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端的戰鬥比的是武力值,高端的戰鬥比的就是對規則的運用。


    大道規則、敘事規則、聯盟協議規則……


    誰能靈活運用這些規則,誰就是高端強者。


    而在眼下的這場大戰中,何洛毫無疑問是最善於利用規則的那個人。


    祂拿捏了“諸神的黃昏”敘事規則裏的命運補償機製,拿捏了樂園聯盟的仲裁規則,甚至於拿捏了“眾神之王”奧丁的心態。


    除了極個別能夠活著迎接新世界的諸神之外,以奧丁為代表的斯堪的納維亞神係諸神,對“諸神的黃昏”都是排斥的。


    祂們極力掙紮反抗敘事規則,將“諸神的黃昏”敘事主線大結局一再拖延到了今天。


    哪怕“諸神的黃昏”已經爆發,還是有不少人心存僥幸,想要改變自己宿命的結局。


    其他諸神還不好說,但是兩大陣營的大boss——奧丁與洛基這兩個老陰比肯定是不想死的。


    祂們兩人代表著斯堪的納維亞神係諸神智商的天花板,並不會真正被什麽陣營仇恨蒙蔽雙眼,也不是那些動不動就熱血上頭的狂戰士。


    因此“詭計之神”洛基利用何洛與“鬼牌”幹掉自己宿敵海姆達爾之後,便一直藏身於暗處,不肯加入到正麵戰場上。


    而奧丁固然被魔狼芬裏爾給盯上了,但還是在努力尋找一個求生的契機。


    何洛的出現給了祂這個機會,讓祂得以暫時與魔狼芬裏爾停戰。


    此時魔狼芬裏爾已經調頭去對付“雷神”托爾,一時間不會回來對付奧丁。


    這無疑是奧丁最想要的局麵。


    於是當何洛與奧丁脫戰,轉頭去攻擊“塵世巨蟒”耶夢加得的時候,奧丁是絕對不會主動再踏進那個必死的泥潭中的。


    奧丁選擇跟樂園聯盟糾纏不清,除了確實想要製裁何洛之外,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磨洋工,是一種避戰的表現。


    祂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何洛跟“雷神 ”托爾能夠盡快弄死魔狼芬裏爾。


    隻要這個宿命的死敵先一步戰死,奧丁就像可以洛基那樣,暫時性地遊離於戰場之外。


    為了幫何洛與“雷神”托爾爭取時間,祂繼續想盡一切辦法跟樂園聯盟胡攪蠻纏,擺出一副要將官司打到底的架勢。


    而且在跟樂園聯盟糾纏的過程中,奧丁還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就是樂園聯盟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幹擾“諸神的黃昏”敘事規則的。


    當祂與樂園聯盟進行交流時,敘事規則強加於祂意識中的那種死戰到底的意誌就會被淡化一些。


    雖然這種淡化隻是暫時的,隨著交流結束,這種強加的意誌還會重新汙染祂的個人意誌。


    所以哪怕是多跟樂園聯盟糾纏一會兒,奧丁也能暫時維持自己的獨立意誌不受幹擾。


    事實上祂已經發現敘事規則對祂的意誌進行幹擾的原理。


    其實就是信仰綁架!


    “諸神的黃昏”敘事賦予了斯堪的納維亞神係極高的知名度,也帶給了該神係諸神海量的信仰之力。


    若非如此,以斯堪的納維亞神係所處的地域及其在人類世界的曆史影響力,該神係其實是沒有多少忠實信徒的。


    “諸神的黃昏”敘事的影響力除了帶給諸神極高的知名度之外,也變相地變成了束縛祂們命運的枷鎖。


    是的,喜歡這個敘事的人都是斯堪的納維亞神係的淺信徒,在為諸神提供信仰之力的同時,也在綁架祂們的意誌。


    黃昏必須降臨,諸神必須死!


    這是信徒們的意誌,也通過他們貢獻的信仰之力強加於諸神的頭上。


    越是那些大名鼎鼎的存在,比如“眾神之王”奧丁、“雷神”托爾、“詭計之神”洛基、“豐饒之神”弗雷、“戰爭與勇氣之神”提爾、“塵世巨蟒”耶夢加得、魔狼芬裏爾,就越是逃不脫宿命的糾纏。


    反而是那些名氣不大的神,比如“森林之神”維達爾與“自然之神”瓦利,能夠躲過一劫,活到新世界。


    其他諸神不擅長智慧之道,一旦個人意誌被信仰綁架,在“諸神的黃昏”到來時,基本上就變成了一根筋。


    隻有奧丁與洛基這兩個老陰比,從很久之前就開始思考如何擺脫信仰綁架,逃脫宿命的糾纏。


    “諸神的黃昏”敘事源自於斯堪的納維亞地區的古詩集《老埃達》,最初的敘事者早就不知所蹤。


    基於《老埃達》定下的敘事框架,“諸神的黃昏”敘事在之後的歲月裏,基本上就是遵循著敘事規則來發展。


    敘事規則雖然強大,但本身隻是一種邏輯,而不是一個擁有情感的意識。


    既然是邏輯,自然就會存在漏洞。


    排除掉廣大坑神的淺信徒的信仰綁架之後,敘事規則能夠強加在斯堪的納維亞神係諸神身上的,也就隻有命運的力量。


    命運的力量雖然玄奧,但並非無跡可尋。


    當一個生命強大到一定程度時,對於命運的抵抗能力其實是非常強的。


    比如魔狼芬裏爾眼睛挨了一箭,換做是普通的狼已經死了,祂卻依然生龍活虎地繼續與“雷神”托爾戰鬥。


    比如何洛被“塵世巨蟒”耶夢加得的毒液噴了一口,連托爾都能毒死的毒液卻被“歸宿”的“碧血”給擋了下來。


    以奧丁和洛基的實力,其實真的不是很怕命運的力量,能讓祂們害怕的還是那些堅定地認為諸神必須隕落的淺信徒們的信仰綁架。


    那樣的信仰綁架會讓祂們產生自我毀滅的衝動,會奮不顧身地投身於“諸神的黃昏”的偉大戰役,直至最終戰死!


    信徒真可怕!


    信仰綁架更可怕!


    但是奧丁和洛基確實是找到了一些對抗信仰綁架的辦法。


    祂們把通過信仰之力獲得的那部分力量切割出去,投放到各個衍生敘事裏頭充當投影和分身,而自身的實力提升更多的是仰仗於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的“生命果實”與“智慧果實”。


    尤其是更加稀少的“智慧果實”,能夠幫祂們鞏固自我意識與意誌。


    當然,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對抗信仰綁架,那種東西就像癌細胞一樣遍布祂們的靈魂,每一條都在增殖,隻能控製無法根治。


    於是祂們布置了更多的後手,並且正在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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