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砰!


    各種嘈雜的聲音透過房間的劣質窗戶傳入睡夢中卡芙卡的耳中。


    昏暗的房間裏,她緩緩的睜開眼,她醒了,但她又沒醒,依舊窩在凡慕的床上,似是在回味,似是不舍。


    隻是從她的眼中看不到絲毫情感流露。


    良久,昏暗的房間越來越亮,床簾已經遮擋不住溫暖的陽光。


    噠!噠!


    腳步聲在寂靜,空曠的房間內顯得異常明顯,卡芙卡下床了,來到了客廳,環顧四周空無一人,她搬了一張板凳坐在了窗邊。


    窗外滿地鮮紅,劈裏啪啦的聲音不斷響起,人們在放拿著一長條,一長條的炮仗,放完之後就會消退一段時間,在這期間裏,就會有小孩一擁而上,在地上尋找漏放的炮仗。


    不過,相比於晚上,白天放炮仗的人要少了很多。


    她的視線落在遠方的集市,她看不到集市內的情況,但她可以看到一家家,一戶戶人在裏麵走動。


    套圈,撈金魚,打槍……


    她垂下腦袋,明明她不是喜歡玩,她為什麽會想帶這些?


    為什麽呢?她想大哥哥了。


    家裏有空調但她沒有開,披著一個大衣,用手撐著腦袋,在窗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中午,下午,傍晚,晚上。


    街上的行人沒有減少,反倒是越來越多,大多都是一家幾口,他們嬉戲打鬧,該放炮仗的放炮仗。


    夜晚的城市比白天好看了許多,家家戶戶掛在門口的燈籠都亮了起來,紅色的燈光照映著門前的福字,門上都貼上了紅色的對聯。


    卡芙卡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歪了歪腦袋時候終於動了,不再坐在位子上。


    對聯,福,燈籠,把它們貼好了大哥哥應該就會回來的吧?


    她小跑到外麵的一家店,外麵有點冷,才出來一會就凍得她手指有些發白。


    用自己賺的錢買好東西之後,她又跑回在門口開始貼了起來,身高夠不到就從屋內搬了兩個凳子踮起。


    東西貼好了,可大哥哥呢?


    卡芙卡環顧一圈,耳畔都是歡聲笑語,哪裏有大哥哥的身影。


    她並不蠢,但她隻是想見大哥哥了!


    她又重新坐回窗前,看著天空中一朵朵升騰而起的五彩斑斕的煙火,一個人在屋裏坐著,一麵是昏暗寂靜的房間,而另一邊則是喧鬧的城市,這就好像是兩個世界。


    她在屋裏靜靜的等待著大道開門聲的響起,等待著凡慕的歸來。


    她相信他會回來,因為大哥哥最喜歡卡芙卡了!


    另一邊,星穹列車上。


    “咳,咳!”


    一張充滿儀式感的餐桌前,上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凡慕揉著自己的鼻子。


    “誰在罵我?”


    “或許是公司那群人吧。”


    餐桌的另一邊,姬子優雅的攪拌著手中的咖啡,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我倒感覺更像是歡愉那群瘋子。”凡慕也笑了,隻是餐桌下的手捏的很緊,青筋冒起像是在忍耐些什麽,“也有可能是反物質軍團。”


    “倒也是,沒想到你那股力量那麽強大!”姬子毫不客氣的誇讚,聲音中有些感歎,對於同伴她從不吝嗇誇讚。


    “也還好,我的上限就這樣了!”凡慕搖搖頭。


    “怎麽你還想比上令使?”將咖啡放好,姬子雙手環抱托起那傲人的雄風,“好了,不說這個了,說起來新巴比倫那邊好像到了過年的時間,要不要讓列車改行回去看看?”


    “不用了。”凡慕沉吟片刻後拒絕了這個提議,“等再找些法子在回去吧,沒必要浪費時間。”


    這大半年他已經找到一兩門法子,但是不一定有用。


    “你就一點不想你妹妹?”姬子挑了挑眉,優雅的理了一下耳邊紅色的秀發。


    說起來相處也已經半年多了,她還從未在自己這個帥哥同伴口中聽到思念。


    “有她阿婆照顧她,不用我操心。”凡慕看著擺在自己桌前瓶子裏的一束火紅色的鮮花,從中摘出一朵看了看又重新放回去。


    他沒有回答想不想,想嗎?肯定是有一點,但經曆的多了,這一點就顯得微不足道。


    現在對於他而言更重要的是任務,做好任務給係統一個交代,然後……


    想到這,凡慕低下頭,眼中流露出一絲深深的疲憊。


    “你妹妹過了今年也才15歲吧,還是一個孩子,她不會想你嗎?”說完她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


    “沒事,有阿婆陪她,她們關係親的很。”凡慕輕笑道,他恢複了正常。


    會想他嗎?或許吧,畢竟這次他已經及時撒手了,應該沒有被討厭吧?


    “姬子乘客和凡慕乘客在聊些什麽?”


    這時列車長帕姆,一隻小小的毛絨玩偶走了過來,手中還端著兩個托盤,上麵則是看著就很貴的食物。


    “帕姆來了!”凡慕急忙起身,蹲下身子,接過了它手中的餐盤,“謝謝帕姆做的食物!”


    “哼哼!”得到感謝,帕姆明顯心情開心不少,嘴角邊是抑製不住的笑容。


    “沒關係的帕!”帕姆拍著凡慕的肩膀,“這裏麵也有凡慕乘客的功勞,這些都是你買回來的食物帕!”


    “那我還是要多謝帕姆!”


    “哼哼,就算凡慕乘客這麽說,帕姆也不會允許你揉虐列車長的帕!”


    “哪有的事?”凡慕輕輕將它抱起,抱在了一旁的座位上,“我向來都是很尊敬列車長的!”


    “那就行!”帕姆點頭,對於他的態度很是滿意,“既然人都齊了,那就開飯吧!”


    一邊的姬子用手撐著桌子托起下巴,眼神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幕,她喜歡這樣的氛圍。


    “嗯。”


    所有人都點點頭。


    凡慕加入列車的時間也才半年多,在這期間沒有一位新夥伴的加入,所以列車裏還是兩個人和一個列車長。


    他吃著飯小口小口的喝著酒,他其實並不是很喜歡這樣的氛圍。


    開心,快樂,猜疑,背叛,痛苦,離別。


    幾年後他們就要離別,而且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他離開後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化作虛無,那他現在感受的快樂隻會化作痛苦安在他身上。


    雖然他也不在意就是了,畢竟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為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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