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視線齊齊望過去,果然厲北瀾的手上還拿著一支精緻的蝴蝶金絲嵌玉步搖,看那做工,少不得都要幾十上百兩銀子呢。


    在這津南城,二兩銀子都夠普通的四口之家過的滋潤的了。


    現在厲北瀾手裏一支步搖,少說也得有上百兩,聽厲北瀾那口氣,也是要送給刑焰的?眾人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心裏的天平又不自覺的偏向了厲北瀾幾分。


    畢竟眾人心裏更多的還是喜歡桃色緋聞,而官場上那些彎彎繞繞離他們太遠,也太無力,所以眾人還是下意識想避開。


    刑焰不用細細看,心裏都能知個七八分,他剛要開口反駁,哪知道身旁卻傳來一道稚嫩卻十足有力的童音。


    “你騙人。”


    二郎緊緊握著小拳頭,小臉因為憤怒漲得紅通通的,但仍然鼓足勇氣,惡狠狠的瞪著汙衊他阿麽的壞人,擲地有聲,“你騙人。”


    “我阿麽從來就不戴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沒錯。”大郎昂首挺胸的為弟弟助陣道。


    厲北瀾愣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他也不言語,隻是苦笑不已。


    圍觀的人心有自有想法,“小孩子家家的,哪知道那步搖精貴,恐怕他們從來沒見過,才會那般說。”


    “是啊,刑焰那麽一個喜歡打扮的哥兒,以前是沒錢買,自然不會戴了。”


    “小娃娃,你們怕是不知道那一支步搖的價值可當多少零嘴吧!”


    “哈哈哈哈,兩三歲的娃娃知道個什麽。”


    ……


    大郎二郎都被這變故給氣哭了,他們是想要幫阿麽的,怎麽最後這些人笑得更厲害了。


    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他們或許不懂大人說的一些“高深莫測”的話,但是他們可以直白的分辨出其他人是否心存惡意。


    現在他們明明白白感受到那些人,是在嘲笑他們。


    為什麽呢?他們明明說的是實話啊,阿麽本來就不喜歡那些太花哨的東西啊。


    大郎二郎氣的眼淚直掉,但這無濟於事,有那好事者見此笑得更歡,聲音之大,刺得人耳膜疼。


    刑焰聽的心頭火直冒,轉身,伸手,撚了一拳頭大小的麵團,快很準的直直打入了那男人的口中,把那人的臉憋成了豬肝色。


    周圍的人這才收斂一些,但也有人不平,“刑焰,你幹嘛無故傷人?”


    刑焰故作驚訝,“我傷的是人嗎?”


    刑焰陡然沉了臉,餘威全放,“既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也怪不得別人怒打惡犬了。”


    “你……”


    “我什麽?是誰給了你們權利,胡亂非議秀才老爺的家屬的?”


    眾人一愣,這才想起柳諺秀才老爺的身份來,是啊,不管刑焰如何不著調,他都是柳諺名正言順的夫郎的。


    可仍然有人不甘心,“既然你知道你是秀才老爺的家屬,就更應該以身作則。”


    刑焰回頭一看,發現是個俏麗的哥兒,嘴角微勾:“以身作則?我怎麽不作則了?”


    “你勾三搭四,水性楊花……”那哥兒還想再說,但對上刑焰的目光,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了。


    刑焰臉上唯一的冷笑也收了起來,冷聲反問:“勾三搭四,那你們見我與誰勾三搭四了?就算要誣陷,好歹也把姦夫也說出來啊?我也好聽聽除了眼前這位厲公子,我還與誰不清不楚了,我怎麽不知道我刑焰什麽時候也有了那麽大的魅力了,嗯?”


    “你,你,你就是與那誰,那誰來著……”眾人跟著想啊想啊,可最後愣是沒想出來一個人。


    立在人群中的那名老者從一開始看到現在,臉色也是幾度變換,說實話,如果不是刑焰後來的爆發與據理力爭,或許老者也同其他人一般,人雲亦雲了。


    現在聽得那位夫郎反問眾人,他與誰不清不楚,然而其他人竟然想不出來,這情況著實蹊蹺的很哪。


    但,一個人說你不好,可能是說的人有問題,但十個人百個人都說你不好,那肯定是你有問題。


    現在就算那名為刑焰的夫郎沒有與誰勾勾搭搭,但其他方麵肯定也是有瑕疵的。


    老者心裏有了成算,也沒了心思再聽這無畏的爭吵,剛要轉身離開,卻聽身後傳來一聲譏諷。


    “如果世上的人都像你們一樣,凡事不論對錯,隻跟著人雲亦雲,那這世上還要官姥爺做甚?有什麽事大家自己審了就是,家家戶戶何苦還要苦苦培養一個個讀書人,去掙那功名路,進那廟堂。”


    第11章 刑家有郎(十一)


    “刑焰,你說的不對!”之前被刑焰堵得說不出話的俏麗哥兒皺著眉尖聲道。


    刑焰扭頭看他,“哪裏倒是說說我哪裏說的不對了。”


    對方正等刑焰這般問,立即回道:“自古以來有言,公道自在人心,一個人說你不好,可能說的人有問題,可是十個百個千個人呢,總不可能千個人都有問題,都與你刑焰有仇,故意陷害你吧。”


    圍觀的人想了想,十之七八跟著附和了。


    那俏麗哥兒趁機繼續發難,“在場的人多數與你是近鄰,平日裏你什麽樣子他們最清楚,做過什麽他們也是多數知曉,時間久了,你是個什麽樣子,他們心裏自有定論的。”


    “刑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最後一句,那俏麗哥兒說的大義凜然,圍觀中還有些猶豫的人,心中的天平立刻傾向了他。


    那原本要走的老者聞言,也是暗自點頭,這下還看那刑家郎有何解釋?


    刑焰“不負眾望”,他甚至還撫掌而笑,差點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被刺激的瘋了。


    “好,好一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刑焰笑的眼角的淚都出來了,此情此景與他當日還是高位神,被抓之時有何兩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為什麽之前敢與厲北瀾對峙,便是知曉原本的刑焰除了言語上有所鬆動之外,再無出格的舉動。


    原本的他,嬌蠻,好強,脾氣古怪,不通人情,甚至不會家務,但這些隻能說他不是個完人,不是個賢惠的夫郎,卻並不是這些人可以往他身上潑髒水的理由。


    這是他的前世,哪怕性格變了,但是有些東西還是不會變得。


    世人總是會被表象迷惑,可他不會,沒有人會比他更了解他自己的。


    他已經受過一次冤屈,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受下,否則,不僅是他,就連大郎二郎,刑父刑麽甚至柳諺都會受到波及。


    思及此,刑焰臉上的笑容退去,他目光牢牢的鎖定在那名俏麗哥兒臉上。


    袁秋,津南城閔和書院,副院長之子,曾愛慕柳諺,至今未嫁。


    他說怎麽這人說起話來條條是道呢,原來是腹有詩書啊,可惜了。


    刑焰收回自己的目光,突然蹲下,一左一右抱起了大郎二郎。


    袁秋以為他要逃,心中得意,臉上仍是一臉正氣,“刑焰你現在是被我說的啞口無言,無臉見人想要落荒而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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