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醫生上午一直在加診看病號,沒來得及吃中午飯。”


    劉正明見餘可一直沒說話,主動跟老爺子開口。


    老爺子這才開了尊口。“讓廚房準備午餐。”


    管家點頭,趕緊讓人去準備。


    他氣場十足的帶著餘可在莊園裏‘散步’。


    “我厲家,祖上積攢了些財富和人脈,可惜我年輕的時候和景煜一樣,看不慣那些坐吃山空啃老的蛀蟲,一心報效祖國,年紀輕輕就去了邊防,吃了不少年苦。”


    老爺子停下腳步,手裏撐著拐杖,提起了自己的左褲腿。


    餘可看了一眼,他的左腿已經嚴重萎縮,明顯是早些年因為重傷導致。


    “我這一身傷……是多少錢都彌補不了的。”老爺子指了指自己的豪宅。“離開部隊後,我接手了家裏的產業,利用自己的人脈與頭腦,成就了現在的商業帝國。”


    “我不後悔年輕時的那股子衝勁兒,也不覺得這傷是累贅,這是我的榮耀。”老爺子正氣十足的說著,看得出他年輕時也是個硬漢。


    “但我不想讓我的兒孫承受和我一樣的傷痛。”老爺子的氣壓很低,情緒微微有一點點的失控。


    “他們都說我控製欲強,那是因為我經曆的多了,我經曆過生死,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失去了兒子!景煜就是我的命,是我拚搏一生的繼承人,我不允許我的孫子再有任何閃失,包括他的婚姻!”


    老爺子恨不得為厲寒舟鋪好一切道路。


    要不是厲寒舟瞞著他報了軍校,老爺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走這條路的。


    他不止一次找過上麵,是傅正霆再三保證說厲寒舟不會有危險,隻是讓他在部隊曆練幾年,老爺子才放心讓他去闖蕩的。


    沒想到這一闖蕩,差點連命都搭進去。


    “我不允許景煜再有任何差池,包括他要娶的女人。”老爺子說完,往客廳走去。


    “餘醫生,先吃飯吧。”劉正明示意餘可去吃飯。


    餘可跟著進了客廳,依舊一言不發。


    她和厲家的差距確實很大,那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這棟別墅,光客廳就有八個……”保姆走過來,衝餘可笑了笑。“老爺子說您是貴客,您跟我來。”


    餘可跟著保姆,去了餐廳。


    餐廳的環境非常好,像是一個回廊,兩邊全都是落地的窗戶,外麵的園林和風景設計看著就是一種享受。


    老爺子麵色嚴肅的坐在主人位上,示意餘可坐下。


    “餘醫生,您是客人,應該坐在先生的左手邊。”保姆見餘可隨便坐,就上前糾正。


    老爺子哼了一聲,明顯在不悅餘可的不懂規矩。


    餘可沒動,依舊坐在她選擇的位置,開口:“您家的餐桌的禮儀我不懂,您說我沒有教養這件事,本身也反映了您的教養也不完善。我父母雖然不向您一樣富有,但我從小到大都是在一個極其溫馨和輕鬆的環境下長大的,您這種無形中的約束與壓製對我也就罷了,如果對自己的兒孫也如此,那真的挺可悲的。”


    餘可說完,沉默片刻再次開口。“我父母很用心的教育我,我要善良,要有責任感,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到最好,而不是成為繁文縟節加身的‘禮儀公主’。”


    她從未想過嫁入豪門。


    “看來你還沒有意識到你和厲景煜的差距。”老爺子沉聲再次開口。“你坐的這把椅子,價值過萬。”


    餘可看了看自己坐的那把椅子。“作為爺爺,您早些年失去兒子,現在緊張孫子,處處都想讓他得到最好的安排,我能理解,但……您這麽大年紀了,還沒活明白,是真的很可悲。”


    餘可起身,看著老爺子。“每個人生來就是獨立的個體,或許您從未反省過自己,兒子為什麽會出事,兒媳為什麽會自殺,孫子為什麽會叛逆,您真覺得這些事情和您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餘可的話很犀利,這些話是厲家其他人做夢都不敢提的。


    劉正明坐在一旁,猛地站了起來,有些擔心的看著餘可。


    這話是老爺子的逆鱗。


    “嘭!”果不其然,老爺子怒了。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憤怒到全身顫抖。“你不知天高地厚!”


    餘可諷刺的笑了一聲。“盧家人很有問題,您不查清楚,眼睛不看清楚就冒然違背厲寒舟的意願,讓盧夢雪懷上了厲家的孩子……我已經不能用愚蠢來形容您了,您這才是在毀了厲寒舟!”


    “餘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種女人心裏在想什麽,我告訴你,就算盧夢雪進不了厲家的門,你也絕無可能!”厲老爺子這是把話說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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