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節分明,白皙漂亮的手指在牌背上留下模糊的影子。於星辰很早以前就覺得這雙手很適合打牌,像這樣能專注的看著,實在是機會難得。


    溫蓮也察覺到了於星辰的視線,抓起一張牌,在於星辰麵前攤開了手。


    果然……很適合。


    於星辰接過了這雙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想像中溫熱的掌心卻散發著涼意,無瑕的肌膚比看上去更嫩滑。於星辰握上這雙手時,不由自主的開始沉迷其中,「好漂亮……」


    溫蓮淡淡的笑意僵在臉上,沉迷其中的於星辰絲毫沒有察覺溫蓮的變化,直到溫蓮漸漸適應了於星辰的變化,露出愜意的笑,「好看嗎?」


    「嗯,這雙手摸切麻將的時候一定……」話說到一半,於星辰驀然抬起頭,對上了溫蓮含笑的目光,臉漲紅起來,「不,這是……!」


    溫蓮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於星辰匆忙鬆開的手,輕輕捏在手心,「想獨占便宜嗎?」


    「我不是!」於星辰慌慌張張的想後退,可手被溫蓮緊緊抓著,隻能定在原地。


    隻是溫蓮完全沒有放開自己的打算,於星辰隻得窘迫的立在原地,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溫蓮的反應,「溫學長,我的手……」


    「給。」溫蓮簡單就放開了抓著自己的手,令於星辰有些吃驚。「這樣我們就扯平了。」溫蓮笑道。


    於星辰背著手,不敢正視溫蓮。


    「我想起來,廚房還剩了一些材料,冷凍的章魚也還有,」溫蓮突然起身走向了廚房,於星辰還沒弄清楚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溫蓮已經從廚房探出頭來,手裏還拿著一口特殊的小鍋,「章魚燒,要吃嗎?」


    啊!


    於星辰這才看清了小鍋的模樣,沒有被之前盒飯填飽的肚子又喧鬧起來。於星辰訕訕的低下頭,小心瞅了溫蓮一眼,聲音細小而僵硬:「……吃。」


    「嗯?你說了什麽?」溫蓮放下手頭的東西,快步湊到於星辰跟前。


    溫蓮的驟然逼近搞得於星辰有些措手不及,想逃又覺得不妥,身子僵在原地搖搖晃晃沒有動,隻得眼睜睜看著溫蓮湊到了跟前,「唔。」


    溫蓮:「說清楚些,我沒有聽清。」


    於星辰:「……」


    溫蓮:「怎麽不說話了?」


    於星辰:「反正學長就是想看我窘迫的樣子,回答不回答結果都一樣。」


    溫蓮略略有些失望,但又忍不住想笑,「你對我還真是殘酷呢。」


    「因為學長太難纏了。」


    「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難纏』來形容我。」溫蓮變得有些喪氣,「明明有那麽多人希望我能『難纏』一些,為什麽對你不管用呢?」


    不管用真的是太好了。於星辰暗自慶賀。


    溫蓮把材料抬到客廳,於星辰仔細一看,才發現碗裏早已經拌好了作料,隻要稍稍加熱鍋子,就能直接烤出可口的章魚燒。


    溫蓮果然是有備而來。


    於星辰蹲在電磁爐前,看著碗裏的麵漿蠢蠢欲動。溫蓮熟練的將麵漿倒到烤盤裏,聽著爐子裏滋滋的聲響,伴著漸漸濃鬱的香味,於星辰感覺自己的胃都要融化了。


    「你真的很好懂呢。」簽子一轉,麵漿就在眼前捲成了圓潤的球,不過一會便泛出焦黃,再用簽子一串,好幾顆烤熟的章魚燒就到了於星辰的碗裏。


    章魚燒冒著熱騰騰的香氣,一下子把於星辰的鼻子熏紅了。


    「還很燙,慢一點吃。」溫蓮囑咐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於星辰呼了好幾口氣,張口一整顆都吃了下去。可剛把丸子咬破,熱流就從裏麵湧出,舌頭霎時間發麻,眼淚差點被逼出眼眶。「唔……!」於星辰忍著咬破丸子,盡全力將它咽了下去。


    「給你。」溫蓮無奈的搖搖頭,從冰箱裏取出了一瓶冰鎮的果汁。


    「謝謝。」好丟人。於星辰接過果汁,喝了一口,舌尖上的麻痹感才漸漸褪去。果汁、章魚燒,還有麻將機,這一切都像是在為迎接自己的到來而做的準備。單單隻是為了讓自己教麻將,溫蓮完全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


    「溫……學長你為什麽要學麻將?」於星辰還是忍不住想問。


    「理由……嗎?」溫蓮倒是不介意回答,「我之前不是說過嗎,在比賽場遇到你的事情。」


    於星辰點點頭。


    溫蓮:「我家裏和麻將有些因緣,家裏除了我之外,大家都會打。那時我並不是很喜歡麻將。」


    「……」


    「於星辰,你有兄弟姐妹嗎?」


    於星辰搖搖頭,「……沒。」


    「是嗎。」溫蓮垂下眼,關掉了電磁爐。烤盤上剩下不少章魚丸還在冒著熱氣,誘人極了。「我自小就被和哥哥比較,雖然我並不討厭他,但是,總是被比較讓我打心底覺得煩躁。」


    於星辰:「我覺得現在學長已經足夠優秀了。」


    「謝謝,我知道。」溫蓮說:「這種比較事到如今已經無所謂了,但是,我哥哥他確實有我沒有的東西。」


    於星辰繃緊神經,咽了咽口水。


    「這些年我得到了不少東西,人緣聲望,名譽地位,我隻要稍微認真一些,就能得到。但我追求的越多,我越是沒辦法看清自己。」


    「自負。」於星辰悶悶不樂。


    「對不起,」溫蓮殷勤的給於星辰夾章魚燒,「但是我真的毫無欲望……沒有目標,沒有理想。隻是一味的滿足周圍人對理想的定義。我看到五年後你的依舊堅持初衷,我確實燃起了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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