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岩看著餘可的眼神,莫名心顫,揚起來的手沒敢落下去。


    此時此刻的餘可……隻要顧岩真的敢打,她就真的敢發瘋砍人。


    “餘可,你現在真的變得,無可救藥!”顧岩收回手,怒意的看著餘可。“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餘可被氣笑了。“我怎麽變成這樣?不是拜你……所賜嗎?”


    餘可說話還是有些磕磕絆絆,但她總算是能開口了。


    顧岩別開視線。“我知道送你去精神病院是我不好,但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不是拿花瓶就是拿菜刀,送你過去不都是為了你好?”


    餘可笑了笑,坐在沙發上。“是嗎?”


    顧岩沒有和餘可繼續糾纏,查看了每個房間,除了菲菲的房間東西不見了,顧岩媽的房間還在,但床褥什麽都被扔出去了。


    “餘可,我們好好聊聊。”顧岩讓自己的母親帶著菲菲去房間。


    菲菲這會兒嚇著了,不敢大哭,隻是害怕的看著餘可。


    餘可靠在沙發上,看著顧岩。


    “你能回來,我很高興,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盧雨柔那邊你也盡快簽字,這次你也看到了,精神病院都是盧健明的人,我想保護你也心有餘力不足,咱們惹不起躲著總可以,你簽諒解書,讓她出來以後帶走菲菲,咱們以後還能有自己的孩子。”顧岩走到餘可身邊,蹲下柔聲商量。


    餘可居高臨下的看著顧岩,手裏的菜刀有一下沒一下的砍著沙發。


    如果說之前她對顧岩還心存幻想,那現在,隻有厭惡,惡心,生理性反胃。


    “顧岩……你知道,南蘇丹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嗎?”餘可抬頭,看著天花板。


    這些年,如果沒有厲寒舟……她真的早就死了。


    本以為回了國會比南蘇丹安全,總歸能睡個安穩覺了……


    可她心心念念的丈夫,顧岩,卻親手將她送進了精神病院。


    “可可……我知道你在南蘇丹受了很多苦,可我在海城這些年,過得也不輕鬆,我也差點死在你出事的那一年。”顧岩紅著眼眶開口。


    餘可相信,她出事的第一年,顧岩的難過和傷心肯定不是偽裝的,也相信他曾經為她難過過。


    可惜,這份愛太膚淺,維持的時間太短了。


    “果然啊……永遠不要指望任何人能與你感同身受。”餘可諷刺的笑著,抬頭看著天花板,眼淚卻還是控製不住往外湧。“刀子,隻有捅在自己身上最痛……”


    顧岩蹙了蹙眉。“可可……我真的不知道精神病療養院的事情,你相信我。”


    餘可抬起腳,看著自己被包裹嚴實的兩個腳趾。“我斷了兩個腳趾,才換來去急診的資格,如果我沒有自救,現在應該就像是行屍走肉一樣……這輩子都被困在裏麵了。”


    餘可俯身,將菜刀架在顧岩脖子上。“顧岩……我從未想過,我最大的噩夢,是你給的。”


    南蘇丹五年,除了陸銘死在她眼前的那一瞬間,最讓她恐懼和絕望的,就是在精神病院醒來的那一刻。


    顧岩臉色有些不悅,警惕的看著餘可。“可可……你把菜刀拿了,這麽拿著太危險!”


    餘可仔細的看著顧岩,仿佛要把這個人看透。


    以前爸媽告訴過她,知人知麵不知心,她不懂人心險惡,也堅信顧岩絕對不會是那種會辜負真心的男人。


    現在看來……她真的很失敗啊。


    “你好好休息……”見餘可在愣神,顧岩小心翼翼的推開餘可的菜刀,起身躲的遠遠的。


    見餘可沒有繼續發瘋,顧岩鬆了口氣。“可可,你好好休息,今晚我先睡客房,讓媽和菲菲一起睡,我太累了……明天咱們在商量一下諒解書的事情。”


    顧岩48小時沒有睡覺了,實在是熬不住了。


    餘可沒說話,隻是在思索著什麽。


    ……


    第二天清晨,顧岩和他媽是在一陣濃烈且刺鼻的天然氣味道中醒來的。


    “那死瘋婆子又幹什麽呢?”顧岩媽一開門就罵罵咧咧。“什麽味兒?這麽衝?”


    顧岩可咳了一下,看著四周。“媽,你早上起來做飯了?怎麽這麽大的天然氣味道?”


    顧岩渾渾噩噩的,本想今天多睡一會兒,結果被噩夢驚醒,滿身是汗。


    這天然氣味道太重了。


    “天然氣!”顧岩媽驚恐的喊了一聲就往廚房跑,跑過去就看到煤氣爐被打開,沒有火,在放氣,而所有的門窗都是緊閉的。


    “餘可……你在幹嘛!”察覺到不對勁,顧岩媽和顧岩都驚恐的看向沙發。


    餘可,就那麽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個打火機,笑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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