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闌青陡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方才走至窗前,打開窗長長地舒一口氣。他不知為何,心內憋悶的厲害,好一會兒才負手而立沉聲問道:“貼身照顧她的那個小太監,可查出來歷了?”


    柳之祁一怔,到底是應聲道:“查出了,但……晚了一步。”


    “何意?”葉闌青猛地轉過身,一雙眸子愈發難以鎮定。


    “皇後娘娘曾召見過他,皇上便當著皇後的麵將那個小太監杖殺了。”


    葉闌青聞言,渾身一顫,事已至此,隻怕整個皇宮的人都將沈千容視作了妖孽魔障。皇上對沈千容的態度,在不知情的人眼裏,必會以為是她給皇上下了蠱。


    他思索了不過一瞬,便要向外走。柳之祁忙攔住他:“你做什麽去?”


    “我去將她帶出來!”


    “不可!”柳之祁伸手攔住他,一麵急急道:“現在正陽宮加大了守衛力度,你帶不出來的。”


    “我必須帶她離開。”葉闌青揮手便要打開他阻攔的手臂,柳之祁不得已應招,一麵還要分心勸他,“葉闌青,不是我攔你,我也很想她能夠離開皇宮。可是……如果她是真的被強迫,不得已委身於皇上,此刻她怎會想要見你?若她不曾受強,自是能如上次一般離開皇宮。她不見你,也是為了你好。”


    眼見得他要徹底敗下陣來,葉闌青這才停住手,過了許久方才悶聲道:“所以,我們什麽都做不了。”


    柳之祁拍拍他的肩膀,仿佛已經看到了他開竅後的懊惱,隻得無奈的嘆息道:“戰事在即,我們還有許多事要做。更何況,你是主將。如若此時出了差錯,便是萬劫不復。”


    三日後。三軍整裝待發,趕往北境雲霄。


    臨行前,葉闌青一身戎裝拜見父親。葉義擺擺手:“且去吧!”


    葉闌青卻仍是恭敬的站立著:“父親,還請您不要再費心我的婚事。”


    葉義轉過身,驚異的看向他:“你這是何意?”


    葉闌青抬眼,眸中是異於尋常的堅定:“此生,我都不會娶親。也請父親您不要再費心為我籌謀。”


    “你這是什麽混帳話?”葉義立時惱了,下巴上的鬍子頓時都顯得尖銳起來。“咱們葉府僅你一個獨子,你不成親,是要斷了我們葉家的香火嗎?”頓了頓,又是冷冷道:“這又是為了那個蠱女,她到底給你下了什麽蠱,我看她……”


    “父親!”葉闌青沉聲打斷他,“您不要逼我。這是我欠她的。這輩子,我不會娶任何人。”


    葉義惱極,揮手便要甩他一個巴掌,終是於半空堪堪停住。整個人虛弱的跌坐回椅子上,不停地喘息後,方才凝向他嘆息道:“現下的情形你竟是看不懂嗎?皇上待她,隻差一紙詔書收入宮內,她是皇上的女人,豈是你能夠肖想的?”


    “父親不也肖想,且早已得到了嗎?”葉闌青沉靜著反駁,望見葉義惱怒的神情後,方才收斂了戾氣輕緩道:“孩兒沒有肖想,也不曾想得到。隻是虧欠,所以要償還。”


    葉義劇烈的喘息著,仿佛下一秒就能斷了呼吸。他極艱難才開口道:“她跟了皇上,那是榮華富貴一生無憂,你呢?你的償還就是讓我們葉家斷了香火。”


    “父親……”葉闌青站直了身子,掩住唇角將要泛濫開來的冷笑,漠然道,“隻要您的二夫人可以接受,您大可將您流落在外的小兒子接回家,我沒有意見。”


    父親句句皆是所謂香火,不過是想要他低個頭,那便低好了。


    隻是……但願母親在九泉之下不會責怪於他。


    葉義一愣,眼神下意識閃避開葉闌青的注視,氣勢都是軟了許多:“為父也不是這個意思,你若是當真不想娶親,日後我也不再提此事,你且安心出征吧!”


    “是!”


    正陽宮。偏殿。


    沈千容得知大軍已然出發的消息,心內愈發焦急。這老頭死活不放人,她一時間竟當真無法逃脫。


    沈千容不停地徘徊著,想的腦子發痛,方才坐下來,看著一動不動站立著的千陽,隨口道:“你可有什麽法子能讓我離開這裏?”


    北境雲霄國侵犯楚國,也在意料之中。畢竟,得勝歸來的大將,頃刻被軟禁。消息流傳出去,自是要被人看輕,想著是壯大的最好時機。


    但雲霄與南國不同,他們身在嚴寒的北方,兵馬又是異常強悍,這一戰雖是方才攻占了一座城池,但想要收回,卻是頗為艱難。她是不再理會葉闌青,但緊要關頭,哪還顧得上師兄所說的所謂失去?


    千陽如往常般,麵色未改,隻道:“這幾日守衛多了幾倍,我確然是沒有把握。隻是……那晚你為何不讓葉將軍帶你走?”那一晚,大概是最好的時機,守衛雖是多了不少,但也不似這兩日,多得令人驚駭。


    沈千容無奈的嘆息:“他若是帶我走,他們整個葉家就全完了。”


    千陽微垂下頭,不再作聲。


    直至三日後,沈千容憋悶到要發瘋,當著皇上的麵摔了不少東西,方才被允準日後可在禦花園走走,但必須時刻有人跟隨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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