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坐起來,發現是一杯熱水。


    “做夢了吧?”她嘀咕了一句,又躺下了。


    房門被打開,穿著t恤身材高挑的女孩走了進來,一言不發的把還冒著熱氣兒的粥放在桌上。


    薑水迢有些驚訝:“怎麽回來了?”


    盛奇奇大學是在省內上的,但跟株縣離的還挺遠,沒通高鐵,火車也直到市裏,隻能坐大巴回來,並且一坐就是四小時。但這丫頭大一大二回來的不知道有多勤快,大課叫室友幫忙喊個到自己就背著包回來了,大三學校裏事兒多起來,加上又找了個兼職,實在沒辦法,才消停了會兒。


    盛奇奇坐在床頭,摸了摸薑水迢的額頭,還是燙的不得了。


    薑水迢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幹嘛呢?”


    “我去洗把臉。”


    “哦。”


    盛奇奇拿起床邊的開水喝了一口,有點燙。長途跋涉回來本想給薑水迢一個驚喜的,沒想到一推開房門就看到薑水迢挺屍在床,把她嚇了一跳,身上溫度有些燙,想去倒水,沒想到連飲水機裏都沒水了。小土狗一邊在她腳邊打轉,一邊哼唧著,顯然對這個好久沒回來的主人格外熱情。


    好在開水壺還沒長毛,洗了洗燒完水後立馬到了一杯放在床頭櫃上晾了晾,順便去熬了一碗粥。剛一推開門就看到薑水迢躲回被窩的動作。房間裏的空調已經被她關了,但溫度還是很低,她知道薑水迢怕熱,但對這種三十多歲還是一副意氣用事的樣子實在是沒轍了。


    薑水迢踩著拖鞋哈著氣慢吞吞的走進房間。一邊捶著腰一邊努力的睜眼:“真是老了,完……”


    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盛奇奇撈了過去,二十好幾的女青年雖然長得嫩了一點,但眉宇之間的冷凝還是有那麽一點震懾的意味的,薑水迢瞅一眼就知道盛奇奇在生悶氣了。她輕車熟路的撫了撫盛奇奇的後背,t恤很薄,手自後頸撫摸上去沿著脊柱滑過內衣的搭扣直到腰窩,有一下沒一下的,盛奇奇原本要燒上頭髮的氣也消了。


    把薑水迢放在床上,指了指粥說:“你先吃點墊墊肚子。等我洗完澡再給你泡杯感冒藥。”


    說完盛奇奇就一邊走向衣櫃一邊脫著衣服。


    盛奇奇的身材瘦削,但不會讓人覺得很單薄,大概是因為在學校除了泡在電腦前就是泡在體育館的緣故,讓人覺得還是蠻有力的。薑水迢坐在床邊慢悠悠的喝著粥,雖然頭還是昏沉沉的,但還是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盛奇奇的身影。


    年輕的身體就是好啊。


    胃因為有了溫熱的食物而舒服起來,薑水迢看著盛奇奇的背影又有一些微微的感動。


    有個粘人粘的如此清新脫俗的小伴侶也挺好的嘛,不然死在家裏都沒人知道了吧。在這一刻,她又無比慶幸自己當初做的決定,這麽多年的陪伴像是在她心外又加了一套防護牆,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滿心滿眼隻有對方。


    “你幹嘛一直看著我啊,噁心死了。”


    盛奇奇拿著衣服嫌惡的轉過身,果然發現薑水迢正盯著她看,眼神炙熱的讓她有些不自在。


    “又不是沒看過,嫌噁心晚上別跟我睡了啊。”


    薑水迢收了收自己一把年紀多出來的愁腸百結,滿足的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腳還蹬著地,仰躺在床上,“好滿足~”


    盛奇奇穿著內衣毫不避嫌的脫下褲子,甩在薑水迢的腿上。


    “老人家好去泡包藥自己消停消停了。”說完就開門去洗澡了。


    薑水迢踢開褲子,抬起頭看了看把衣服掛在肩上,隻穿著內衣內褲的背影,“就不能好好說句’親愛的去泡包藥好嗎’欠收拾!”


    “你惡不噁心!你才欠收拾!”


    伴隨著響亮的關門聲,薑水迢支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念叨著:“嘴巴這麽硬幹嘛……”


    [三]


    薑水迢做夢了。


    夢見自己還是個小孩子,蹲在一個花壇外麵抽著鼻子,書包很大,很沉,她還是沒有放下。夜晚冷風割麵,她哈著氣摩擦著手,四處張望著,不知道在等誰過來。


    沒過多久飄起了雪,剛開始她還有些隱隱的興奮,但馬上被寒冷淹沒了,她坐在花壇的邊上,頭靠在膝蓋上,雙手擦在口袋裏,袋子裏還有一顆椰子糖,是今天上語文課的時候老師發給她的,她捨不得吃,想留下來給……


    給誰呢?


    她一邊想著一邊用腳摩挲著水泥地。


    右邊傳來腳步聲,很熟悉,步履不急不慢,她慢慢的抬起頭,是一個樸素的女人,穿的衣服不是很好看,但笑著,在離她幾步的時候停了下來,蹲下,朝她張開懷抱。


    她站起來,小跑著撲進那個女人的懷裏,熟悉的味道飄進她的鼻子,讓她不由得蹭了蹭,叫了一聲媽媽。


    之後她跟這個女人一起走了,告別了這個縣城,去了很遠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她和女人一起回來探望生重病的姑姑。


    那時候的她已經十七八歲了,帶著姑姑家的小孩出去玩,在老巷子裏買冰棍,結果在轉角處撞到了一個小孩,小女孩被撞倒了也沒哭,拍拍屁股站起來就走,她拉住對方,塞了一根冰棍給她。


    在姑姑這邊呆的日子不長,基本上都是母親在陪姑姑,自己則帶著小堂妹到處玩兒,那天撞倒的女孩第二天又碰見了,小堂妹很喜歡那女孩的羊角辮,哭著鬧著也要紮,她隻好學著,女個小女孩在她們旁邊看著,不是說一句“你錯了。”她手忙腳亂了好一陣,紮了一個其醜無比的羊角辮,好在小堂妹已經滿意了,捱過一天,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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