的這位皇兄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暗殺,用正常手段肯定弄不死他。他手上有一塊終身免死金牌,是與玉璽一起,自建國皇帝開始便傳下來的。而且他的身上還有先皇的靈龍玉佩。


    所以,這麽多年來,他都隻是派人暗中殺他。


    但如今他的王妃提出了這個關鍵性的問題,公儀燁笑了。


    這麽多年,所有人都以為是他容不了公儀熙,暗中陷害他,一年前他遇到了刺殺,所有人都認為是他派人做的。


    然而,今天晚上,所有人的見證下,是公儀熙陷害他,故意挑撥他與鎮國大將軍的關係。


    如果這個罪名成立,他就不再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想置皇兄於死地的皇帝了。


    公儀燁挑著一雙冷色的眸子,緩聲問公儀熙:“既然熙王妃有此一問,朕也好奇,皇兄怎衣衫為什麽會在玲兒小姐的身上?”


    公儀熙站在人群中,鶴立雞群,麵對何絮與公儀燁的質問,他麵不改色,冷聲回道:“被人偷了。”


    他對著何絮,臉色暗沉,聲音冰冷,命令道:“過來!”


    公儀燁臉色鐵青,公儀熙雖然不止一次的忽視他,但這一次尤其讓他惱火。


    他正要發作,隻見何絮將臉上的麵具一撕,露出了她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來,她的右臉頰上有一條指甲大小的疤痕,淡淡的粉色,在月光的照耀下,不但顯得不醜,反而有一種別樣的特色。


    公儀燁一頓。


    她冷笑道:“王爺叫臣妾過去做什麽?臣妾如今為了替王爺背黑鍋,可是待命之身。沒有皇上的允許,什麽地方也去不了。”


    公儀熙不讓她好過,她也不讓他好過。陷害她是嗎?她可不再是曾經任人陷害的何絮。陷害她的人,她願玉石俱焚,也不願讓對方獨善其身。


    她的聲音清冷,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冰冷。臉上的決絕也是從未有過的堅毅。


    公儀熙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顫,她從未與他自稱過臣妾,乍一聽她自稱臣妾,心中燃起了不顧莫名的難受。


    她一向淡漠冷然慣了,卻從未像此刻一樣的冰冷,全身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任誰靠近都會感受到一股異樣的寒冷。


    他一直覺得她與眾不同,卻從來不知道她竟然可以與眾不同到這種地步,即便是將他陷入危險的境地,他依然覺得她美麗不可方物,特色不已眾人。


    她的一顰一笑、一牽一動都在他的腦海中晃動。


    他想,隻要她過來,向他低頭認錯,他可以既往不咎。她在他身上下藥,將他推給別的女人,他都可以不計較。


    他冷然看向公儀燁,道:“臣兄願以羽衛軍兵符換她在大理寺監獄接受審查。”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願意交出羽衛軍的兵符,隻是希望何絮能在熙王府接受調查,不用待在大理寺監獄。


    公儀熙手上先皇賜下的三十萬大軍的兵權、京城十萬羽衛軍的兵符、先皇賜下的終身免死金牌。每一樣都是公儀燁夢寐以求想要收回的東西。


    三十萬大軍的兵權收回了,免死金牌也是不可能收回了。如今他比較惦記的就是十萬羽衛軍的兵符。


    羽衛軍與禁衛軍相差無幾。隻是羽衛軍負責守護京城,禁衛軍負責守衛皇宮。但同樣都是公儀國天下不可或缺的兵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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