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瓦爾特厲賀一聲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語,看著三月七眼中閃爍的淚花,他的心仿佛被揪了起來,是他的穩重和理智告訴他,現在也顧不上凡慕了,聲音軟了下來。


    “我們現在必須得走了,我們要是不走的話也會留沉淪在此,可如果我們能夠平安出去的話,我們還能在外界尋找辦法。”


    “所以三月,我們該走了!”


    “可是...”三月七捂嘴,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語,因為她知道瓦爾特說的是對的。


    “華!”瓦爾特再次呼喊一聲。


    “放心...你...沒...的。”


    華的聲音自四周傳出,斷斷續續似乎也是被這破碎空間所影響了。


    雖然沒聽清楚她都說了些什麽,但最開始的‘放心’二字眾人聽得清楚,稍稍放下心來。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瓦爾特再次問道。


    “等……”


    這回他隻聽清楚了一個字。


    等…等什麽?


    四周空間的裂縫已經布滿了整片空間,就像是一個龜裂的玻璃,仿佛隻要輕輕觸碰一下,整片玻璃就會化成碎片。


    在這碎片後則是一片虛無。


    三月七和星湊到了凡慕身邊,可無論她們表現的有如何擔憂,絲毫忙都幫不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


    哢嚓!


    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響,響徹在整片空間,仿佛有點點碎片空中掉落。


    虛無開始在這片空間中蔓延,侵蝕著眾人落腳的地方,眾人活動的空間被不斷擠壓,最後聚在了一起,將凡慕包裹在中間。


    三月七看著腳下的虛無,伸出一隻腳探了探,什麽也沒踩到,什麽也沒摸到,甚至在腳落下的一瞬間,她已經感覺不到被虛無所覆蓋的地方,急忙將腳抽了回來。


    眼看虛無就要將她侵蝕,三月七害怕的閉緊了雙眼,可是好一會她什麽也沒感覺到,就像什麽也沒發生。


    “就是虛無嗎?”


    她試探性的睜開眼,隻見眼前是一層紅紅的火焰,她看向自己的雙手又看向自己的全身,全部被一層火焰所包裹。


    她又看向其餘的眾人,直到凡慕周圍1m處,虛無不再彌漫,除去圍在他身邊的卡芙卡和流螢,列車組的眾人都身處於虛無中,身上都燃燒著一層火焰。


    “這是?”


    “羽渡塵!”


    看著身上燃燒的火焰,瓦爾特瞬間想起了什麽,從兜裏掏出了一根精美的紅色毛,羽毛上閃爍著紅色的紋路,這是當初凡慕送給他們的賠禮。


    沒想到居然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保護了他們的意識。


    看著瓦爾特手中的羽毛,三月七也看著自己別在腰間的相機,準確來說是看著相機上的那個紅色的羽毛裝飾,此刻也燃燒著熊熊火焰。


    列車組眾人的身影開始消散,他們明白是他們離開的前兆。


    可是...瓦爾特看向最後留在這裏的兩人,卡芙卡和流螢。


    “你們……”


    “沒事,我在這裏。”華再度出聲,這一回她的聲音清楚了很多。


    虛無的空間中緩緩走出一抹火紅色的身影,她有著一頭如同烈焰一般的紅白色長發,一隻手臂被染的通紅,胸前有著一抹火紅色的花作為點綴。


    “那就好。”


    列車組的眾人的身影越來越虛幻,最後他們齊齊的將目光看向痛苦中的凡慕,眼神複雜。


    “凡慕!我們一定會找到解救你的辦法!”


    三月七大聲喊道,眼神裏滿是堅定。


    說完這句話,他們的身影便消散在這片空間中。


    看著眾人離去,華將目光投向剩餘的人。


    “我不走!”卡芙卡聲音沙啞,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三天沒喝過水了。


    “...為什麽?”華問道:“在這裏你也沒有辦法拯救他,但是在外麵你可以去宇宙中尋找拯救他的辦法!”


    聞言,卡芙卡咬緊嘴唇,鮮紅的鮮血從唇瓣上溢出,她死死的捏緊拳頭,指甲仿佛要嵌進肉裏。


    去宇宙中尋找...又是這句話……


    她信了一年又一年,可是最後卻隻有絕望,現在好不容易大哥哥回來了,她又怎麽可能會放棄?


    “我寧願留在這裏永久的陪著大哥哥!”


    堅定而低沉的聲音在這片空間中響著。


    華沉默的看著她,良久,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她看著痛苦中的凡慕,伸出一手輕輕在空中點了點。


    真好,他終於也被選擇了。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可以幫你,我隻是說你們會沒有事。”


    “為什麽這麽說?”


    在場中唯有流螢精神狀況比較正常。


    華沒有回答,隻是輕聲說道:“讓他跟你們說吧!”


    聽著她的話,卡芙卡希冀的目光看向凡慕,聽著她的語氣,似乎大哥哥沒事了?


    果不其然,原本還一臉痛苦的凡慕此刻臉上的痛苦之色逐漸消失,緩緩睜開了雙眼。


    隻不過眼中有著深深的憔悴和疲憊。


    他隻是環顧一圈就明白了目前的狀況,苦笑一聲。


    “華,你什麽時候進入了我的意識?”


    “...我也忘了。”


    “是嗎?”他坐在地上沉默一會,說道:“我能保持清醒多久?”


    “3分鍾。”


    “是嗎?”他輕歎一聲,“那我...被救走的希望是多大?”


    “不足一成,如果想要出去的話,主要還是看你自己,你能撐過去就能出去,不過去的話,反之恐怕要一輩子沉淪在此。”


    “……”


    “也好,沒想到我還真的傻傻的認為自己可以承受下來,傻到主動想起這段記憶。”凡慕失笑的搖搖頭。


    即便意識即將沉淪,他的心中也沒有多少的害怕。


    “永遠的沉淪在此,沉睡在美夢之中嗎?”


    “好像也...不錯……”


    “……”


    他看著周圍圍著的二人,看到身後的流螢,眼中流露出極為濃烈的複雜之色,隨後又化作釋然。


    從懷中拿出了兩片羽毛,這是他僅剩的兩片了。


    “給,拿上它們,出去吧……”


    “我不要!”


    卡芙卡直接拒絕,此刻她也抓住他的手了,感受到手心中的溫暖,她那慌亂的內心才被稍稍安撫下來。


    “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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