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咦?!”


    她:“咋?!”


    老人抬頭在四周尋找著什麽,表情有些驚恐,像是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一抬頭,卻連個人都找不到。


    她比老人還疑惑,覺得老人是不想回答,繼續道:“我明明什麽也沒做,你為什麽要罵我?”


    老人確定了,這個聲音不是來自人的,而是來自……他也不知道,但是聽這聲音裏的質問,好像是天道!


    一提起天道,老人止不住的怒罵發泄。


    等到老人罵累了,停下來大口喘息,一口氣罵人固然爽,但是也累到自己了。


    一直靜靜停著的她,這時才緩緩開口。


    “你說的這些,不是我做的,我隻聽得到你們的聲音,就連出聲說話也是剛剛才會的,你說的那些事我根本做不到。”


    老人喘氣的聲音一頓,狐疑的打量起四周,“那你是個什麽東西,為什麽要說我罵你?”


    老人也不是傻子,如果剛剛真的是天道在跟他說話,他覺得自己早死了,那還會讓他罵這麽多難聽話。


    她不知道老人為什麽這麽說,但還是肯定道:“我是天道呀,你們不是說天道會聽到你們的聲音嗎,我就能啊。”


    老人:“……”,他明白了,這個出聲的東西,可能是怪物,但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怪物。


    然後老人就給她講述了什麽是天道。


    天道兩字涵蓋的意思太多,老人東講一嘴,西提一嘴,兜兜轉轉講了一大堆,也不管她能不能聽明白。


    隻念叨著:“天道天道,天下公道,隻有做到天下公道的,才是天道。”


    她沒聽懂,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老人這番話,是她生命長河中,第一次去理解天道,即使後來無數次理解證明天道,也會時常想起第一次的感受。


    也是往後幾百上千年裏,讓她時常想起去反複確認道心的話。


    “哦,那你說的這些,我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老人覺得自己壽數將盡,就算對方是妖怪,也無所謂了,反正死後一攤爛肉,也沒有後人祭祀,死前能交流說話,也比悶死了好。


    這麽一想,老人吐出一口濁氣,跟她聊了起來,從對方磕磕絆絆的話語中。


    老人終於知道她是個什麽存在了。


    “你確實不是天道,”,她疑惑了,剛想問不是天道是什麽,就聽老人繼續道:“你是眾人心中所念。”


    也是眾人的期盼。


    期盼,有好有壞,現在看來,它懵懂無知,尚未被有心之人發現引導,那他都快死了,就為天下人,盡一份綿薄之力。


    說不定,它的存在,能讓世人得救。


    老人說的話,她半知半解,能猜到跟祈禱啊一個意思,而且她下意識覺得,老人是在誇她。


    笑得就很開心。


    “那當然了,我能聽到你們所有人都願望,跟天道也沒差別吧。”


    老人心思一動,他道:“那你能讓他們的期盼成真嗎?”


    “不知道哎,我還沒試過。”,她不假思索的回答,還問:“你有什麽願望嗎?”


    老人心想,願望,那可太多了,他想活的久一點,想讓天下變成人能待的樣子,想讓自己死去的親人都回來。


    尤其是天道,當今天道胡作非為,那換個好的,能還他們這些普通人一個太平日子過的。


    願望在心裏一一劃過,她其實全都聽見了,但是老人不說,她也不出聲也不催促,就靜靜的等著。


    直到老人開口,“那我想,死前吃頓飽飯。”


    自從有記憶以來,每天都是饑一頓飽一頓,有時候幾天都吃不上飯,全靠喝水吃樹葉吊著,能活到四五十歲,說幸運,沒過過好日子,一直在受苦,說不幸,也沒死那麽早。


    吃頓飽飯,真是最樸實的願望。


    她回憶了一下,自己聽到過的所有祈禱,其實有不少類似的,有實力的人都在奪權劃地,沒實力的或者說是普通人,才是最倒黴的。


    他們沒有自保能力,也沒有能為其主持公道的人,想過安生日子 ,老天也不讓過。


    以往,她沒想過能不能實現這些祈禱,隻能靠著自己的所知所覺去分辨好壞。


    當然,還沒分辨清楚。


    現在倒是可以試試,自己能不能做到。


    “好,我答應你。”


    老人有些激動,吃飽飯啊,他太想再吃一頓飽飯了,他都快忘了吃飯是啥滋味了。


    隻是這左等,右等,飯呢?


    激動的情緒漸漸平息下去,老人長長歎出一口氣,悵然的想,還是想太多了。


    一個連自己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怪物,怎麽能替人完成願望。


    好在他早就習慣失望,悵然了一下也就收拾好了情緒,有人能陪他說說話也是好的。


    自此,老人與她做伴,度過了最後的日子。


    她也從老人這裏,懂得了更多東西。


    隻是老人一直妖怪妖怪的喊她,一開始不知道妖怪的意思,她還挺開心,覺得這是名字。


    後來知道了,就不開心了,可老人說,“你無名無姓,也無形無性,不是怪物是什麽?”


    她愣著思考了一會兒,覺得有道理,可又覺得哪裏不對,隻是找不到反擊的話,也不再糾結。


    就是每天沒事了就會想,她要是有名字,要叫什麽好。


    她也問過老人的名字,老人說不記得了,因為太久沒人喊過他的名字,都是喊豬玀或者賤民螻蟻啥的。


    有名字能有什麽用呢,能活著就不錯了,誰還在意被喊什麽。


    她就說:“那有沒有名字也無所謂嘛,反正沒人喊。”


    老人卻反駁:“不是,名字,是對一個人的期盼,像什麽龍啊鳳啊,都是希望孩子能有個好的未來,又或者孩子不好養活就取一些賤名,狗兒啊,柱子啊,之類的。”


    隻不過老人舉例的這些,在她聽來,跟畜牲無異,人,為什麽要起畜牲的名字,龍鳳即使在老人的口中是祥瑞,可在她看來那也是畜牲啊,難道就比狗子啥的高貴嗎?


    她不理解,隻覺得要是隻能取這樣的名字 還不如叫妖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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