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們三人之中,刑焰的武功是最高的,甚至現在連他都不知道對方武功高到哪種程度了。


    他雖然在小地方孤陋寡聞,但是直覺告訴他,這普天之下,能在武功方麵勝過刑焰的恐怕沒有多少人。


    就是這麽盲目自信。


    王慎給自己做了一大堆心裏建設,總算大著膽子跟上去了。


    雞髓筍,胭脂鵝脯,叫花雞,清蒸鱸魚,紅燒兔肉,杏花鴨,青蝦卷,涼拌白肉,拌三鮮等等一係列美食被端上來,王慎很不爭氣的偷偷咽了咽口水。


    沒辦法啊,每次他們匆匆出山,賣了東西又要匆匆回去,每次帶的食物都隻能打包,否則回去晚了,高人能抽死他們。


    以前為了節約時間,他們點的菜特別單一,再加上他幼時又是乞討為生,現在讓他裝出大家氣度來,真的挺為難他的。


    反而是刑焰,明明每次在山裏他吃相最兇殘,現在卻比誰都端得住,而他旁邊的牧黎也是一派淡然,目下無塵的樣子。


    瑪德!真是一個比一個會裝。


    王慎受其影響,不知不覺把慢慢快要低下去的頭又重新抬了起來,目光堅定,湛然若神。


    姚十三暗暗觀察著他們,心裏頻頻點頭。


    不錯,當真是年少英雄啊,就連墜在尾端的青年現在看來也是不容小覷啊。


    姚十三臉上帶上了一些真切的笑容,期間緩緩給刑焰介紹。


    刑焰偶爾附和兩句,兩人不知不覺就把話題引到了江湖這些年的後起之秀上了。


    “現在江湖上最為有名的當屬祥央宗的大弟子,穎懷川,德才兼備,文武雙全,年不過而立,就已經是年輕一輩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還有奎水門的雲鶯姑娘,心地善良,心懷大義,武功也是不容小看,又兼之美貌過人,所以江湖上一般尊稱其一聲雲鶯仙子。”


    “還有還有這兩年才聲名鵲起的狂刀傳人,落寒星,不過二十出頭,一手刀法使得出神入化。”


    “還有還有……”


    在刑焰有意無意的引誘下,姚十三不自覺的就吐露了許多,其實期間他有察覺不對,不過一對上刑焰嘴角淡淡的笑意,他就意誌全無。


    算了,反正都是一些江湖中人都知道的消息,說了又怎樣。


    他卻不知他對麵的恰恰就是個剛剛出山的土包子,偏偏就是不知道。


    最後隨著一杯杯酒水下肚,姚十三還說了不少魔教的事情。


    刑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從他師兄荷包裏摸了塊碎銀子,以手作彈,偷偷點了姚十三的睡穴。


    “姚兄既然醉了,那我們也不便再久留了。”然後趁著眾人愣神,拉著他師兄和王慎就溜了。


    停下來後,牧黎若有所思的問道:“小焰,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嗎?”


    “當然有啦,”刑焰高高揚起腦袋,笑的囂張又肆意,“接下來我們就要去為江湖除害,”順便去把上輩子忽悠他走歧路的那個人渣給找出來,人道毀滅了。


    第27章 師兄,師兄(十一)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啊呸,月明星亮,風輕雲散,在這美麗的夜晚,青安城最近卻很是不安穩。


    無他,隻因為這青安城近來出了個武功厲害的採花賊,城裏有不少年輕漂亮的姑娘遭到迫害,偏偏那些武林世家裏的大人物至今仍給不出一個說法。


    一時間,青安城裏的百姓怨聲載道。


    這不,刑焰一行人順應民心,就披星戴月的趕過來為民除害了,嘎嘎~~


    牧黎繞是再寵溺刑焰,這個時候也有點跟不上對方的腦迴路。


    他們出山的地方在南方,而青安城卻在東北方,所以他們幾乎橫穿了小半個赤焰國,就是為了來替天行道嗎。


    可是赤焰國那麽大,在哪裏行正義之事不行啊,難道這行俠仗義還要分地方不成。


    牧黎滿頭黑線,卻又詭異的覺得他好像觸碰到了事情真相了……


    如果這個時候刑焰能夠聽到牧黎的心聲,絕對會嚇得目瞪狗呆,便宜師兄,要不要這麽了解他啊。


    刑焰活得太久了,不管是多珍貴的寶貝他都擁有過,所以對什麽都總是顯得漫不經心,甚至於自己的生命也是一樣,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因為無聊,腦殘的直接進入了時空隧道,最後肉身毀了不算,靈魂也受到了重創,無奈之下不得不捏著鼻子苦逼兮兮的來這些前世裏找虐。


    所以他對人命真的看的挺,嗯,淡薄的。


    於他而言,人的一生,生老病死都是自有定數,有道是閻王讓你三更死,絕不留你到五更。


    所以他就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先把自己那一堆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處理好再說吧。


    這也是為什麽,他非要橫穿小半個赤焰國來青安城的原因,隻是這其中原因不足為外人道也,所以隻能捏著鼻子默默認下了王慎那個傢夥給他貼上“腦殼有包”的標籤。


    此刻,刑焰穿著一身劣質的夜行衣,臉上蒙著一塊形狀不規則的黑布,遠遠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採花賊呢。


    “小焰,我們是來捉賊的,為什麽也要穿夜行衣啊。”王慎很崩潰,穿夜行衣也就算了,可不可以選稍微上那麽點點兒檔次的啊。


    這小半個月行來,王慎和牧黎在外麵花花世界的衝擊下,價值觀,認知觀經歷了毀滅性打擊又快速重建,至少這兩人現在也大概能分辨出平民與貴人的區別了。


    那特馬是衣食住行都奢侈得你想像不到啊。


    王慎和牧黎第一次得知一頓飯要二十兩銀子時,表情都是懵逼的,牧黎還好點,內斂慣了,所以除了眼神不平靜,哪哪兒都挺平靜的,王慎就不行了,他當時差點沒抓著小二的肩膀使勁兒搖晃,恨不得咆哮質問,說你是不是多報了個零啊啊啊啊啊!!


    最後還是刑焰看不慣這麽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愣是從他包裏摸出為數不多的銀錢付了帳。


    也是從那之後,刑焰至今再沒上過一次酒樓了,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現在他們除了一開始出山穿的衣服,帶的武器外,當真是窮得叮噹響了。


    所以就不要計較夜行衣的質量了嘛。


    至於他為什麽要穿夜行衣,嗯……


    咳,那啥,這不是慣性思維嘛。


    都怪老叫花,瞧瞧這些年把他給迫害到什麽地步了,隻要一入夜,腦子裏就沒想好事,這不為了怕留下痕跡,習慣性隱藏了。


    刑焰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王慎的問題,幹脆當啞巴,作一臉沉思狀。


    王慎:……


    牧黎一直都站在兩人中間,全程細緻入微的觀察了小師弟變臉,真的是,很可愛啊。


    牧黎垂下眼眸,偷偷摩挲了一下手指。


    突然,刑焰低呼一聲,“師兄,王慎,準備好。”


    “淫賊,現身了。”


    牧黎剎那間握緊了手中的劍,而他身旁的王慎則慫慫的縮了縮脖子,他可是聽人說了,這採花賊武功奇高,連青安城裏的世家子弟都拿其沒辦法,他這個渣渣就不要衝出去做炮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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