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九小姐,新娘子不能出房門。”紫竹遞給明玨幾顆花生,又說:“這座院子是新蓋的,聽朱嫂子說不錯,奴婢在內房伺候,也沒出去看。


    “愛什麽樣就什麽樣吧!”明玨摸了摸肚子,接著吃紅棗、花生和桂圓。


    “哎喲,我的小祖宗呀!這些東西怎麽能隨便吃呢?”田媽媽進來,看到明玨正在吃棗,忙一臉慌張跑上前,把她手裏的紅棗全摳出來,又拿出手帕讓她把嘴裏正嚼的全吐出來,“這些東西吃了不吉利,紫竹,你不知道嗎?”


    紫竹一慌,忙跪下,說:“奴婢不知道,奴婢……”


    上一次明玨出嫁,紫竹隻是三等丫頭,根本不能進房伺候,也不知道洞房裏的規矩。這一次,原來伺候過明玨的人隻剩了翠墨,而翠墨嗓子不好,認為自己是不吉之人,連新房都不進,陪嫁過來,就跟朱嫂子在外麵收拾。


    田媽媽也忽略了這個問題,主要因為明玨嫁過一次,這些還不知道嗎?上一次,她抱著一隻公雞老老實實坐了一天,晚上讓吃飯都沒吃幾口。而這次,明玨根本不管不顧,隻想填飽肚子,才不管什麽早生貴子的吉祥喻義。


    “為什麽不能吃呀?丟掉豈不是浪費。”明玨的眼神就象一隻護食的小狗被更強大的狗搶了口中食一樣,不滿、氣憤、委屈卻無可奈何。


    “怎麽會丟掉呢?這要放到子孫桶裏,還要……”


    “你吃什麽了?”蕭懷逸提著一個食盒進來,沖明玨眨了眨眼。


    “侯、侯爺,您怎麽來了?”田媽媽暗自著急,又一個不講規矩的人,新郎喝完交杯酒出去,晚上入洞房才能進來,哪個新郎這麽著急來看新娘了?


    “我給你們拿來一些吃食,蕭攀在外麵,你們也去吃飯吧!”


    田媽媽滿臉無奈,拉起紫竹,兩人忙告退出去,留下明玨和蕭懷逸獨處。


    蕭懷逸打開食盒,將裏麵的食物一樣一樣羅列到方幾上,問:“餓了吧?”


    四盤精緻的菜品、一碟蒸棗豆糕、一碟三鮮蝦餃,還有一碗皮蛋豆腐羹。明玨看著精美的吃食,食慾大旺,滿臉欣喜,抓起筷子就要吃。


    “我餵你,張嘴。”蕭懷逸從明玨手裏拿過筷子,與她並肩坐在床上,挑她愛吃的菜,往她嘴裏放,邊餵她吃東西,邊給她講婚宴上的新鮮事。


    明玨微微低頭,錯開他溫柔熾熱的目光,輕聲說:“不要了,我自己吃。”


    外麵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蕭懷逸麵露不悅,放下筷子,打開門,是蕭攀。蕭攀跟他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蕭懷逸囑咐了明玨幾句,也匆匆走了。


    “紫竹,外麵出什麽事了?”明玨很餓,卻沒心情再吃東西。


    “聽說溫家人在鬧事,讓侯爺把迎娶溫六小姐的酒席換成八珍席。”


    大秦皇朝的王侯權貴之家擺宴席也有約定俗成的習慣,一般是四珍席、六珍席和八珍席。皇宮擺宴才能用十全席,百姓之家最多能擺兩珍席或是普通席麵。


    平北侯娶正妻擺八珍席符合禮法規矩,溫玉娥雖說有禦賜標籤,充其量是平妻,迎娶她也讓蕭家擺八珍宴席,溫家這不是叫板嗎?難道溫家人喝的酒和茶沒進肚子,而直接進了大腦?或溫家又有了新的籌碼,按捺不住了。


    溫玉娥嫁進門,跟她肯定會有惡戰,明玨也做好的全力迎戰的準備。蕭懷逸對她們的態度直接關係到她們的勝敗輸贏,溫家這時候難為蕭懷逸,絕非明智之舉,難道這裏麵另有隱情?或是有人推波助瀾,想幫明玨一把,也未可知。


    明玨冷笑兩聲,說:“去打聽,我要詳細消息。”


    “賀媽媽派人去了。”


    派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把得到的消息詳細告訴明玨主僕。


    原來幾個皇子來赴宴,都喝了不少酒,吃完飯,就開始閑聊。小喬聽說蕭家迎娶溫玉娥要擺六珍席,就埋怨蕭懷逸不上道,不會拍五皇子的馬屁,冷落五皇子的表妹。五皇子知道小喬是激將法,故意讓他難堪,也不理會。


    溫氏家族幾個子侄也來喝喜酒,聽說這件事,仗著幾分酒氣,就鬧開了,非讓蕭家把迎娶溫玉娥的酒席換成八珍席。溫家人一鬧,五皇子沒法收場了,就找蕭懷逸商量,要出一些銀子,讓蕭家把迎娶溫玉娥的席麵也換成八珍席。蕭懷逸不想鬧出事來,隻能息事寧人,就答應了溫家人和五皇子的要求。


    前些天,五皇子令巡城衛查封了明記豆腐坊,抓了人。隻封了兩天,豆腐坊就開門了,五皇子還賠了幾百兩銀子。明玨小小報復了溫家一把,也就把這件事放下了。小喬卻耿耿於懷,今天與五皇子對陣,顯然是別有用心。


    可五皇子的處理方式很玄妙,不去壓製溫家人,反而跟蕭懷逸談條件。是五皇子的腦子進水了,還是這其中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溫家人真不要臉,連酒席都爭。”


    明玨微微搖頭,她才不想多管這樣的閑事,蕭懷逸答應了五皇子和溫家人,對她沒影響。蕭懷逸被逼無奈,把平妻跟正妻抬平,她毫不在乎,但平北侯府會落人口舌。蕭懷逸心裏不痛快,溫玉娥能有好日子過嗎?這是溫家自尋窄路。


    “別談論這些閑事,與我們無關,我要睡一會兒。”明玨伸著懶腰,剛想躺下,就聽到院子裏傳來說笑聲,蕭氏家族的妯娌嬸娘來看她了,她睡不成了。


    這些人一直跟她談笑閑聊,直到天近黃昏,前院開始擺席,她們才離開。明玨又吃了一些東西,感覺很疲憊,一頭倒在床上,就睡了。


    “侯爺來了,快出來伺候。”


    明玨睡得正香,聽到院子裏傳來說話聲,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她剛整理好衣服,就有兩個丫頭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蕭懷逸進來。蕭懷逸閉著眼睛進來,腳步虛浮,踉踉蹌蹌撲到床上,叫著明玨的名字,睡著了。


    兩個丫頭忙幫蕭懷逸更衣清洗,明玨看到蕭懷逸被她們摸來摸去,心裏很不是滋味。蕭懷逸以前都是貼身隨從伺候,他要成親,怕明玨的丫頭不方便伺候,才新挑了兩個丫頭。這兩個丫頭一個叫蓮心,一個叫蓮葉,都是花容月貌的美人。


    蕭懷逸睡沉了,兩個丫頭還沒有要出去的意思,明玨感覺自己多餘了,就去了淨房。紫竹進來,沉著臉訓斥了她們一頓,兩丫頭才委委屈屈離開了。


    明玨不想麵對那隻醉鬼,在淨房裏磨蹭,田媽媽催了她幾次,她才慢騰騰進了臥房。剛轉過屏風,她就被人一把抱起來,狠親了幾口,輕輕放到床上。


    “你沒醉呀?”


    “我不裝,他們能放過我嗎?等我一下。”蕭懷逸又吻了她幾下,去了淨房。


    看到繡著鴛鴦戲水的大紅床單上鋪著潔白的元帕,明玨的心一陣顫慄。她並不怎麽害怕跟蕭某人做某事,那是夫妻雙方的義務,做為一個很腐很潮的異時空剩女,她對這種事的態度很客觀,甚至還有一種很坦然的期待。


    可若真做了,沒有落紅怎麽辦?


    明玨發現自己有多疑性精神病的潛質,連這個都擔心,簡直不可思議。可她認為自己的擔心很有道理,至少是有科學依據的。她不是養在深閨的嬌小姐,她天天奔波忙碌,又是好動少靜的性格,那層膜在不經意間破了,也很正常。


    這個時空,無論男女,都很重視這層膜,沒落紅後果怎麽樣,她不敢想。今晚不能做,改天找個有經驗的穩婆偷偷檢驗一下,確定了以後再說。


    洛明玨的身體很期待與蕭懷逸接觸,而江宇慧的靈魂也對美男垂涎三尺,迫不急待要“助紂為虐”,可做為二者的結明體明玨小朋友卻有更深一層的顧慮。


    怕自己沒有落紅隻是她給自己找的一個藉口,以此做為推遲與蕭懷逸交歡的理由。實際上,她真正在乎還是幾天以後,有一個“合法”的第三者會在她和蕭懷逸之間橫插一腳。與別的女人共同睡一個男人,想都是不要想,根本不可能。


    男人總想成為女人的第一個男人,而女人則希望能為男人的最後一個女人。


    她不是蕭懷逸的第一個女人,但她想成為最後一個,有了她,蕭懷逸就不能再有別人。可是,六天之後,他要迎娶溫玉娥為平妻,他們之間能不能愛愛嗎?


    放棄,明玨在短時間內做出決定,不管是怕沒落紅還是心裏膈應。可今晚是洞房花燭夜,她不履行夫妻之間的義務,蕭懷逸對她用強怎麽辦?


    她剛想到這個問題,某人就來了,很猛烈,激情四射,真正如排山倒海一般。


    第四卷 顧盼生歡 第一百五十六章 洞房花燭夜


    “停——”明玨很敏捷地滾到床角,兩指交叉,沖蕭懷逸做出暫停的手勢。


    蕭懷逸站在床前,注視著蜷縮在床角的明玨,臉上流露出癡迷的媚態。他坦胸露背,健美結實的肌肉輪廓分明,下身穿著一條大紅色軟綢長褲,散發艷冶的光彩。幾縷頭髮隨意散亂,一張俊臉半遮半露,憑添蠱惑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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