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怨靈大將女子以慘白的雙目看著五人,一股股滔天殺機,怨力席卷之下,直吹的五人黑發飄飛,衣衫獵獵!


    不過五人到底不是年輕修士。


    其年紀大者或許都萬餘歲了。


    而年紀最小的,則是餘羨,但同樣也三百多歲了。


    故而這等“虛張聲勢”卻是嚇不到五人!


    因為那可怕的聲音既然讓五人過來,那絕不可能是為了給怨靈大將斬殺的!


    再者說,一個怨靈大將雖然可怕,但五人拚命之下,也不一定懼了她!


    鏘!


    陡然一聲劍鳴響徹天地!


    隻見那女子怨靈大將雙膝之上的寶劍驟然出鞘,在天空旋轉,發出淩冽劍意!


    而女子怨靈大將也緩緩站起,於巨鼎之下漠視著五人,聲音沙啞,滄桑,如同腐朽的老嫗一般開口道:“來者需破我劍,方得麵見陛下……”


    五人神色皆是一凝!


    隻有破這怨靈大將的劍,才能見那神秘的王者?


    這是什麽意思?


    司陽皺眉緩聲道:“這位……前輩,不知你是何意?我等此次前來,乃是是聽從大帝指引,為何你卻說什麽破了你的劍,才能麵見陛下?若是如此,那我等便不見了,直接回去!”


    餘羨也是眉頭微皺,不知其所以然。


    卻見那女子緩聲道:“陛下雖有詔,但,能者得之,爾等豈能皆得?不能得者,出之不去。”


    隨著女子大將的一句話。五人皆是神色驟變!


    這……


    這是什麽意思!?


    按照這女子怨靈大將的意思,那豈不是說,此次五人之中,或許有幾人會被刷下來!?


    隻是,刷下來的結果,會怎樣?


    出之不去?既然出不去,那留在這等地方,那大概率就是……死!


    五人神色凝重,思索良久,一時無言。


    倒是餘羨皺眉開口道;“這位,大將大人,你的意思是若是我們無法破開你的劍意,你便要斬殺我等,不容我等麵見……陛下?”


    隨著餘羨的話,其他四人也是目光一凝,看著那怨靈大將女子,目光冷漠!


    那神秘君王都說了讓我們前來,你這個怨靈大將,又有什麽資格阻攔!?


    司陽亦是冷聲道:”好一個怨靈大將,好一個劍氣縱橫,無邊殺機,隻不過你卻代表不了帝君!既然帝君開口讓我等前來,你此刻阻攔,便是與帝君命令相左,你豈敢如此!?“


    那女子怨靈大將的身形站起,看著五人沒有任何解釋,也不說通過不殺,或者不通過殺,隻緩聲道:“我之劍道劍意,乃蒼穹殺伐,來者體會!”


    伴隨著女子的話,那道劍芒瞬間在天空劃過無數劍息,交織之下好似棋盤一般環繞八方!


    那等星羅密布一般的劍氣環繞,殺機縱橫,誰敢越之,必然會被切割成無數粉末!此乃蒼穹無極,殺伐無邊!


    五人的麵色當場一凝!


    這怨念大將果然不會給一絲的商量!


    她之所處,眾人那就一定是要通關,才能過去,否則便過不去!


    而若是轉身回去,那城外的二十三隻怨靈上將,恐怕也不會給他們一點的生機!


    所以,五人是隻能進,不能退,退則必死!


    五人一時麵露凝重!


    卻見幽竹目光閃爍,沉聲道:“這位大將國公,不知我等破你的劍意,有何需求,有何限製呢?須做到何等程度,才算是破了”


    四人一聽亦是目光閃爍,看著那女子。


    而女子緩聲道:“你等皆是化神修為,修為最高者,也隻是化神中期,我自然以化神中期的修為催動劍意,隻要能以化神神念之道,破了我化神中期的劍意,那便有資格麵見我聖皇。”


    隨著女子的一句話,其他人當即神色一動。


    果然,這女子怨靈也是有所限製!


    隻是,以化神中期修為催動的劍意,看起來不算多強。


    但如何能破了她,當真可謂是,極難!


    畢竟此時此刻,拚的是化神道念!


    而同等境界,誰敢說自己的化神道念,比上古時代這位大將軍,還強!?


    五人站在原地,看著天空上那環繞著的,充滿無窮劍意的長劍,一時皆是眉頭緊皺!


    破它麽?


    如何破?


    眾人思緒間,陡然幽竹皺眉開口道:“這位怨靈大將,我知你有存幾分意識,卻不知,這劍意需如何破,還請給我們說個清楚!不要讓我等不明不白!”


    餘羨目光閃動,亦是看向那怨靈大將!


    其他三人自然亦是如此。


    如此讓自己猜,自己想,自己去思考,那該耗費多少功夫?


    憑什麽自己要這樣想?


    明明是此地的那個王者喚自己等來的,自己等憑什麽還要闖關?


    隨著幽竹的話,那雙目慘白的女子大將明顯滯了幾息,緩聲道:“道無前後,達者為先,我劍有能者破之!”


    “真是油滑至極的回答。”


    幽竹搖了搖頭,轉頭看向餘羨,柳清河,司陽,皇甫奇天四人道:“那我們隻能好好看看,參悟一下這劍意了,或許這也是給我們的機緣,也說不定。”


    “仙子所言極是。”


    “嗬嗬嗬,仙子說的對,”


    “好!\"


    隨著幽竹的話,柳清河,司陽,皇甫奇天三人皆是應聲。


    餘羨神色淡然,隻是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當下,五人不在多言語,隻看向天上那旋轉,呼嘯,縱橫,散發凜凜劍意的長劍,目光凝重!


    劍意!?


    劍意!!


    這怨靈上將讓他們感受劍意,破除她的蒼穹殺伐之後,才能繼續前進,麵見那神秘的王者念頭。


    那這劍意,就是第一關!


    隻見那雙目慘白的女子站在巨鼎之下,麵無表情,天上的長劍則緩緩旋轉,隱隱代表著玄妙的劍道。


    五人包括餘羨在內,皆是神色凝重。


    卻見司陽抬手一點,迅速掐了幾個法訣,以不知何等之法推演了一番後便看了一眼餘羨。


    最終卻又看向柳清河道:“柳教主,我已算過,你之生機盎然,絕對沒有險兆,你先去破除一二,當沒有危險!”


    柳清河一聽這話,神色頓時一凝,明顯有些猶豫,但看著司陽,以及皇甫奇天的臉色,最終一咬牙,猛然上前喝道:“後輩修士柳清河,見此劍意,頗有感悟,還請前輩多多指教!”


    那女子大將隻抬手一揮道:“來闖!”


    柳清河一咬牙,猛然縱身,瞬間踏入了那寶劍環繞的劍意之內!


    當下餘羨,幽竹,皇甫奇天,司陽四人皆是目光一凝,仔細觀看。


    世間任何之道,皆是天地之機。


    所以隻要有人先入陣,以性命探之,那後麵的聰明之人,立刻就可以看出陣法的生機,死機所在,繼而破陣。


    這便是祭陣的由來。


    如此之事,古往今來,從未少過。


    隻是……


    隻是,誰在乎那為了探陣,為了破陣,死了的人呢?


    那人,終究是為了破陣,當了棄子,死了啊。


    此事無人在乎,甚至無人改變,所有人隻覺得那人死的是理所應當。


    從來沒有人想過,或許他,不該死?


    當然,死之一圖有因有果,總有人死,才換得前方光明,總有人死,才換的天下太平。


    隻是,他的死,若是別人不記得,或者別人認為理所應當,那他和白死,又有什麽區別?


    司陽,幽竹,皇甫奇天三人皆是神色淡然。


    但餘羨卻是目光猛然一閃,高聲喝道:“柳教主!我與你一起闖!”


    說話間,滾滾氣機霎時間轟鳴,餘羨已然騰空而起,和柳清河站到了一起!


    柳清河明顯是微微一怔,看著餘羨的目光充滿了複雜!


    “你……徐教主……”


    柳清河一時失聲,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餘羨看著柳清河淡淡道:“柳教主不必多言,我早已知你身不由己,如今既是闖此劍陣妙法,他們當你是棋子讓你先臨,而我卻當你是道友,我們一同闖便是!”


    “徐……徐教主……”


    柳清河微微怔在原地,雙目微微泛紅,緩緩點頭道:“好……好!”


    “兩位莫慌,我來也!”


    卻是此刻,幽竹目光一閃,也叱喝一聲,猛然騰空!


    隻見幽竹呼嘯而來,滾滾法力加持,瞬間又將氣場激射四方!


    柳清河麵色一凝,看向幽竹!


    幽竹哈哈笑道:“我等如今五人一體,共進共退,這古人所留之劍意,有我等合力之下,卻不信破它不掉!”


    “幽仙子所言極是!我等合力之下,不信破不掉它!”


    皇甫奇天見此,目光閃爍,當下也是大喝一聲,騰空升起!


    至於司陽自然不會廢話,也是騰空升起!


    隻眨眼間,便是五人一起騰空,共同麵對那在天空環繞的怨靈大將的劍意!


    “殺!”


    卻見那怨靈大將,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隻淡淡的低語一聲,那環繞天空,發出淩厲劍芒的長劍,便轟然一劍,向著五人斬殺而來!


    這一劍,如同撕破了空間!


    隻見在那間後麵的一切,瞬間都化作了漆黑,虛無,什麽都沒有的混沌!


    這是一劍斬開了空間所產生的滾滾大威能!


    這一劍之下,威能之強,簡直無法言喻!


    五人的神色當場大變!


    餘羨眉頭一皺,當先喝道:諸位聽之!空間之定,無邊無極!無人可破,無人可行!共聚於一處,可得其機!破!”


    所謂空間之道,餘羨雖然參悟的不多,但基礎的空間是無極,空間是不可磨滅的法則,卻能夠理解!


    任何一切,空間,時間,都是不可磨滅的。


    所以任何人不論所謂得沒有空間,沒有時間的大規則,超脫了空間,時間。


    但其實依舊是在空間時間之內!


    一如一個大能,他自詡超脫了時間,超脫了空間,以他之下,時間長河內的一切,皆可複活,空間內的一切皆可重生,他也獨立於時間長河之外,永恒不滅。


    但是,他的意識之中,空間,時間,消失了嗎?不流淌了嗎?


    如果消失了,不流淌了,那麽他的記憶是什麽?


    既然他的記憶存在,那麽他的記憶,便是空間,時間存在,且還在流淌的證據!


    如果他的記憶不存在,那就沒有這一切!


    也就是說,他即便以大神通阻止了別人的時間,空間流逝,卻無法阻止自己的時間,空間流逝,因為他的記憶,就是一切的證據!


    所以,這就是時間,空間不可逆!任何強者,都阻止不了自己的時間流逝。


    哪怕是所謂的時間,空間之主,也不過是一樣罷了。


    餘羨目中閃爍著光芒,以及那對於時間,空間不可逆的暗淡,言語間看著那女子,情緒不知何為。


    其他卻沒有這麽多的想法,隻以自己的空間大道呼喝,以化神道念,攻殺著天上的那道劍意。


    隻見那長發極地,不知多長,蔓延不知多多遠的女子此刻目光隻是看著餘羨,再無旁人,那慘白的目光似乎都帶上了幾分情緒。


    那是一種欣慰,一種解脫,一種希望,一種呐喊的情緒!


    隻是全是白色的瞳孔,如何能顯出這些情緒?


    那就隻有餘羨能知道了。


    他聽到了那一聲女子的呐喊。


    “後輩!後輩!地靈界,不屈服!後輩!後輩!!!站起來!別跪下!別跪下!!別!跪下!!我的帝君!!”


    餘羨眉頭微微皺起。


    另外四人聽的餘羨話語,頓時也施展神念,合力一起!


    轟!!


    五道氣息呼嘯,共同轟殺那天上劍意,瞬間就讓那長劍破碎,繼而漫天劍意都消失無蹤!


    五人一時也不知道是誰破了那劍意。


    餘羨緩緩看了一眼那女子,緩緩收回目光。


    其他人自然也都收回了各自的化神道念。


    那女子猛然再次盤膝而坐,閉目不動,飛在天空之中的長劍旋轉落了下來,依舊是橫在了女子的雙膝之前。


    女子緩聲道:“你們去吧,去麵見陛下。”


    “這就破了嗎?是誰破的?還是我等合力破的?”


    幽竹見此,緊緊皺眉!


    以她的聰慧,自然能感覺到,破這劍意並不是自己的化神神念所為!


    隻是其他的化神神念,她卻又難以猜測是誰!


    司陽,皇甫奇天,柳清河,乃至此刻的餘羨在內,亦是露出疑惑神情!


    “破了即可!”


    司陽緩聲道:“我們隻管向前,或許是因為我等合力之下,符合了那君王的心意可說不定!”


    “不錯!”


    皇甫奇天道:“君王所見,自然是喜歡合力,合力才有大作為!而我等合力,自合它心意,故而破敗了劍意!”


    “希望如此。”


    幽竹也想不到其他,掃視了一下眾人道:“那我們走!”


    餘羨壓下了腦海雜念,緩聲道:“嗯,那便走!”


    柳清河微微眯眼,他察覺不出來,自然隻能跟著眾人一起,隻管點頭。


    當下五人就再次向前。


    果然,伴隨著五人向前,那女子大將不再阻攔,她坐在那巨鼎之下,如同亙古的雕像。


    當然,她其實也和雕像沒什麽不同。


    因為……她早已戰死!


    她,早已死了!


    此刻留下的,不過是她的執念聚集怨氣所形成的虛影罷了。


    一股股傷感,無奈,悲哀的情緒橫掃八方!


    偌大的強者,超越化神,甚至返虛的存在。


    如今,卻隻留下了一抹執念混合怨氣形成的軀體。


    她,早已不是她了。


    五人越過她,向前行,很快來到了護城河所在。


    卻見三十丈護城河的橋上,有一個男子,騎著白馬,屹立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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