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確實有這方麵的顧慮。”方怡看著他懷中的人兒,又直視著他的眼睛,像是能通過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內心,“但主要原因不是這個吧?”


    這回凡慕沒有立馬回答,而是輕輕撫摸著星的腦袋,好半晌才說道:“嗯。”


    “那能告訴婆婆我嗎?小卡這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來什麽,但我能看出來她的內心是十分依賴你的!”


    十分依賴我?凡慕搖搖頭,不怎麽相信。


    為什麽會依賴我?不應該是依賴同處兩年的阿婆嗎?


    “沒什麽不能說的。”他坦然說道。


    “就是很簡單的家庭矛盾,孩子長大了沒有了共同話題,而且你也知道她的性子,也不會生氣動怒,主動提出話題那些。”


    “就靠我一個人維持又能持續多久?久而久之關係就下去了。”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沒有說明,如果僅僅是上麵的原因的話,他又怎麽可能堅持不下去?


    最關鍵也是讓他下定最後決定了原因還是那個奇物,激發內心最深處的想法,讓感情迅速升溫。


    一用了那個奇物,卡芙卡就迫不及待的搬去花店住,不論過去是真的喜歡花還是為了阿婆,隨便哪個就比過了他四年多的陪伴,這讓人如何不傷心?


    想到這,凡慕自嘲一笑。


    “就隻是這樣?”方怡的臉上浮現溫怒之色。


    “嗯。”


    見凡慕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出現在哪,氣的方怡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之色,像是怒火攻心虧損了身體。


    “你糊塗啊!”她推開了凡慕想要攙扶的手,“就因為這樣你就跟小卡疏遠,要是讓小卡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好了,阿婆,我的錯,我的錯,咱不急,慢慢說。”凡慕急忙她的話茬安撫著她,他是真的怕對方氣出個好歹來。


    半晌,理順氣了,她才接著說道,“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見小卡真心的笑是什麽時候嗎?”


    “不知道。”凡慕不理解她為什麽突然這麽問,這又和他們剛剛聊的有什麽關係?


    “你走後的大半年,那時我問了她一個問題。”方怡用平靜的目光看著他,把他盯的有些發毛。


    “我問她有什麽夢想?你知道她怎麽說的嗎?”


    沒等凡慕發問,她又接著說道。


    “那時她說,她的夢想是獨自賺一筆錢,然後自己開一家店,這樣大哥哥就不用工作了,每天都能和她待在一起!”


    “她不想在家裏白吃白喝,她也想為家裏出一份力。”


    “說這話的時候,小卡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露出的笑,那時我從她眼裏看出幸福之色。”


    “你知道嗎?”


    “這……”聽到這話,凡慕瞳孔一震,不可能,這是他下意識的想法。


    要是按照這個說法,那卡芙卡心中的執念是為了他?為了讓他不再工作?為了讓她多陪陪自己?還是為了在家裏不白吃白喝?


    “你...害!”方怡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看他這個樣子又不忍心再指責,最終隻能無奈搖頭,說道:“你再好好想想吧。”


    說完她便轉身緩步離去,凡慕沒有送她依舊坐在凳子上。


    他不信,可方怡有必要騙他嗎?


    還是說這中間還有其他隱情?


    “爹爹?”


    一聲稚嫩的呼喊強拉回他的一點思緒。


    凡慕迎上星那擔憂的小臉龐,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眼眸暗淡,勉強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撫她,開口。


    “大哥哥沒事,我們先回去吧。”


    說著,他就提著一盤早就打包好的包子,豆漿往來時的路走去,一路無言。


    剛剛方怡的話對他的衝擊不可謂不大。


    就像是一個被渣了千百遍的少年遇到了一個麵癱少女,熱戀期一過,少年就以最大惡意揣測少女,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道理,最後就單方麵分手,沒有通知哪怕一聲,隻是說了一句自己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去很久很久。


    再過兩年意外得知這一切都是誤會,都是少年的臆想,而少女至今還在為兩人的以後做著準備!


    少年也曾幻想,憧憬過真愛,在得知這一切時已經時日無多,試想,這種事情對他的衝擊如何不大?


    要是這一切都是真的,要是這一切都是他想歪了,是他自作多情,那他又該怎麽辦?


    要是這一切都是真的,是不是說明錯的人是他?


    可為什麽,明明按以前的事情發展不應該是這樣的,明明他應該才是受害方,為什麽這次突然正常了?


    是他從頭到尾一直錯怪了卡芙卡?而卡芙卡從始至終都是毫不知情的受害者。


    他心中一直有個芥蒂,那就是卡芙卡心中沒有他,又或者是說最重要的不是他,結果到現在反倒是變成了他誤解她的動機。


    凡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中,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坐在了自己臥室的床邊,坐在了卡芙卡的邊上。


    看著她微皺著眉頭的睡顏。


    如果...真的按照方怡的那個思路來想許多事情也能說得通了,但唯有一點,就是為什麽任務進度依舊是那麽低。


    這是最為關鍵的地方。


    “大哥哥。”


    又是一身輕呢聽的凡慕心尖一顫。


    看著她睡不踏實的樣子,不知怎麽想的,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指放在了她的手心。


    結果就是手指再也抽不出來,卡芙卡臉上微皺的眉頭也消散開來,取而代之的是嘴角邊上的那一抹淺淺的笑容。


    看著卡芙卡這一副如同嬰兒一般的樣子,他的臉上也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微笑。


    “?”


    星眨著星星眼,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的爹爹,懂事的沒有出聲。


    今天是第一日,離離開的時間段還有兩天。


    隨著太陽的升高,時間的流逝,即使遮著床簾,陽光依舊會滲透進來,屋內越來越亮。


    凡慕在床邊不知坐了多久,沒有動彈一下,目光呆呆的落在卡芙卡那精致的側臉上,沒人知道他現在在想些什麽。


    就連星也不知何時從他身上爬下,緊挨著卡芙卡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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