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玨活了兩輩子,性格一向很鮮明,兩世俱帶的顯著特點都很多。而明玨自認為她身上最為顯著的特點就是她對美男與金錢的抵抗力和免疫力。


    不管前生今世,她都腐到了骨子裏,對美男的免疫力指數絕對是零。雖說她現在隻和一個正牌男人有x關係,其他都停留在隻能看、不能摸的階段,但yy無罪。而對於金錢,她的免疫力指數已經到了負數,至於比零低多少,有待考究。


    汝陽郡主帶了著五千兩黃金,等於五萬兩白銀,大概等於她前世的五千萬人民幣登門,她能拒絕嗎?用屁股蛋兒想都知道答案是絕對不會。


    但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明玨一直很君子,所以,她要為自己心安理得收下這五千兩金子找出充足的理由。關鍵是給汝陽郡主找一個出氣筒,於是,她故意提起溫玉娥。汝陽郡主知道那日水行雷調戲秋月是白迎芷和溫玉娥設計陷害的結果,也恨上了溫玉娥。


    可溫玉娥隻是蕭懷逸的平妻,身份比明玨和汝陽郡主差了一大截,給汝陽郡主當出氣筒份量還不夠,也隻能暫時將就著用。正當明玨為把溫玉娥交給汝陽郡主出氣的事擾疑不絕時,份量足夠的出氣筒來了,時間卡得剛剛好。


    門人來報,說:“夫人,宋王妃到。”


    汝陽郡主正跟明玨炫耀那十箱金子,聽到門人的話,皺眉問:“她來幹什麽?”


    當然是來給你當出氣筒了,明玨心裏這麽想,嘴上卻不敢露半個字。見明玨麵露猶豫,汝陽郡主抓住她的把柄一樣,使勁追問。明玨裝出無可奈何,把宋王妃表麵要幫她救災募捐、實際是來分功的來意很隱晦地告訴了汝陽郡主。


    “郡主,請您先到廳堂坐,我既然在門口,就去迎迎宋王妃。”


    汝陽郡主哼笑兩聲,說:“我同你一起去迎宋王妃。”


    “這……”明玨知道汝陽郡主要迎接宋王妃的用意,麵露猶豫,拿宋王妃給汝陽郡主出氣也要等進了廳堂,在她們在大門口言語衝突,蕭家也不長臉。


    “我不該迎接宋王妃嗎?蕭侯爺享親王待遇,你與宋王妃平起平坐,還要迎接她。水家隻是一等侯,可不是親王待遇,我更應該去迎接她了。”


    明玨應付一笑,說:“應該,郡主請。”


    老汝親王與先皇同父異母,是當今皇上的親叔叔,論輩份,五皇子應該稱汝陽郡主為姑母。皇家為君,水家為臣,且水家隻是侯爵,汝陽郡主的份位就比宋王妃低了很多。但汝陽郡主一向驕縱,溫家和五皇子一派根本不入她的眼。


    宋王妃容貌嬌艷,雍容華貴,卻神情冷傲,與人淡漠,好像一朵開在隆冬時節的芙蓉花,美則美矣,卻不搭調。五皇子的兩側妃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衣衫華麗,滿頭珠搖玉晃,周身透著俗艷,頭卻抬得很高,很明顯的目中無人。


    明玨暗自慶幸,汝陽郡主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來訪,很冒昧,不成想卻幫了她的大忙。她懶於應酬宋王妃和五皇子的兩側妃,正好交給汝陽郡主打發她們。


    賓主互相見禮後,明玨引領她們來到外院的會客廳,下人奉上茶點果品。宋王妃第一次登門,汝陽郡主也來意不善,不方便請她們到沐雪齋登堂入室。


    “郡主也來拜訪淑儀夫人?”宋王妃問話的語氣很淡。


    汝陽郡主嘬著茶,說:“我是不想來,可不來不行,沒想到會遇上你。”


    溫玉娥是溫賢妃的嫡親侄女,溫賢妃是五皇子的生母,宋王妃是五皇子的正妃。份輩一經排列,汝陽郡主就把溫玉娥和宋王妃劃上了等號,能客氣嗎?


    明玨見火藥味欲濃,忙圓場說:“郡主知道我要救災,專程來送金子的。”


    宋王妃對汝陽郡主露出笑臉,神態也客氣了很多。水家有錢,人盡皆知,而錢能買鬼、錢能通神。五皇子奪嫡爭位,缺兵權護佑,就拉攏蕭懷逸,缺文人清流支持,就拉攏程閣老,也缺銀子,就想拉攏水木或水融。


    水木和水融雖說是父子,卻是冤家,溫家和五皇子一派想腳踩兩隻船,把水氏父子全收歸旗下。結果,水木和水融都對五皇子心生嫌隙,敬而遠之了。


    聽說汝陽郡主來為救災送金子,宋王妃認為這是一個緩和五皇子與水家關係的機會。忙一改冷傲,跟汝陽郡主故做熱情寒喧,卻被汝陽郡主的冷臉打擊了。


    “聽說朝廷救災隻準備花七八萬兩銀子,我此次給淑儀夫人送來了五千兩金子,宋王妃不奇怪我為什麽一下子送這麽多金子嗎?”


    “水家是天下第一富族,郡主也是大方慡利之人。”宋王妃的語氣很溫和。


    明玨知道汝陽郡主已把宋王妃當成出氣筒,她們很快就要開戰,雖說她是主人,卻也扮演了看熱鬧的角色,所以她不出聲,低著頭數茶葉。


    “天下第一富族就平白無故送人五萬兩銀子嗎?你當水家的錢財是大風颳來的?我告訴你原因。”汝陽郡主狠狠看著宋王妃,喝了口茶,說:“我那不爭氣的兒子調戲了蕭侯爺的平夫人,我帶五千兩金子來賠罪,破財免災,我沒辦法才給平北侯府送錢的。嗬嗬,要說溫家的小姐我也見過,那姿色連我們水家的三等丫頭都不如,真不知道我兒子為什麽不調戲別人?偏偏跑到蕭家來調戲她。


    要說這男人的口味也真是奇怪,就象我兒子非調戲孕婦一樣。唉!象淑儀夫人這模樣才情在京城也屬一屬二,可懷孕的是溫家小姐。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什麽絕色美人沒有?可得寵的還是溫家的小姐。當今皇上未登基之前,溫順侯就把妹妹送給他做妾,皇上剛登基,溫順侯又送上了自己的女兒。


    女兒年老色衰,他又趕緊送上孫女,聽說溫順侯的重孫女也十歲多了,不出兩三年,估計他的重孫女也會進宮伴駕,這麽多女人護佑,五皇子能不得聖寵嗎?前幾天我見過五皇子,他身上的陰氣很重,估計是一直沾女人的光所致。”


    明玨心裏大呼過癮,這番話除了汝陽郡主,估計沒人敢說了。汝陽郡主也是性情中人,隻可惜她愛上的水融,在水家內院的殘殺中,她得罪了水木。


    宋王妃氣得暗自咬牙,她身邊的兩側妃也臉色不善,隻是不便於發作,心裏卻都把汝陽郡主忌恨上了。她們來的時候,五皇子一再囑咐,讓她們想方設法拿到救災募捐的主動權,占據首功,把明玨推到替她們跑腿的位置上。


    有汝陽郡主在,而且汝陽郡主處處針對溫家和五皇子一派,如此一來,要想達到五皇子的目的就有難度。除非汝陽郡主走後再談,可時間不充裕,救災募捐必須馬上開始。但看汝陽郡主的樣子,一時半會兒不準備告辭。


    宋王妃強忍怒氣,笑對明玨,說:“淑儀夫人,我們還是商量募捐的事吧!”


    明玨點頭說:“好,我之前也有所準備,請王妃過目。”


    丫頭拿進募捐倡議書和募捐箱,還有啟明帝的墨寶,一一擺到桌子上,讓宋王妃等人過目。看到募捐倡議書的主要位置蓋上了明玨的印信,宋王妃臉色很難看,暗恨明玨不把重要位置留給她。明玨也沒跟她商量倡議書的內容,就直接寫好了,這樣做就是不打算聽五皇子的話,到時候能有五皇子的功勞嗎?


    宋王妃拿過倡議書,和兩側妃一起仔細看了一遍,又互使了眼色,說:“淑儀夫人,我想把倡議書拿回府請五皇子過目,看哪裏有需要改動的地方,也請他參謀。另外,皇上的墨寶還請淑儀夫人給我幾張,我一併拿回去交給五皇子。”


    明玨暗自冷笑,宋王妃這是要撇開她單幹,把功勞全部據為己有。她之所以在倡議書上提前蓋好印信,就是不想讓宋王妃吞功,決不能便宜五皇子一派。


    “王妃可以把倡議書拿回府請五皇子參謀改動,皇上的墨寶卻沒有多餘人給王妃了。皇上共給我寫了十二張墨寶,我給了戶部六張,讓他們向大家族租借城外的莊子和宅院用。我讓人做了四隻募捐箱,每隻箱子上都貼了一張,還剩餘兩張,要留下來備用。萬一突然要用,不能隨便求皇上,正好派上用場。”


    宋王妃聽明玨說得頭頭是道,不便強求,便擠出一張笑臉,詢問明玨有關募捐救災的事,想從中打探更多的消息。明玨很熱情,跟她說了很多,無非是一些良心呀!民心呀,社稷安定之類的,語氣慷慨,實際有用的內容很少。


    汝陽郡主見自己成了被忽略的對象,心中鬱氣更盛,她對募捐良心墨寶之類一概不感興趣,她隻想出口惡氣。剛才說溫家,把宋王妃氣得臉都青了,她心裏著實暢快了一把。但相比她忍得那口氣,兒子挨打,又送人金子,這遠遠不夠。


    “五皇子得聖寵,讓他進宮求皇上再寫幾張不就行了?皇上要是不同意,就讓溫賢妃和溫淑媛到皇上麵前擺紅粉陣,再叫上溫順侯的重孫女,能求不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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