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從小就長在皇宮,很少出來,幾乎不認識其他人。」


    初十心中一痛,這算他的解釋了。


    不認識其他人,所以你就去陪她。


    淩非,你問我知不知道龍天宇的心思,那你又知不知道月華公主對你的心思。


    你這麽聰明,肯定是知道的。


    初十終於知道,為何他要娶雲裳郡主她沒感覺,也不緊張,可換成月華公主就讓她神經緊繃。


    隻因淩非對月華有別樣的情感。


    至少,有疼惜在心裏。


    而且,為了月華公主,他選擇騙她。


    「嗯,那是挺可憐的,大過年的你沒送她禮物啊?」


    初十含糊的問著,依舊微閉著眼睛。


    淩非垂眸,見她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就像是隨口一問,他微一思索,道:「我忘了。」


    初十再翻了一下身,淡淡的嗯了一下。


    春蘊姐都看到的事情,不可能為假,他真的在騙她。


    真的在騙她,為了另一個女人。


    眼眶微熱,她隻得將臉埋在他腿上,生怕自己會流淚。


    此後的時光,淩非每日都帶著初十齣去玩,從山花燦漫到鳥語蟬鳴,從帝都王府到田野河流,拉長的歲月裏,都留下他們的足跡。


    初十的發也慢慢續長,個頭也長了不少。


    而翼王府,也在元德的旨意下,開始著手準備與睿王府的這場聯姻。


    做為當事人的新郎,自六禮開始就不曾出現,每次都是翼王府大公子出麵,這場每個人都覺得完美的婚姻卻再度被掀上熱潮。


    大街小巷空前議論,睿王府也在緊急準備中。


    龍天宇一襲樸素的衣衫,站在觀景台上,手裏的摺扇已換成了一支玉蕭,悠揚的蕭聲傳進風裏,帶著他的怨與悔,愛與念,壓抑到了極至。


    「哥,你真的不幫我嗎?」


    雲裳今日褪下了繁重的華衣,隻著白衣,臉上未施粉黛,倒是多了幾分平和,少了幾分犀利。


    春去夏來,雲裳試過很多辦法,依然沒有退得了這場婚事,她知道她嫁過去是什麽日子,又怎會去嫁。


    更何況,這半年來,那個男子帶著一個下.賤的丫環出遊,一走就是數月,連她的麵都不見,這般羞辱她,讓帝都百姓看熱鬧。


    她爹沒辦法,而她的親哥哥竟也不幫她。


    蕭聲落,龍天宇微微低頭,道:「你若真的不想嫁他,還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你死。」龍天宇冷漠的說道。


    「哥,你……」


    雲裳自然不會這麽做,隻是沒想到她哥會這麽說。


    「這場婚事,除非翼王世子退婚,否則別無他解,讓他退婚,除非你死。」


    「那。」雲裳自然不甘心,「那我就去隨便找個男人,我看他該怎麽辦?」


    龍天宇轉身就走,道:「若是如此,我會親手殺了你,好過連累整個王府。」


    雲裳沒有想到,他會這麽絕情,見他離開,口不擇言,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那個下人,你還許給她正妃之位,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你也一樣得不到。」


    龍天宇表白初十的事情,自初二那日後便傳遍了帝都,睿王問過他一次,龍天宇並沒有否認,睿王最終嘆了口氣離開了。


    諾大的花園,花開正好,艷麗奪目,雲裳提著一把劍亂劈,半晌跌坐在花叢中。


    奼紫嫣紅中,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分外惹人心疼。


    吳池落在她身後,想伸手又停下腳步。


    「你也是這麽想的,你也不願我嫁給心愛之人對嗎?」


    「為什麽你們一個個都這麽狠,一個是我的父親,一個是我的哥哥,就連最愛我的人都如此對我,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麽不滾,滾出我的世界……」


    雲裳坐在花叢中,想著自己嫁給淩非隻能當一天的世子妃,就會變成一個普通的夫人,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吳池最終還是開口了,雲裳猛得回頭看向他,扔掉手中的鐵劍,將他撲倒在地。


    吳池的腦子瞬間是糊的,他根本沒弄清楚這是什麽情況。


    一隻小嘴就落到了他的唇邊,混著鹹鹹的眼淚被他嚐到了味道。


    在意識到眼下的情況時,他連忙去推她,可雲裳卻如一塊磁鐵一般緊緊的吸著他,他根本推不開。


    也許,他不想推開她,也許,他心中早就期盼著這一幕。


    隻是思維轉動了一下,他就迷失在其中。


    這是他嚮往已久的事情,他夢過無數的情景,眼下真實的出現了,他順從自己的意識亂了一回。


    繁花飄落,吳池扯過自己的外衣,雙手一緊就將她抱著滾到了暗處,身影交疊,風起花落,滿滿的異香,他就這樣沉醉在一片溫室中。


    不管此後是什麽結局,他絕不後悔。


    淚與血,肆意與放縱,愛與恨,悔與怨,風高月圓,再抬眼。


    一片繁華處,雲裳未著片縷坐了起來,定定的望著身旁的男子,冷漠的說道:「我會嫁給淩非,我要看著那個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隨後她機械般的穿好衣服,翩然離開。


    似一場夢,醒了便忘。


    似一場情,傷了才痛。


    正如他與她,吳池目光癡癡的望著那離去的背影,從沒有一刻讓他這麽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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