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仙真的很想摸摸雲辭糯的臉,可對方不讓,她隻能捏捏手指道:“我相信你啊,也是相信我自己。”


    那一刻,雲辭糯感覺自己看到了文仙的眼睛,覺得她在望著自己。


    雲辭糯知道天道不作為,也知道他不是好東西,隻是沒想到千年前做了那麽多惡事。


    這樣的天道不但沒有被製裁竟然還好好的,讓人很難不去質疑,這個世界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信命的人覺得天命不可違,不信命的人覺得人定勝天。


    可從千年前的悲慘戰役來看,前者才是更容易被人堅信的,後者太難了。


    雲辭糯想了想,基本上能問的都問了,以前一些想不明白的問題,也都在文仙的解釋裏找到了答案。


    文仙見她沉思,就沒去煩她,轉而看向滄睚幾個。


    “你們想要複活我卻傷害到了我閨女,這筆賬要算的。”


    滄睚側過頭不去看她,隻是眼角餘光始終觀察著文仙,倒是塞貝低垂著頭,一副犯錯認罰的樣子。


    文仙左看看右看看,想著被欺負點是她閨女,她隻負責討要利息,至於其他的,要看雲辭糯想怎樣。


    “那就把你們藏的法器靈石,金銀財寶交出來一半吧。”


    不管是鮫人還是龍族,都有數不清點財寶,這些對他們來說隻是喜歡拿著玩並沒有什麽用,所以也不太在意。


    別說是一半,就是文仙全都要 兩人都願意給。


    “另外……”,文仙眼睛在他們身上瞄了一圈,沉吟道:“再選一條小魚仔和一條小龍給我閨女養著玩。”


    這倆種族都是天賦型的,養好了能給閨女當手下。


    原本她是想著這兩個種族直接都被劃分到閨女的後衛隊去。


    雖然不一定能起到什麽作用,但人多到時候給閨女加油也行。


    可現在這個情況看來,不太行了,她閨女眼裏容不得沙子。


    這不,雲辭糯想完事情,就聽到這一句,當場拒絕道:“不用了,我不想再跟這兩個種族有任何牽扯,龍蛋除外。”


    她還想加上塞彌,可一想到塞貝那樣子,她猶豫了。


    塞貝一聽,急了,拉著雲辭糯開始懷念他們這段日子的美好,當然進入鬼界後的除外。


    想喚起雲辭糯跟他們相處時的記憶。


    他算是想清楚了,文仙是真回不來了,但是雲辭糯有文仙一半靈魂,還擁有完整的靈根。


    四舍五入就是文仙,他不想再跟文仙分開,可不管怎麽努力,雲辭糯都態度淡淡,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


    塞貝都這個樣,更別說滄睚了,他一看雲辭糯那態度,就知道沒機會了。


    但他跟塞貝又不太一樣,他至始至終看到的都隻有文仙。


    “到時間後,你另一半靈魂會怎樣?”


    雲辭糯一愣,這是她沒想到的,文仙倒是挺無所謂,直接道:“會消散。”


    如果沒有這次複活,她或許能在天地間飄蕩的時間更久一點,看著雲辭糯成功,看看天道輸了之後的嘴臉。


    可惜呀,終究還是提前了。


    滄睚還想問怎麽可能,明明之前都沒消散,可一看到文仙那沉靜的眼神,他就知道是為什麽了。


    最終滄睚什麽也沒說,隻是看了雲辭糯一眼,轉身就走了,塞貝還在求原諒,文仙倒是視線卻轉到了兔犼身上。


    能再次見到文仙,兔犼還是很感慨的 也知道因為參與複活的事情,要賠償,他在文仙死後 就留在聯盟守護著聯盟。


    文仙知道它是為了什麽,所以她沒多說什麽,隻問雲辭糯想怎麽解決。


    雲辭糯看都沒看兔犼,就道:“不管出於什麽原因,背叛就是背叛,我身邊不留叛徒。”


    一句話,讓塞貝的動作僵在原地。


    兔犼還沒說,隻覺得心口一疼,那種無形點束縛和雲辭糯之間的聯係,瞬間抽離。


    一口血噴灑出來,雲辭糯擦擦嘴,“從今以後,再無瓜葛。”


    兔犼同樣遭到了反噬,隻是它沒有吐出來,把嘴裏的血咽下去,垂著耳朵蹲在一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雲辭糯也沒興趣知道。


    “哎呀,時間過得好快,這一次就真的再也不見咯。”


    文仙剛說完,雲辭糯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的靈魂中被剝離出來,兩人之間的聯係被一點點斬斷。


    “我還有好沒問的呢!”


    雲辭糯下意識伸出手,朝著空中抓去,其實該問的都問的差不多了,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想讓文仙多待一會兒,最好是能留下來。


    可是她做不到,沒有人能做到。


    文仙剩下那半魂魄散發著一層淺淡的白光,飄蕩在空中,白光朝著四麵八方散去,隨時都會潰散。


    文仙彎腰摸著雲辭糯的臉,雲辭糯再說不出一句話。


    “為蒼生而戰,”


    雲辭糯望著她,直到文仙潰散都沒說出來。


    “為眾生公正。”


    文仙的魂魄徹底消散在天地間,唯有雲辭糯那裏還有一半,是她又不是她。


    雲辭糯摸著自己的臉的,才發現臉上不知道何時濕潤的,她把臉上的淚水擦幹淨,沒再看其他人,握著刀魂離開了這裏。


    文仙說她的時間不多了。


    文仙還說她曾經的夥伴如今都回來了。


    文仙又說天下要大亂,讓她提前做準備。


    所以她沒有那麽多時間跟他們說廢話,她要去找刀魂的分身。


    雲辭糯也問了文仙,關於刀魂的事情。


    文仙沒有直接說,隻讓她先集齊刀魂所有的分身。


    還有一部分事情,就藏在完整的刀魂記憶中。


    雲辭糯尋著刀魂所說的地方去找第六把分身,絲毫不知道她大師兄他們,因為她沒處理幹淨的事情,碰上了生死劫。


    祝餘引來天雷,可蝴蝶夫人即使是個怪物,修為也比他高出幾個境界來,雷劫的難度就會上升。


    而這次雷劫,可不是普通的雷劫,是承載著天道怒意,降下來的。


    萬頃雷劫籠罩著整個陵城,甚至更遠的地方,方圓千裏黑壓壓一片,鳥獸飛散,附近的散修看這架勢都繞路避開。


    “誰這麽大陣仗,又有人突破了?”


    “不能吧,突破也不至於這樣,太嚇人了,出竅期嗎?”


    “我看著不像是雷劫,倒像是雷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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