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驚訝的是公良九,這麽久來,他從來沒有問出過這樣,不是老者不告訴他,而是老者總是說記不得了。


    公良九突然想起了楚燁問話的方法,從巫馬公卿下手,喚起老者的記憶。


    其實老者並不是記不得,隻是……活的太久了,有些東西,以及以及的存在,完全是混亂的。


    可能隱隱約約有些映像,可是……太過於混亂,也不知道如何說,說出口的,也就成了不記得了。


    而楚燁也是從一個點引導,引導她將混亂的記憶捋清。


    從點,引出線,然後到大局。


    公良九瞳孔縮了縮,果然……楚燁不簡單,不過也打心底裏的佩服了一些。


    老人禮物絮絮叨叨的說著,而公良九與楚燁兩人越聽越是震驚。


    “鮮血將整個地麵上刻著的圖騰點亮,兩個跟著公卿一起長大的護法,他們的手同時觸碰祭祀圖騰的刀柄……”


    “祭祀上,祭祀圖騰直接刺進了公卿的胸口,當時我嚇得眼睛都不敢睜開,老婆子一輩子都忘不掉,那個時候公卿的樣子,可是公卿並沒有事,全族人歡騰,因為……我們新的首領誕生了……”


    老者說完,突然停頓了下來。


    許久之後又念念有詞的重複道:“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場景……一輩子都忘不了……”


    “可是……後來怎麽就忘了呢……”


    老者喃喃自語,兩行清淚從眼睛裏滑落。


    楚燁與公良九都完全震驚了。


    這是第一次,他們聽過的最全麵的敘述。


    “年輕人,謝謝你……謝謝你幫我想起來。”


    老者顫抖的抬起手,楚燁一把握住老者的手,也不知道說什麽,隻是這麽握著。


    “一定要救救公卿的孩子,隻有最愛她的人,鮮血才能點亮圖騰,巫馬的咒語喚醒沉睡的陀珈神,陀珈神會引領首領打開祭祀之門,門後的世界……是,生。”


    老者念念叨叨的說著,整個人的狀態明顯不對勁,渾身上下抑製不住的顫抖。


    “阿婆,阿婆你冷靜點。”


    公良九連忙說道。


    “快,快叫白醜過來,快點!”


    公良九連忙喊道,老者倒在楚燁的懷裏,一直哆嗦著。


    嘴裏一直念叨不停。


    第1090章 一命換一命


    “孩子……你們是註定的,是註定的,一定要救救公卿的孩子,那是我們巫馬最後純正的血脈了,隻有最愛她的人,鮮血才能點亮圖騰……可是……最愛公卿的人,死了……”


    老者說完,便是徹底倒在了楚燁的懷中。


    此時此刻公良九早就衝出去找白醜去了,所以這最後的話,也隻有楚燁一個人聽見。


    鮮血點亮圖騰,也就是說……一命換一命。


    楚燁有些明白了,原來所有的東西,是這個意思。


    “放心,我會的,畢竟……她是我最愛的人啊。”


    楚燁輕聲說道。


    當公良九與白醜趕來,老者早就徹底昏死過去。


    白醜連忙檢查,最後才鬆了一口氣。


    “隻是收了刺激,氣血攻心,年齡太大了,暈死了過去,我給她調養一下,應該沒有問題。”


    白醜道。


    公良九這才送了一口氣。


    “祭祀的事情,已經全部弄清楚了,這一切…還是多虧了楚燁。”


    公良九說道。


    “嗯,她並不是不記得了,有些重要的事情,按理說一般人是不會忘記的,隻是混亂的記憶,讓她無從下手,稍微引導下便可。”


    楚燁說道,並沒有將之前看著最後說的話說出來。


    “阿婆最後還有說什麽嗎?感覺她就像要對你說點什麽一樣。”


    公良九道。


    春風點了點頭。


    “說了,就是說讓我們把圖騰的圖案在地上畫好,然後我放點血點亮圖騰就行了。”


    楚燁半真半假的說道。


    公良九點了點頭,覺得放點血問題不大。


    白醜也沒多說。


    楚燁沒說,這個放點血,是指從祭祀開始,一直到祭祀結束,而中間,不能中斷。


    一個人的血能有多少?


    祭祀的時間有多長,誰都知道,足夠一個人將血流盡。


    血流盡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一命換一命,就是如此。


    曾經巫馬部落中最愛巫馬公卿的人,為了巫馬公卿,死了。


    所以後來才會有,巫馬公卿無論如何都要嫁給孟津,因為她知道,從孟津那裏,有辦法讓他們巫馬部落結束這痛苦的命運。


    她不想讓她的後代經歷失去摯愛的痛苦,一命換一命,她寧願去死,也不願意一命換一命啊。


    可是她並不知道,孟清歌依然沒有擺脫宿命,依然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為什麽呢?是命運的不公平嗎?


    他們擁有力量,就註定失去什麽。


    還是那句話,所有的力量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想要得到一個東西,就要用另一個東西去抵。


    世人都以為巫馬公卿對孟津是一見鍾情,殊不知……隻是為了改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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