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床被子真是不錯,不但暖乎乎的,還軟硬適中!好奇的拿臉去蹭蹭,嗬嗬嗬!是絲一般的滑順。再蹭蹭,唔……頰上有些麻麻癢癢的,鼻間沁入一股淡淡的清香,不似我的蘭香,卻是相當舒慡好聞。


    哎呀!什麽被子質地這麽上乘?摸一條回家估計我這一整年都會捨不得換下來了!嗯!心動不如行動!一會兒就叫律媽媽多送個十條二十條過來備用!得意至極的點點頭,後腦勺隨即被一隻鐵掌摁住了,我猛的一驚,想不到身在翔龍社的大本營盤龍嶺上居然也會有人想對我搞突襲。於是不及細想就刷的睜開眼,三十秒後,我很悲哀的發現——這絕對是一個遭透了的決定!


    入目所及的,竟是一大片凝脂般雪白滑膩的肌膚,陽光淺淺的滲了過來,照出這一身如玉般細緻的肌膚晶瑩得婉似水晶般無瑕。沉睡的佳人橫陣於床,渾然不覺自己此時的處境堪憂。質地柔軟的睡衣襟口已然大敞著,幾縷柔細的黑亮髮絲不規則的覆於其上,非但沒有遮住那過於撩人的風景,反麵更添了一抹遮還羞的妖媚。一隻狼爪卻極為破壞美感的搭在佳人胸口,十足曖昧十足下流。我一看,急氣攻心!這麽個絕世美人、這樣聖潔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佳人,怎麽可以有人竟膽敢染指?不想活了嗎?


    才想抓住那不識相的爪子大喊色狼,卻冷不防的看到那爪子竟動了動,經過我窮根究底細細推敲狠狠查探了之後,才赫然發現那隻不要臉的狼爪竟然正是長在本人我——這個被他摟在了懷裏的絕對無辜絕對善良的小老百姓手中,嚇得我一臉土色,差點尖叫出聲。生怕絕世美人會誤會我在吃他豆腐,我心虛的趕忙收回不安份的爪子,卻因為過於緊張,尾指不經意的那麽一勾,原已半敞的襟口頓時失了矜持,竟敞得更開了些。


    我戰戰兢兢的往上看,就怕剛剛的不小心變成人家無束眼中的性騷擾,卻不料映入眼簾的卻是那張退了冰冷卻更顯妖異的絕色美顏。長長的睫覆住了那雙清冷高傲的眸,顯得格外柔和;紅艷欲滴的唇正無意識的微微開啟著,隨著輕輕淺淺的呼吸小幅度的開合著,仿佛在誘人摘擷;豐盈而柔順的長髮鋪了滿床滿枕,甚至有許多被我枕在了頰下,估計就是剛剛麻癢觸感的源頭。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是誰說美人出浴圖是天下最美的景致?那一定是這人還沒見過什麽才叫真正的美人!要我說,看無束大美人安靜的睡姿,那才是真正美麗得足以引誘僧俗犯罪的極致風景!看到了能不陣亡實屬難得,不尖叫著垂涎三尺都覺得有些對不起這樣的極致誘惑!


    不過我既沒尖叫也沒狂飆口水,隻是很鎮定很平靜的壓下已然衝到了喉嚨口的色狼式口哨,努力瞠大眼好好的無言的欣賞著眼前這難得一見的絕麗風景。


    一直以來,我都深信著一個事實:我是上帝的寵兒,從來都擁有著無上的好運。所以我才能在經歷了江湖的腥風雪雨之後還能毫毛無傷的跟隨律大少登上翔龍社的地頭盤龍嶺。畢竟在江湖上混日子的大爺們,能有幾人能像我蘭君子舍隱這般,既沒傲人的武學成就也沒出奇製勝的謀略才能,卻還能在經歷了那麽多莫名其妙的劫持與綁架之後還能活著離開綁架現場,鮮活亂跳的天上地下追著人家測之跑的?!所以說這年頭,實力不是距離,運氣好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話說回來,既然我是如此的幸運,那麽在睡飽了覺驀然清醒後的現在,得以見到如此一幅妖艷的絕媚的足以令得道高僧主動放棄幾十年修行而冒冒然犯下色戒的撩人景像,也實在不足以大驚小怪的了。


    不過實在是很難想像,如無束這般冷到了極致的冰山美人在睡著了之後竟會變得如此……呃!妖媚呀!果然嘛!美人就是美人,清醒時與睡著時那兩種截然不同的絕俗風姿,無論是哪一種都足以拐人自願為了美色而主動跳入十八層地獄的地下室選擇萬劫不復永世不得超生的命運之途了——真是……真是——絕對絕對的禍水中的禍水呀!好不公平!怎麽從來就沒有人這麽指著他罵過?害得遜他一籌的可憐人我,無端端的背了這個罵名!


    他們都偏心!哼!


    通常人一生氣,渾身就開始不由自主的發熱,這是相當正常的現象。我當然不會戰戰兢兢的以為自己是被美色所惑而打算對律大少主做出始亂終棄的鬼樣子來!不過鼻子上忽然泛起的那種溫熱感卻讓我有些心虛,趕忙湊到無束的睡袍上蹭了幾蹭,滿意的笑——呼!還好沒有流自鼻血,不然可糗大了!嘿嘿嘿!


    “一大早……就笑得這麽下流?!……你腦子裏在轉些什麽齷齪念頭?”似是被我的傻笑吵醒,無束緩緩睜開那雙尤帶著三分迷霧的美麗瞳眸,水汪汪的美目配上因困頓而略帶沙啞的磁質嗓音,絕色呀——真的是人間最為蠱惑人心的妖精!!我冷不防的背脊一麻——我的娘喂!他怎麽可以用這麽性感的姿態來罵我下流?!


    我瞪他,死命的瞪他,堅決要用我那會說話的大眼睛充分表達我對他的誤解的排山倒海般的不滿,企圖以此狠狠的盯出他沉睡的良心!什麽眼神嘛他!我是這種人嗎?再說了,昨天硬是要爬上我的床的人是他哎!如果他真擔心貞節方麵的鬼問題,也不該到現在了才來計較吧?我都還沒跟他算這筆糊塗帳呢!被他這一搞,害得測之昨天離開時那麽落寞!他現在反倒是有理來怪我“侵犯”他了嗎?!


    可惜,他沒打算理會我的“眉目含情”,裝酷耍帥的撐坐起來,不過不是很順利——因為他有一大撮黑亮的秀髮此刻正被我枕著當頂級絲絨呢!而他睡衣的一角也在不知何時就被我給不小心壓到了,於是隨著撐坐起身的動作,他的襟口順勢往下滑,不經意間露出了整個圓潤的肩頭。我愣了下,看到那片本該無瑕的肌膚,在靠近心口處竟有著一道如同他臉上一樣色澤的細長劍痕,淺淺的紅,雖突兀得有點可惜,卻依然可悲的絲毫無損於他的天生麗質,形成了一幅極為撩人的引人狂噴鮮血的養眼鏡頭。


    突然間很想問問他的這些傷到底是怎麽回事,卻在心底深處暗暗否決了這個衝動。也許是有一種接近了危險地帶的直覺,有些事,一旦問出了口,或許……以後我們要走的路,就會變化出太多太多令人卒不及防的變數。所以我忍了下來,卻有點揪心的疼——無束,之前究竟經歷過怎樣的傷痛?


    “抬頭。”他輕聲的說了句,語音是沁冷的寒。


    才不!回了他一眼,我的心思還繞在之前的困惑裏轉不出來。忍不住就會去想,在得到這些傷之前的無束,是否也是這般冰冷無情?


    他眼看著我是打算惡意的不肯配合了,於是定定的盯著我三秒,手伸過來,看似輕柔實則相當具有威力的從後麵一把鉗製住我脆弱的脖子,一寸一寸的往上抬,以此拯救他那慘遭蹂躪的三千煩惱絲。


    哎呀!小樣的!怎麽也沒想到他會這麽對我,剛剛還在為他暗然神傷的良心一下子飛到三萬英尺之外。我那個不甘心啊!眼見我的臉已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我有種恨不得能馬上脫離他的鐵掌狠狠湊上去在他白瓷般精緻的絕美臉上咬下一口以烙下“舍隱到此一咬”的衝動。不過仔細的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我感覺這麽做的話似乎會有那麽一點技術上的問題,也可能會有些不必要的後繼發展,實在不算太理想。於是恨恨的放棄了這個偉大計劃,改為用手死命的拽住那一撮即將被他搶救成功的絲質長發。嘿嘿,聊勝於無!


    可是這個英勇的抗衡場麵沒能完全成形,未上栓的房門於此時突然被人自外麵毫不容情的狠揣了一腳,“哐啷”一聲,發出慘烈的哀鳴,搖搖欲墜的掛在門軸上,已然是奄奄一息。


    “魁首有請……啊!!!——”前一句是昂揚跳脫的高高在上的帶著施恩似的口吻,卻在吐出下一個單字之時驀然變成由心底湧上丹田再衝出肺葉經聲帶激烈震盪後衝出喉口的強烈個人情感。一波三折的將他的不解、震驚、訝異以及憤怒的心情盡情淋漓的表露無遺,甚至還隱隱有著黃河之水一發而不可收的泛濫景象,足可媲美繞樑三日還餘韻尤存的千古絕唱了!


    “閉嘴。”冷冷的殺過去一記死光。先前因受到莫名衝擊而尖叫不已的時小弟終於稍稍回過了神冷靜下來,不甘不願的收回綿長深遠的淒歷長號,改為一副慘痛欲絕仿佛便秘了十八天的臭臉,眼睛瞪得老大老大,聲音含恨:“你……你們這對jian夫yin婦!”小小聲的含在了喉嚨裏沒敢喊出來,可見無束美人平素的積威令咱家時小弟著實不敢含糊。


    可是!我還是聽見了!jian夫yin婦?!


    我當場傻眼,愣愣的回望無束大美人。告訴我,是不是我今天醒來忘了把耳朵也一塊叫醒?不然怎麽剛剛才接收到一個“下流”的註冊商標,莫名其妙而又什麽都沒來得及做的現在卻又被冠上了“jian夫(???)”這個偉大而神聖到欠扁地步的新稱號了?!可不可以來個人跟我解釋一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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