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的話透露出濃濃的氣憤,但是她又能怎麽樣,她又做不了主。


    這時候,梁拉娣和南易走了過來。


    南易進來後,偷偷摸摸的從懷裏掏出飯盒,又從飯盒裏,拎出一條五花肉。


    “別嫌棄,將就一下吧。”


    “你別說我拿廠裏的東西啊,這廠是楊總做起來的,你吃口肉,應當的。”


    “你不吃,我不吃,都便宜了那些王八蛋。”


    “楊總在的時候,從來不搞招待,現在是三天一大吃,兩天一小吃。”


    “狗東西,一點正事做不出來,不知道怎麽有臉天天胡吃海塞的。”


    “我看啊,農械廠早晚敗在這些王八蛋手裏。”


    梁拉娣掐了他一下,教訓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幹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有楊慶的標杆在,他們再混蛋也不敢把農械廠毀了,到時候不槍斃幾個,上麵能滿意?廠裏能滿意?”


    “沒事兒,你就給陳紅整點吃的,他們吃他們的,你整你的。”


    陳紅嚴詞拒絕。


    “不行,南易,東西帶回去。”


    “這種事情,被抓住了,你這是要犯大錯的。”


    梁拉娣卻一把塞進了她手裏。


    “行了,我們知道,不讓他拿,我們眼睜睜看著你餓肚子?一點油水都沒有?”


    “你放心吧,那些王八蛋要指望南易吃喝,平常他們也不會拿這說事兒,就是被抓了,大不了去掃廁所。”


    “他以前沒少幹。”


    陳紅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說這大院沒人情味?這是什麽?


    你說有?看看其他人的表現,一個個躲得遠遠的,就怕沾染上她們。


    人情冷暖表現出了完全不一樣的情形。


    第二天,陳雪茹和徐慧珍一早就來了。


    來的時候還帶著吃的。


    (別怨別人不多給一點,都是有定量的,隻有那麽點,秦家村沒有了秦淮茹這個中間人和陳紅的聯係幾乎沒有。)


    陳雪茹一來楊慶這裏,就感覺世事太無常了,人類的命運轉變,太過玄奇了。


    她抱著桂花,坐在老太太旁邊,等著老太太清醒。


    可惜一直等到她們走,老太太都沒有醒。


    徐慧珍給陳紅打掃了一上午衛生。


    不得不告辭,她家裏也有孩子那。


    “陳紅,明天我們再過來。”


    “吃喝,你不用操心,有我們。”


    她們還有一些錢,可以讓老蔡去鴿子市淘淘,實在不行去黑市買。


    現在糧食已經不那麽緊缺了,去搞點沒有那麽危險了。


    送走她們,下午婁小娥就過來了。


    一些娘們兒要是聞到什麽風聲,也會過來湊湊熱鬧。


    一大媽則帶著兩個姑娘,接替著照顧楊慶三個小的。


    一大媽可以說已經做的仁至義盡了。


    大院裏的人也把一切看在眼裏,一大媽的風評變前所未有的好。


    聾老太太也在這個時候過來。


    她不能上午來,上午來午飯怎麽說?陳紅已經很難了。


    這也是大院的人,都選擇下午過來看一看的原因。


    不用帶東西。


    晚上了,都要回去做飯,理由也很充分。


    至於婁小娥,那是完全因為和陳雪茹她們的分工了。


    輪替著來,誰都不那麽累。


    下午老太太又醒來一會兒,然後喝了點東西說了幾句話,然後又睡了。


    街道的人偶爾來看看,萬玲也會抽時間過來看看。


    但是再多的人,也改變不了這裏的沉悶的氣氛。


    王主任回去後,就把情況報告了上去。


    這天,楊慶剛接到秦淮茹他們。


    楊林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楊慶知道有結果了,匆匆告別了秦淮茹,然後去了華run。


    楊林早早在等他了。


    楊慶過來後,楊林就把電報遞給了他。


    家裏的情況,通過電報發了過來。


    看到電報的內容後,楊慶眼睛紅紅的沉默了許久。


    本來還想有沒有機會接老太太聽來享享福那。


    誰知道這邊答應了,老太太卻倒下了。


    老太太的情況他可以理解,本來她兒子走後,她就沒有了生的欲望。


    他過去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在等時間的到來了。


    這種放縱的行為,讓那三年把她的身子熬壞了。


    楊慶和陳紅隻不過是提振了她一下生機而已。


    楊慶一走,她就成為了陳紅的拖累,她的心裏又變了。


    身體不垮才怪。


    就是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才讓楊慶悲痛不已。


    他一切都做好了啊。


    卻被一場意外打斷。


    他都計劃好了,帶她們來南方玩,然後趁機留在這裏,然後再坐走私船到港島。


    即使這裏不通,婁半城那裏,他也做了備份。


    就是婁半城那裏,他走不了,他也準備好,利用婁小娥的關係,把老太太和幾個孩子,帶走,他和陳紅用探親的名義跑路。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提前跑路,改變了一切,隻能說造化弄人。


    楊林感覺到了氣氛的沉重,走過去拍了拍楊慶的肩膀。


    楊慶這才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咬著牙哭了起來。


    那種壓抑的悲痛,感染的楊林心裏也酸酸的。


    那老太太滿門忠烈,不由得他不感同身受。


    他們這一代人,湧現出太多的可歌可泣的人物了。


    很多人說他的貢獻很大,但是和這些人比較起來,他又算什麽?


    他們還留了一個名,那些連名字都沒留下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他們長眠在了那片土地上,無名無姓,回歸了土地,身體滋潤了大地,精神融入了民族之魂。


    他們是英靈。


    英靈的母親一點都不比他們差。


    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人都欠他們一個感謝。


    楊慶哭過之後,才開始和楊林溝通內地的事情。


    “等吧,等京城的情況,陳紅什麽時候想來再來,來的時候把秦淮茹的孩子也帶過來吧。”


    “她是受了我的連累。”


    楊林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有沒有什麽需要帶回去的?”


    楊慶想了一下,決定還是不帶了,免得惹出其他麻煩。


    “代言人的事情,是怎麽決定的?”


    楊林也沒隱瞞。


    “大致同意,正在篩選合適的人。”


    楊慶想到了陳雪茹她們。


    但是他沒敢說,那邊已經安排過了,他不打算多此一舉了。


    免得再出了意外。


    他被意外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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