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依然很好奇:表姐究竟是看了哪一段才會有這樣的反應?畢竟,我並不認為我的每一句幼稚的話都會令她驚喜。於是,我“詢問”了她。諾靈卻是這樣回答的:“其實總體來說都不錯。不過,我更喜歡這幾段,尤其是這首詩。”順著她所指的,我發現我們想法一致——我也一直將它當作自己的得意之作:


    奔向光明


    還記得這一天,我們坐在農田邊,輕輕觸摸一塊塊稻田。就在這一天,我終於明白了,知識的種子已撒滿我心田。就在這一天,我終於走出了生活的迷茫和悽慘;也就在這一天,我終於告別了孤單。還記得那一天,我們來到池塘邊,靜靜感受水甜甜。就在那一天,我終於理解了,智慧的源泉已澆灌我心田。就在那一天,我終於走向了生命的光明與毅然;也就在那一天,我終於走往了勇敢。啊,昨天、今天和明天!就在這一刻,我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片藍天;啊,昨天、今天和明天!就在那一刻,我終於揚起了生命的風帆!


    這首詩是我在十歲生日時寫的,來源於我和兩位柯魯老師一起共度的美好時光,而寫出的,應該是我的一些改變以及對生活的微小感悟罷。


    還有一個段落諾靈表姐也認為很有意思,她說這段話“很有思想”:


    我認為,並不是那些整日站在講台上呆若木雞地為你講課的那個人就是你的老師。“老師”有很多種——倘若你的親友習你以句讀、解你以疑惑,例如卡洛和柯魯姊妹,那麽,他就是你的老師;如果在街上的一隅偶遇一人,他以高尚的品性、優雅的舉止打動了你,令你心嚮往之,那麽,他就是你的老師;或者從一部好書中受益匪淺,那麽,它也是你的老師;甚至一句令你刻骨銘心的話語對你有所啟發,那麽它同樣是你的老師……哦,耐心的感受你身邊的一切事物吧,或許,他就是那位可親可敬的、正在幫助你的、你心目中的“老師”。


    我告訴她,其實這段話我在旁聽過哥哥們的課堂之後就寫下來了。隻是那時候的文筆比現在的還要稚嫩,因此,在莎拉小姐的幫助下,我修改了多次。“說不定以後還要繼續修改呢!”


    突然,諾靈表姐在我的手心裏寫道,“其實有一篇你的日記我也喜歡,”她輕輕地翻著小本子,“姐姐喜歡這段,你可以拿給羅莎琳德姨母看看啊。”說著就把本子遞迴她的手裏。這段話是這樣寫的:


    今天,柯魯姐妹和我又一次走出了依琴那莊園,向西走去,來到了人員稀少、環境幽靜的沁芬穀。在那裏,我終於看到了昔日在母親的手帕上看見過的花朵,看到她那領略人間冷暖脫俗潔淨的花朵,及高貴而不媚俗的神采。——莎麗姐姐告訴我,那種花叫做“石斛蘭”。石斛蘭,我想起來了,我曾經聽卡洛說起過這種花的名字,隻是從未見過“廬山真麵目”:它們通常在叢林深處的樹幹和岩石上,在濕潤而又溫暖的地方,姿態優美、淡雅而多彩,香氳繞人、芳芳或濃鬱——慢慢靠近卻嗅出它散發出一股濃鬱芬芳,恰如我這十一年來在寂靜之中所感受到的深厚而濃鬱的愛,芬芳著我的心間。而這天,我所看到的盛開的石斛花,它的淡紫色的花瓣用力地展開,近看仿佛剛剛學習飛翔的雛鳥一般張開的翅膀;遠看又似一片薄霧朦朧,宛若祥雲紫氣東來。高貴或雅清,艷麗或樸素,典雅或驚艷,都不足以形容石斛蘭之美。可當我看到那生長在懸崖峭壁的縫隙間的石斛蘭,還是有幾分驚詫,驚詫石斛蘭極其頑強的生命力。是的,我知道石斛蘭的確最忌幹燥,然而那萬丈高的懸崖峭壁的縫隙中的其它植物都枯萎了,小樹也成了枯枝,隻有石斛蘭依然開得那麽的茂盛、那麽的美麗,實在不能不令人嘆為觀止!莎拉老師說,石斛蘭未開花時毫不起眼,開花起來卻繽紛熱烈,多姿多彩、絢爛無比。石斛還是一種上好的藥材,來自中國的努岡人都知道,它的枝杆直接用作燉湯的配料對身體大有補益。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金釵石斛——最為名貴的蘭花品種之一,不僅具有觀賞價值,還具有相當高的藥用價值。金釵石斛被列為“九大仙草”之一,被國際醫藥界稱為“藥界大熊貓”——由此可看出金釵石斛的地位不可小視。石斛蘭根植於濕潤的泥土中,不管在森林裏還是長在幽穀裏,都長得至情至性,全然以一副不需要點綴的美麗姿態,淡然自若地呈現出一種安靜與超然。石斛蘭以她的品格薰陶著千萬人的心,把優美的風采與珍貴的財富奉獻給人們……


    讀罷,諾靈表姐輕輕將本子合上,麵含微笑,一把摟過我,撫摸著我的腦袋……


    幾天之後,依琴那莊園繁忙了起來:大廳裏多添了置不少華麗的水晶大吊燈,同牆上璀璨的壁燈交相輝映;僕人們忙著擦地、洗衣;女傭們要準備出自己最好的衣服;索耶夫人在母親的指示下羅列了採購清單,並吩咐廚娘提前試做菜品,我們大家一起品嚐,再綜合我們的建議準備晚宴所需的菜餚……別說是方出生一年的小芬妮和小亞瑟了,即便是我們兄妹幾人,也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麽熱鬧繁忙的場麵!難怪他們兩個也四處鬧著湊趣,母親一邊要準備父親的五十九大壽,一邊又要隨時照看著這兩個小搗蛋鬼兒,自然是分身乏術。幸得有杜芭斯卡姨母這位好姐姐帶領柯魯姐妹從旁協助,又有諾靈表姐、卡洛還有我幫助母親照看著弟弟妹妹,才沒有累倒產後變得體弱的母親。照顧著兩個小傢夥其實並不累——自然,一應事宜主要由表姐操持,我和卡洛哥哥主要負責逗他們玩。小亞瑟還是個略有靦腆的小男孩,而小芬妮已經產生了愛美之心。我見狀,便向母親提出了一個想法:“不如在父親的晚宴上給小芬妮裹上海丁姐姐織的大披肩吧,暖和又好看!”怎料母親一頭霧水:“披肩?什麽披肩?海丁從來沒跟我說過啊?”“怎麽可能啊,媽媽?去年弟弟妹妹剛出世不久我就跟您說過啊!”我急切地在母親手中拚寫道。“不對!我隻記得你織給亞瑟和芬妮每人一件帽子和暖毯,倒是從來沒見過海丁給織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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