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會死嗎?”“嗯。”“所有人都會和我一樣?”“不,男人都會這樣。”陳夏生笑了起來,歡快地說:“真好。花兒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懂得真多。”沈天鬱本來也被陳夏生逗得快笑出來了,一聽這話突然就沉默了。半天才說:“看書看的。”陳夏生沒有察覺的沈天鬱有些陰鬱的情緒。他牽過沈天鬱的手,說:“那太好了。不用死太好了,花兒就不會沒有哥哥了。”沈天鬱的心情因為這句話好了點,就任由他牽著手,調侃地說:“哥,你都發育了,可以娶媳婦了,以後二舅回來,就該給你準備看人家了。”陳夏生訕訕地說:“不急。這事兒急什麽?我還沒畢業呢。”沈天鬱‘嗯’了一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陳夏生不知道為什麽有點不高興。他一想到自己以後會娶女人組成家庭就難受,再一想沈天鬱要娶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就更不高興了,心髒那邊一抽一抽的痛,慢慢蔓延到手指上。陳夏生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隻能伸出手揉了揉心髒,有些不知所措地一路向前。早市已經接近尾聲,不那麽熱鬧了。買東西的人少,賣東西的卻還是依舊的多。紅薯、蘋果、金橘、栗子;白膜、烙餅、麵條;豬肉、炒肝、小肚、鮮魚,還有賣女人衣服的,賣皮鞋的,拿著剪刀等客人上門的理發師。陳夏生和沈天鬱來到百貨商店,買了牙刷和牙膏。又到書店逛了逛,買了幾本沈天鬱需要的練習冊,草稿紙,這時候就到中午了。秋天晝夜溫差大,早晨還冷的發抖,中午氣溫就將近三十多度,非常熱,陳夏生汗都流出來了。沈天鬱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說,“去買根雪糕吧,還有點錢呢。”“行。”陳夏生應和著,踮起腳尖四處張望,過了一會兒就拉著沈天鬱往一個地方走。那是一家雪糕店,老板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沒精打采的趴在冰櫃上,看上去要睡著了。“喂,”陳夏生說,“給我們拿根雪糕。”小夥子懶洋洋地站起來,打開冰櫃的蓋子。一股冷氣撲麵而來,帶著屬於冰雪特有的那種香味兒,讓沈天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然後陳夏生挑了一根‘老北京’,給了錢,撕開包裝袋讓沈天鬱先吃。沈天鬱並不愛吃零食,可是如果自己不先吃陳夏生是絕不會張口吃的,他早就知道這一點了,就小口在上麵咬了一下,作出‘太涼受不了了’的表情,再推給陳夏生。陳夏生笑了笑,在沈天鬱咬過的那個地方,大口咬了起來。第12章上學後見了春陽,春陽一臉曖昧的對著他笑,問:“喂,狗蛋,那天晚上褲頭濕了沒有?”聽了這話陳夏生就好奇地問:“什麽濕了?”“……”春陽低頭嘀咕幾句,顯然不知道怎麽說,半天才擠出來一句:“就是那玩意裏麵的東西啊。”陳夏生恍然大悟,他聽出來春陽的意思了,春陽早知道他會出來,於是陳夏生坦白道:“濕了。你也會這樣嗎?”“是啊。”春陽點點頭,問,“你做了什麽夢?”“……”沒等陳夏生說話,春陽就急切的補充著問:“夢到誰了?”陳夏生回想了一下,想說夢到了沈天鬱,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沒說出來,反問道:“你也出來過吧?你先告訴我你夢見誰了?”“嘿嘿嘿……”春陽撓撓腦袋,沒說話,而是拍了拍陳夏生的後背說,“你夢到誰,就是喜歡誰。我不想告訴你,你也可以不告訴我。”陳夏生有些驚愕的看著他,問:“喜歡?哪種喜歡?就像是——像是我對我表弟的喜歡嗎?”“不是啊,是你爸對你媽的喜歡,想結婚那種。”陳夏生更震驚了,怎麽會呢?按照春陽的意思,陳夏生應該夢見一個姑娘,可是他——他怎麽夢到的是沈天鬱啊。還沒等的陳夏生細問,春陽就扯開了這個話題,他壓低聲音對陳夏生說:“兄弟,先別提這件事了,我有別的事情要和你說。”春陽很少有這麽正經的時候,那表情讓陳夏生一下子咽下去自己想問的問題,轉而道:“你說。”春陽用鞋子蹭地,頓了頓,然後說:“我不想念書了。”“啊?”“上完小學我就不念了。”春陽說,“我明年就十六歲啦。我爸說,十六歲以後就可以去城市裏麵幹活,可以掙好多錢。”陳夏生說:“哦,就像是我爸一樣去外麵打工嗎?”“是啊。反正我不愛讀書,上完小學就差不多了,能認識幾個字就行。你呢?”春陽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就想問,你去不去?”春陽知道陳夏生不喜歡讀書,這點看他的成績就知道了。明年陳夏生正好也十六歲,這種年紀可以出去打工賺錢了。春陽看陳夏生猶豫,以為他怕待遇不好,就道:“跟我爸一塊去工地幹活兒吧,賺得不少,兩年回來你就能娶媳婦了。”“不是怕錢少。”“那還有什麽?”春陽說,“你不願意去工地,也可以去找你爸嘛。他是在辦服裝廠?這麽久沒回來了,下次什麽時候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