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紅豆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拿著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


    大氣不敢喘一口的霍豆終於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又吐出一口氣 ,此時此刻,他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撲通、撲通……”


    伴隨著電視機裏傳出來的聲音,奔波了一天的霍豆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身子一歪,頂著還有些濕潤的頭髮倒進了沙發裏漸漸陷入沉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睜開眼睛,小客廳裏的電視機依舊亮著,隻是沒有了聲音,低頭一看身上不知何時蓋著一床薄被,他轉頭看了看四周,穿著一條淺粉色連衣裙的紅豆坐在他腳邊的沙發上,一頭烏黑的長髮披在肩上,兩縷青絲遮住她如玉般的臉頰,此時的她,嫻靜淡雅,從審美學的角度來說,這隻小黑貓長得還挺好看的。


    霍豆被自己腦海中突如其來的想法嚇壞了,他“蹭”地一下坐了起來,嚇得紅豆一個激靈:“喵了個咪的,嚇死本大爺了。”


    好吧,這一開口,就完全暴露了她的本性。


    “幾點了?”霍豆打了個哈欠,眼角的餘光瞥見靠落地玻璃窗的地方晾了幾件非常眼熟的衣服,他不由得瞪大眼睛,“那……我……衣服……”


    “十點半。你的衣服呀,本大爺見你把它們丟在洗衣筐裏,就順便幫你洗了。”紅豆抬手撥了撥頭髮,洗髮香波的味道隨著空氣的流動飄了過來,鑽進鼻子裏。


    霍豆臉微微一紅,更加結巴了:“那……那個……褲?”


    “你是說內褲嗎?”紅豆直截了當地將霍豆含在口裏的問題說了出來,霍豆聞言,臉更紅了,“那個本大爺就沒幫……”


    紅豆的話還沒有說完,霍豆便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直奔浴室去了,他就應該在洗完澡後第一時間把這些東西處理掉,而不是習慣性地丟進洗衣筐。


    “對了,剛剛惟宗聞打電話來說,他二十分鍾後到酒店門口,然後帶我們去吃宵夜。”浴室外傳來紅豆帶著滿滿笑意的聲音。


    “啊……哦,知道了。”霍豆手忙腳亂地洗著褲衩,用法力將它烘幹,然後折好往褲兜裏一塞,低著頭從浴室裏出來,趁紅豆沒注意,將它塞進了自己的小行李包裏。


    短暫的靜謐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安靜卻一點都不會尷尬。


    惟宗聞帶他們去的那家居酒屋離酒店並不遠,低頭彎腰貼著洗得發白的布幡走進去,隻聽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歡迎光臨。”


    霍豆循聲望去,一穿著靛藍色廚師服中年男子站在吧檯後麵,一條白色的毛巾搭在脖子上,發達的肱二頭肌上有個紋身,乍一看有些猙獰,但仔細看來,卻有點像饕餮那傢夥的本來麵目,吧檯上方的牆壁上掛滿了木條,上麵用毛筆寫著菜品以及價格,有新有舊。


    “喲,阿聞,真的是你。”中年男子咧嘴一笑,“我就說這段時間京都不太平,這麽晚了還來吃東西的也隻能是你了。還帶了朋友來幫襯我呀,肯定是知道我最近生意不太好。”男子從吧檯後麵拿出三個裝了冰的杯子,擰開烏龍茶蓋子,倒上,放在吧檯上,“隨便坐,今晚也不會有客人來了,我都準備一會打烊。你們自己看想吃點什麽?”後麵這句話是針對霍豆與紅豆說的,“阿聞還是老三樣?”


    “嗯。”惟宗聞點了點頭,拉開一張凳子坐下,轉頭看著霍豆與紅豆,“你們也隨便坐,想吃什麽就點,就算他這牌子上沒有的,他也會做。”


    “好。”紅豆爽快地拉開凳子坐下,“我先要一份烤秋刀魚,一盅清酒。”


    “好咧。”中年男子爽朗地應了一聲。


    麵對寫滿了日文的餐牌,霍豆有些發懵,他努力回想著平日裏奚米露、雲藤和江精衛她們討論的日本食物名稱,但即使他眉頭擰成了一團麻花,他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小哥,你想吃什麽?”中年男子問道。


    “我……要不先來碗拉麵?”霍豆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說道。


    “成。”男子應了一聲,“小哥要不要來一盅清酒,我自己釀的。”


    “好。”霍豆點了點頭。


    “哈哈,小哥不要拘束,到我這裏就跟到自己家裏一樣,想吃什麽跟我說就行。”中年男子爽朗地笑道,“今天應該也是阿聞付錢吧,別客氣,盡管吃,反正吃不垮他。”


    “你這傢夥,每次我帶人來,都叫他們盡管吃。”惟宗聞笑道,“這傢夥以前犯事,落在我手裏了,在監獄裏麵呆了幾年出來,找到我,說是要開家居酒屋,但是自己沒本錢,所以就叫我投資。”


    “反正每年我都會跟你分紅嘛。”中年男子用長筷子翻了翻油鍋裏的炸雞塊,說道。


    “今晚這麽就你一個人,健次郎呢?”惟宗聞喝了一口烏龍茶,問道。


    “前幾天健次郎的家裏人打電話來說,他的妹妹失蹤了,所以他就趕回老家去了。”中年男子一邊說一邊翻著烤架上的秋刀魚。


    “失蹤?報警了嗎?”惟宗聞與霍豆對視了一眼,放下茶杯,問道。


    “報了,但是一直沒有找到。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聽說健次郎的媽媽都哭暈了好幾次了。”中年男子嘆了一口氣,從溫酒的容器裏取出兩個白色的小酒壺,擦幹瓶身的水,放到霍豆與紅豆麵前,又拿來兩個白色的小瓷杯,“請慢用。”


    “失蹤的具體時間知道嗎?”惟宗聞繼續問道。


    “聽健次郎說應該是□□天前吧,今天是周日,應該是上周四、周五的晚上。”中年男子回想著健次郎的話,說道,“上周日他們家裏人報警,然後給健次郎打了電話,然後他就趕回家了,健次郎離開七天了。”


    “那位健次郎先生的家在哪裏?”霍豆問道。


    “他家在伊根町。”中年男子將烤得兩麵金黃的秋刀魚盛到盤子上,夾了一塊檸檬放在旁邊,遞給了紅豆。


    霍豆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著中年男子。


    “啊,泣尾山。”紅豆驚呼一聲,“伊根町離泣尾山不遠。”


    “嗯,對,就在泣尾山附近。”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八岐大蛇?”霍豆低聲說道。


    “不可能。那種東西隻是傳說的,怎麽可能實際存在,也不知道健次郎他妹妹是不是去泣尾山撿菌菇然後不小心摔下山了。”中年男子將炸熟的雞塊盛好,放到惟宗聞麵前,“小心燙啊。”


    “他妹妹多大了?”霍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問道。


    “20吧。嗯,還沒滿二十,健次郎還說要給他妹妹買個生日禮物呢。”中年男子開始煮麵。


    “咳……長得好看嗎?”霍豆輕咳一聲,問道。


    中年男子一臉古怪地看了霍豆一眼,想了想,轉身取下貼在冰箱上的一張相片:“喏,長著個樣,挺清秀的。健次郎把她妹妹當寶似得,貼在冰箱上,說自己要天天看著,這樣他就有工作的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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