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施施然,道:“公主,主子交代過,這裏不準任何人進入,公主請回吧!”


    公主?心平怒了,她是南國的公主,但在熙王府裏,她是平王妃!叫她公主就是不承認她是公儀熙明媒正娶妻子。


    而且這個霓裳,仗著自己是府上的半個管家,從來不給她麵子,之前三番五次將她擋在君臨苑就算了,還膽敢將她堵在紫黎苑。


    如果不是惜夏特意告訴她,今日霓裳不在,她恐怕還進不來,看不到何絮這副尊榮。


    她怒從膽邊生,走近霓裳,啪的一巴掌,打在了霓裳的臉上,憤憤然:“公主?本公主在熙王府裏叫平王妃!記住你的身份,你也隻不過是王爺身邊的一條狗!”


    今日的心平被何絮氣瘋了,她被折磨成這副鬼樣子,卻是因為她想逃離熙王府。


    不過何絮也提醒了她,她是南國的公主,就算做了什麽錯事,她的娘家還是南國的皇室。


    心平氣沖沖的走後,霓裳問何絮:“王妃和公主說了什麽,她居然膽敢打了奴婢。”


    她的聲音淡若,嘴上叫著王妃,表情、聲音裏卻完全沒有一絲的尊重。與之前相差甚遠。


    原先,她對何絮的態度是恭敬溫和、在臨江城時是憤怒和怨恨、如今卻變成了淡若,似乎還有隱隱的威脅意味。


    何絮不在意的笑笑:“霓裳姑姑莫不是認為大事將成,也不用在我的麵前裝了嗎?但我還是得提醒你,你可別忘了,府裏的一切都逃不過王爺的眼睛。”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送她最後一程


    霓裳再次甩手離開後。惜春從外間的門縫裏,躡手躡腳的拿著膏藥出現了。


    何絮打趣她:“再這樣躡手躡腳,你以後就會永遠變成躡手躡腳的樣子了。”她自己的地方,她自己的人進來還得像是做賊一樣,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惜春為何絮擦臉上手上的傷痕,抱怨著:“小姐,你為什麽非要是受這份罪啊?安安靜靜的待在這裏,不久不用受罪了麽?”


    如果不讓平郡妃知道小姐懷孕了,那她就不會到紫黎苑鬧這麽一出,小姐也不至於被這群丫鬟婆子抓出那麽多傷口來。


    原先臉上的疤痕還沒好,如今又多了那麽多抓傷,好好的一張臉,被糟蹋成這個樣子,小姐自己不心疼,她倒是反而為她心疼。


    何絮笑笑,她就喜歡惜春這副蠢蠢的樣子,如果她什麽都看得透,她還擔心惜春會不會出賣她呢。這個世界的人太可怕了,連霓裳都會背叛公儀熙,還有誰可信?


    一片冰涼之意覆在臉上,何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張臉換一個自由,她其實覺得很劃算。


    她笑著道:“你家小姐不想和一隻狗一樣,天天被栓著生活,不然,以後肚子裏的孩子也會變成小狗一樣,有著小狗一樣的心態。這就叫胎教,胎教你懂嗎?”


    說著,餘光瞥向了窗戶下的深紫色的身影。


    她預想,不日之後,公儀熙應該會讓霓裳將她身上的鐵鏈解開了。


    自從那一日,她膽大包天的說要為他取得公儀國的江山之後,他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個男人太自負,但他有他自負的資本。一個被皇帝惦記、暗殺了三年的人,不僅活得好好的,還不改最初的本性,囂張得讓皇帝都無可奈何。


    這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半年多的相處,從他的表現來看,她知道他不在意江山,不在意皇宮裏那把龍椅。否則,依照他的能力和腦袋,想要取得公儀國的江山並不難。


    阿三阿四、以及霓虹的死、奶娘的消失對他的打擊,從他虐待她,就可以看出,他多麽的痛苦。但是,他卻隻是在暗中打壓皇帝的勢力,卻從未想過真正的代替他。


    她說為他取公儀國的江山的時候,他的眼裏掠過一抹嘲笑,她看見了。在他的眼裏,他不屑公儀國的江山。


    這樣的男人,在他的心底,其實有一種叫做善良的東西。他暴、虐,卻不濫殺無辜。


    她也能感覺到他是喜歡她何絮的,他用這種方式懲罰的她的同時,也在懲罰他自己。但她何絮不會任人宰割,不會任人懲罰,她的命運要自己做主。


    惜春吸了吸鼻子,仿佛手上的人是她一樣,泣聲道:“如果小姐沒有嫁給王爺,其實奴婢覺得上官公子挺好的,至少他對您是真心實意的。如果王爺對您有上官公子一半好,那該多好啊。”


    說著,又抽了抽鼻子,絮絮叨叨問何絮:“小姐,你喜歡王爺嗎?”


    惜春原先覺得人不可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的,既然嫁給了王爺,小姐就應該做好屬於王妃的本質。


    但與小姐相處的時間越久,她業被小姐逐漸的感化了,什麽人人平等,什麽戀愛自由、還有成親了還可以和離等等誇張的思想也在她的腦海裏生根發芽了。


    看到門外的身影字風中一頓,何絮嘴角劃出了一抹狡黠的弧度:“我喜歡的人是,一輩子隻能有我一個人,一輩子也隻能喜歡我一個人,他不會對我動手,也會相信我,我喜歡的是這樣的人!”


    惜春冷嘆一聲,王爺府上已經有三四個姬妾了,小姐這話就是說不喜歡王爺吧。


    “哼,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也配談論喜歡?”公儀熙黑著一張臉站在門口,一輩子隻有她一個?她是個什麽東西,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到了她的嘴裏卻變成男人三妻四妾就是一種讓人不齒的行為。


    又加了一句道:“本王穿過的破鞋,別人也休想穿!”上官牧清是個什麽東西,竟然敢沾染他的東西。


    何絮一副訝然,自動忽略他刻薄的話語,反正她也習慣了,道:“王爺竟學女兒家偷聽牆角?”


    她的話一出口,惜春恨不得找塊布縫起來,明明前一刻就說想要不被栓著,如今卻說出這等不敬的話來。惹怒了王爺,王爺更不可能放了她呀。


    公儀熙狠狠的瞪了何絮一眼,她如今的樣子越發驕縱了,卻讓他討厭不起來了。


    自從她那日說要為他取公儀國的江山之後,她各種表情、各種形象在公儀熙的腦海裏樹立了一個個美好的形象。


    這個女人即使是悲催狼狽的樣子,也是極其好看的。


    他想繼續很她,想要繼續折磨她,但腦海裏總是揮之不去她雪山上救他的樣子,還有雪山上為他吸毒的樣子。


    何絮知道,男人是比較特殊的物種,會更加喜歡張牙舞爪的,女人對他們越是溫順,他們就會覺得沒意思,女人越是反抗,他們就會覺得很有征服欲。


    所以,何絮開始亮出了她的爪子。尤其公儀熙這樣的人,越是讓他對她深陷,他就越會心軟。


    那離她的自由就不遠了。


    公儀熙冷冷的看了一眼她紅潤的臉頰,幾天不見,她臉色似乎紅潤了許多。再看她身上的痕跡,全是他留下的。


    她皮膚白皙,觸手柔軟,身上的痕跡又像是曾經綻放過的罌粟吸引著他。


    他咽了咽幹燥的喉嚨,看著她的眼神變得有些熾熱了起來。


    何絮心下不齒,這個男人怎麽每次見到她都往那方麵想?真是下半身思考的低等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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