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太平院內外都是張燈結彩,紅綢和紅燈籠點綴著府中的一切。


    太平院外十裏紅妝,一眼望去皆是洋溢著熱鬧喜慶的氛圍,往來不絕的官員和臨安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皆是匯聚於此。


    原因無他,今日便是武陽王的大婚之日,而新娘則是秦思思,對此大部分人都並不意外,畢竟臨安城裏的人早就把秦思思當成是太平院的王妃,隻是如今變得名正言順了。


    雖然太平院對外早就說過,低於五品,或是資產沒達到三百萬兩的人就不必前來。


    但主動前來送禮的人依然是多不勝數,雖然不能入府中觀禮,但對他們來說隻要能把禮物送出去就行。


    而黃大樓秉承著自家主子來者不拒的規矩,隻要是送禮的,那都是照收不誤。


    反正也不用擔心被那些禦史彈劾,畢竟就連督察院的一把手都親自來了,誰還敢彈劾李兆收受賄賂。


    阿裏商行在府外的兩條街道上都擺滿了流水席,皆是由各地名廚張羅的宴席,而且不需要隨禮,哪怕你是個街邊的乞丐,也可以入席吃飯,主打就是銀子多,咱們不缺錢,要的就是兩個:熱鬧!


    黃大樓也是一改往日裏摳門的性子,這幾日裏可以說是花錢如流水,完全沒有絲毫心疼。


    畢竟這可是自家主子成婚的大事情,就算是把阿裏商行的儲備銀子都搬出來,那也完全不是問題。


    內院裏,朝堂官員和朝廷勳貴紛紛落座,商賈地主和其他賓客則是在外院。


    雖然氣氛很熱鬧,不過大部分人都保持著端莊的儀態,就連說話也是小聲的交頭接耳。


    原因無他,皇帝陛下可是就坐在廳堂裏,大家都不敢過分交談。


    此時的廳堂中,李明乾坐在主位上,與兩旁的大臣笑容滿臉的談笑,兩側自然就是內閣的四位大臣,其餘也都是九卿衙門的一把手,可以說這一場婚禮,勝過了大唐有史以來所有藩王的婚禮規模,堪稱是數百年來頭一次。


    原本李明乾是準備在宮中舉辦婚禮,不過卻是被內閣以不和禮法駁回了,本來李明乾是準備再來一次獨斷專權,但李兆卻不想把喜事鬧得太難看,便是難得沒有與內閣起衝突,反正在李兆看來,在哪裏辦婚禮都一樣,並沒有什麽區別。


    謝東陽開口朝李明乾匯報道:“陛下,朝廷派出海外的水軍已經在半月前從舟山港出海,此次咱們出海七條大船,三萬將士,連帶上隨行人員共計五萬多人,船上帶著大量的絲綢和瓷器,銀兩也有足足五十萬兩,按照前朝留下的海圖,此番想來會收獲頗豐。”


    李明乾表麵上笑著點頭,心中卻道,這老家夥可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隨時都在匯報工作...


    對於朝廷官方出海這件事,李明乾自然是全權交由內閣處理,畢竟這是好事,李明乾也不會幹擾內閣。


    不過比起李兆的出海的布局,很明顯內閣的準備就顯得沒那麽充足,但這總算是給大唐日後的海外之事開了一個好頭,朝廷都官宣出海了,那對於民間的觸動自然是極大,以前民間的商賈都隻敢背地裏幹著出海的商貿,如今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海。


    在見識了海外貿易所帶來的巨大利潤之後,就連不少平民百姓都自發的組成了所謂的出海船隊,從近海開始探索發家致富的路子。


    可以說大唐也開啟了所謂的大航海時代,在這個時間節點上,西方雖然稍微領先於大唐,但最後誰能在這個時代收獲最大的勝果,卻是誰也說不清楚。


    李明乾緩緩的說道:“謝卿,今日是兆兒大喜的日子,咱們就不談論國事了。”


    謝東陽不太情願的轉過頭,尷尬的拿起茶盞喝了一口,心道,不就是成婚嗎?還是得以國事為重啊!


    此時,一個三品官員朝身旁的人問道:“你送了武陽王什麽禮?”


    “五尺長的極品雞血石,這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寶貝啊...”


    一時間廳堂裏人都開始小聲交流起來,倒像是在互相攀比。


    蘇文璋也笑著說道:“老夫也沒啥拿得出手的,便是將家中的名家字畫送了一些。”


    史遷接著開口道:“老夫在城外有幾處祖上留下來的莊園,便是送給武陽王了。”


    謝東陽頓時臉色些許尷尬,故作鎮定的沒有接話茬,心中暗道,你們怎麽送這麽貴的禮?


    相比之下,自己送出手的,價值五百兩銀子的布匹綢緞,豈不是顯得很沒逼格?


    張居正坐在謝東陽身側,小聲道:“不知閣老送了什麽?”


    謝東陽抿著嘴,目光看向窗外,平靜的說道:“叔大啊,今日的天氣倒是陽光明媚啊...”


    李兆穿著一身紅色的蟒袍,頭戴華冠,神色莊嚴的從廊道裏走出來。


    院中不少閨中女子皆是看得眼神發直,暗道,武陽王不愧是臨安城第一美男,且不說李兆詩詞絕頂,光是這一副賣相就足以讓這些女子為之傾倒。


    渣男又怎麽樣?王爺,請您也渣渣我吧!


    另一邊的廊道一側,秦思思穿著刺繡的紅色霞衣出現,頭戴鳳冠,珠簾垂下,遮住她絕美的容顏,一柄團扇端在臉前,長長的衣擺就像是暮色的晚霞一般讓人心動。


    “婚禮開始!”


    “鳴炮!奏樂!”


    伴隨著高忠賢的公雞嗓子一吼,府外的禮炮齊鳴,府內的宮廷樂師們便是奏出了莊嚴肅穆的曲子。


    兩人同時走到廊道連接處的台階上,李兆露出溫婉的笑容,其實他和秦思思之間並沒有所謂的一見鍾情,而是在經曆了很多事情之後,才開始互相交心的日久生情,當然,能娶得臨安第一美人為妻,這自然是所有男人的夢想。


    秦思思透過團扇看見李兆的笑容,小聲的道:“殿下...莊重一點...”


    李兆走上前一把拉住秦思思的玉手,俯身說道:“娶媳婦自然是開開開心心,更何況,你就是我想要迎娶的人,自然要歡喜在臉上。”


    哪怕被珠簾擋住了麵容,但李兆也能大概看到秦思思滿臉羞紅的神情,心道,這丫頭果然還是禁不住自己的三板斧啊。


    在眾人或祝福,或豔羨,或嫉妒,各種交織的目光中,李兆牽著秦思思步入廳堂。


    李明乾慈愛的看著李兆,滿臉都是欣慰的神情...我的兒子終於成婚了...也不虛這兩世為人啊...


    說起來,這兒媳婦也算是我親自給兒子選的,果然,老子的眼光就是好!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隨著禮成,所有人都站起身恭賀這一對新人。


    此後李兆便是久違的來了一場商務局,端著酒杯穿梭於各個台麵之間,這種應酬的事情對於李兆來說也是得心應手,再加上有六脈神劍可以將酒精從指尖逼出,李兆說是千杯不醉也毫不為過。


    尤其是內閣除了張居正的三位大人,原本還想著把李兆灌醉,結果卻是三個老家夥都被灌得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對此,在場的官員和宗親都隻能假裝沒看見,不過之後,這件事必定會成為臨安城裏新的笑談...


    顧廷芳則是跟著李淳風兩人鬥酒,有了幾分醉意便是又要在牌桌上一決高下,李明乾也是被拉入其中,不過卻是委屈了張居正,成為三缺一最後的一位麻將參賽選手。


    考慮到張居正也沒多少閑錢,李兆便是給他拿了幾千兩銀票,憑借張居正的牌技,應該不至於輸的剩褲衩子。


    太平院裏熱鬧的氣氛一直從白天持續到深夜,依然是燈火通明樂此不疲的景象。


    李兆抓住一個機會便偷偷溜回後院,又讓馬小雲帶著人守在門口,不管什麽人來了都不得進入。


    “這結婚也真是個體力活兒。”


    看著屋子裏的燈火倒映出秦思思的身形,李兆笑著撣了撣衣裳。


    突然,李兆回過頭看向院中的黃果樹,粗壯的樹梢上一個人影稍縱即逝。


    但李兆自信自己的感知不會出錯,除非是境界遠超於他,不然哪怕是武道宗師也不可能在李兆的麵前玩燈下黑。


    “出來...”


    李兆的武道真意隨即籠罩整個院子,由內力化作的絲線匯聚出各種槍械浮於空中。


    在恐怖的威壓之下,一個倩影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看得出對方並沒有被李兆的武道真意所壓製,至少也是武道宗師的存在。


    如雪一般的長發披在肩上,一襲白衣宛如紅塵之外的仙子,一柄長劍負於身後...李兆頓時露出驚訝的神情。


    “白秋?是你?”


    來者正是消失了許久的澹台白秋,自那一日被曲清歌重傷之後,澹台白秋便被李清棠帶回白蓮教,此後李兆不斷差人去白蓮教,卻是也沒有得到什麽消息,隻是知道李清棠穩住了澹台白秋的傷勢。


    原本李兆便是計劃入冬前去一趟白蓮教,卻是沒想到澹台白秋會在今日出現。


    不過此時澹台白秋的神情卻是讓李兆有些茫然,麵前的澹台白秋毫無任何神情,與當初第一次相遇之時還要冷漠,就如同真正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女一般,讓李兆感覺到兩人之間就像是有一道無形的鴻溝。


    澹台白秋從懷裏摸出一個盒子,抬手丟給李兆。


    李兆揮動衣袖,將武道真意散去,又接住盒子。


    “師父讓我來給你隨禮,祝賀新婚...”


    李兆看著盒子裏一塊價值不菲的玉石,接著抬頭看向澹台白秋。


    “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澹台白秋木訥的打量著李兆,片刻之後開口道:“你讓我覺得熟悉,但我與你並不相識...”


    太上忘情訣?難道修煉這玩意兒當真會失憶?什麽狗幾巴玩意兒?


    晃眼間,李兆看到澹台白秋頭上別著的那枚白玉簪子,心裏多了幾分期許。


    “你頭上那枚白玉簪子你可還記得?對了...我叫李富貴,你還記得李富貴嗎?”


    澹台白秋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簪子,神情稍微有些波動。


    “這個簪子好像對我很重要...”


    “李富貴...很熟悉的名字...”


    李兆難得露出了一絲手足無措的神色,不過既然李清棠讓澹台白秋來尋自己,應該也沒有阻攔的意思。


    短暫的失落之後,李兆再次擺出一張熟悉的笑臉。


    李兆往前走了兩步,澹台白秋並沒有後退,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陌生而有些熟悉的男人。


    “你好,我叫李富貴,也叫李兆...”


    接著李兆從懷裏掏出一塊從酒席上順來墊肚子的糕點。


    “吃糕點嗎?”


    澹台白秋歪著頭看向糕點,猶豫了幾個呼吸,輕盈的躍起,在李兆的麵前落下。


    伸手將糕點拿到手裏,當著李兆的麵將糕點放進嘴裏吃了一口。


    “師父讓我隨你一同修煉武道,我可以在此處住下嗎?”


    李兆當即點頭,生怕澹台白秋會突然離去。


    “當然可以!你想住多久都行!每天都有糕點吃!”


    澹台白秋清冷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你很有趣...”


    這熟悉的笑容讓李兆心中的苦澀消散了許多,終歸還是自己熟悉的澹台白秋。


    待李兆把澹台白秋安頓在以前她住過的院子裏後,李兆才悵然若失的回到婚房之中。


    秦思思已經在桌上煮好一壺茶,剛才屋外發生的一切,她也是全部都知道了。


    “殿下,白秋隻要回來就好。”


    李兆歎了口氣回道:“恩,無妨,她是為了救我而這樣,我又何妨多等她一些時日,哪怕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


    別院裏,澹台白秋將朝著院子的窗戶推開。


    原本毫無神情的臉上,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從袖子裏拿出油紙包好的桂花糕,挑出一塊放進嘴裏。


    “可惡的李富貴,誰讓你不來找我?看我好好收拾你一番...”


    若是李兆看到澹台白秋這副模樣,絕對會氣的原地升天,感情這丫頭純純是在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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