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攪得,真渾啊,說不定另外幾個藩王人手一個。


    難怪要柏將軍發誓。


    蘇然不覺得攪渾水有什麽問題,都是從自身利益出發,她也知道水越渾越好摸魚。


    但是如果對合作夥伴也藏著掖著就不合適了。


    畢竟大家作為利益共同體,風險是要一起承擔的。


    而且,既然玉佩在這,那十三歲的男孩又在哪呢?


    遠遠地,一個隨從自雷靜海的院子出來。


    蘇然腳步停下,笑著問那人:“這位小兄弟。”


    那隨從早就看到蘇然,雖然極力表現的不在意,目光還是不停地落到她臉上,此刻被她突然叫住,立時紅了臉。


    蘇然沖他勾唇笑笑:“麻煩問下,校武場怎麽去?”


    那人年紀不大,憨笑道:“姑娘走反了,我帶你過去吧。”


    路上,蘇然問他:“看你年紀不大,有十五了?”


    那人搖頭:“我是家生子,明年才十五。”


    她又問:“我看王爺侍從年紀都不大啊,十三四歲的多些。”


    “是,王爺覺得年輕手腳勤快。”


    蘇然笑道:“真巧,監軍大人也這麽覺得。”


    “難怪前兩天,那個穿青衣的先生還問我多大了。”小廝一臉恍然。


    “是嘛。”蘇然笑嗬嗬。


    ……何進啊,你家主子找玉佩,你負責找十三歲男孩,倒是分工明確。


    **


    當晚,殷祺又在院中自弈。


    他在等蘇然。


    自書櫃相處後,他意識到自己對蘇然的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


    在書櫃裏,他想與她親近,可以推說是受外界刺激。


    但是現在,他仍然很想與她親近,這就隻能是出自內心的真實欲望了。


    其實從穀底出來時,淺意識中,他已經覺得蘇然是他的人了,畢竟看也看了,抱也抱了,人家一個清白女孩,他自然是該負責的。


    她不願意去王府,他也能理解,那種性格確實不喜受拘束。


    隻是他還沒想好該如何安頓她時,她就越獄了。


    他原本就隻是從責任的角度出發,倒也沒有一定要收到身邊的想法。


    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辦,那時的蘇然實在不值得他花大力氣計較。


    所以派人抓了一陣子,也就先擱下了。


    在四方會再見。


    殷祺覺得這姑娘越發有趣了,而且她神秘的來歷,也勾得他好奇不已。


    所以有意無意幫她擋掉一些爛桃花,也算是做件好事。


    直到在柏江那裏,蘇然身邊有了朱晗出主意,不再是他可以輕易拿捏的。


    最關鍵的,出現了一個柏寒青。年紀、性格以及身世,與蘇然都相當般配,若他倆在一起,柏江就與四方會有了更深的聯繫,朱晗必定是想到這點,所以才讓柏寒青跟著蘇然一起來見將北王,好在路上,讓他倆培養感情。


    殷祺想到這,冷笑一聲。


    他的人,哪是朱晗能算計的。


    殷祺覺得,以前沒多喜歡也就算了,如今既然心悅她,實在不必委屈自己壓著感情。


    世子大人決定順從自己的欲望,而且他看得出,蘇然與他之間,有一種自然的親昵感。


    若是他真心相待,想必不會被拒絕。


    而且蘇然如今在此事中沒有利害關係,反倒能更長久地留在他身邊。


    他可以在這段時間裏,利用將北王府,幫她提一提身份,有個好的出身,他再對父母開口就容易多了。


    雖然不能做正妻,但他的後院,自然是他說了算,正妻與否,很重要嗎?


    婚姻在他的腦海裏,總是自動化成各種利害關係,在他看來,實現利益最大化,便是婚姻最重要的功能。


    除此之外……殷祺抬頭,腦海中浮現蘇然的模樣,生平第一次覺得,若能有個真心喜歡的人陪在身邊,也挺好的。


    他看了眼院門。


    這麽晚了,怎麽還沒回來。


    正想著,就見蘇然負著手溜達進院裏。


    不出意外,她看到他在下棋,便自然地坐到他對麵。


    殷祺心中暗自歡喜,麵上不動聲色,問:“聽說你讓小舟離開了。”


    “恩,她偷東西,要是讓這裏的人知道,又要斬手。”


    殷祺笑道:“趕走就趕走吧,本來留個小賊在身邊就不安全。她偷什麽了?”


    蘇然沖他眉眼彎彎地一笑。


    殷祺看得心動,忍不住開口,語氣溫柔許多:“蘇然,我有些話想與你說。”


    “這麽巧。”蘇然挑眉,“我也有話想對你說。”


    “哦?”殷祺略驚,但想到白日從櫃中出來,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心中有幾分明了,便笑道,“什麽話?”


    蘇然想了下,伸出手扣在棋盤上。


    “我覺得吧,工於心計不是壞事,但對合作夥伴隱瞞自己的重大計劃,就不太合適了,畢竟人家還幫你擔著風險呢。”


    她手拿開,棋盤上安靜地放著一塊玉佩。白色,長方形,中間是鏤空的蓮花。


    殷祺收起笑,視線落到玉佩上。


    蘇然合手,支著下巴,臉上帶著戲謔的笑。


    “這是從將北王身上偷出來的。監軍大人,你說,西南那邊的藩王手裏會不會也有一塊呢?要不好端端的王爺當著,為什麽非要起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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