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靈堂會停留到海船歸來。


    劉濤站在靈堂前,看著那個空空棺材,眼睛出神,腦海裏想著那些年那些事還有那些人。一個個離去的人,一個個故人,一個個生死離別的人,一個個都是劉濤敬重的人。內心裏的人都去了!


    太宗去了,鄭和也去了!劉濤內心在乎的人不多了!


    楊士奇登門,見著子仁身上的孝服。“也就你家還記著那人罷了。”


    子仁有些憔悴,“楊大人請。”


    楊士奇與鄭和有過一酒之情,現在人去了,就來送送。


    楊士奇沒進靈堂便見前有人站如鬆,走近才發現這人是劉濤。


    “當年太宗走時,你是這副樣子,鄭和走了你也是這副樣子。你倒是長情之人,念舊情好也不好!”念舊情的人,輕易不靠近人,一旦成摯友就會一幫到底;同時也捨不得親近之人離去,一離去就是致命的痛。


    “就像當年太宗,走了才知道這麽重要!”走了才知這般捨不得。


    子仁點香給楊士奇,楊士奇給鄭和上香。


    “幹爹留下遺願,願埋在古裏,那是他第一次出航抵達的地方。棺裏的是幹爹的衣冠。”子仁說。


    楊士奇還是恭敬的三拜上香。


    楊士奇到劉濤身邊,“歷史會記住他,鄭和出航給太宗帶來了萬國來朝,這一壯舉誰也磨滅不了。”


    劉濤還是那樣,一動不動一笑不笑,“希望如此!”


    歷史這東西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假的能變真,真的能改假,多少人在乎?


    楊士奇搖頭,“先行告辭。”


    子仁送楊大人出去。


    靈堂前,劉濤不禁落淚,幹哥哥走了沒幾人來為他上香!


    秦素蘭不敢上前打擾劉濤,躲在後麵看著靈堂,看著劉濤。


    人活一輩子幾十年,能得幾個知己,能有幾個上心人?


    正文 三三二、一封朝奏


    三三二、一封朝奏


    送信傳消息的是鳥兒,子明派回的先鋒隊伍尚未回到廣州。船隊的消息也沒回到廣州。


    等了許多日,毛毛接到子明的奏摺後讓人坐快船走海路一路送上北京。


    信上說子明替代鄭和位置,接替船隊是指揮權。還需要半年才能回到北京。


    信上說子明為鄭和送終,子明算是鄭和半子,為鄭和送終是正常的事。在這件事上劉家的人沒一個反對。


    為鄭和這事劉濤整整一個月不怎麽與人說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傷痛裏。


    人活著自然會送走許許多多人,活得越久,送走的人越多。這是不可避免的。劉濤的傷誰也幫不了,隻能劉濤自己走出來。


    子明帶著船隊離開古裏北上回大明。


    子明派遣先鋒隊跟著海盜船先回大明,回大明的還有子明的朝奏。


    朝奏裏一般在說別國派遣中國來朝拜結盟的國屬有多少,船隊在外麵得到的奇珍異獸有多少。但這次朝奏很大不同,劉懷安(子明)的一封朝奏九重天,激起細浪三五千!


    別國來朝的人數證明航海出行的壯舉程度,也表現大明在外受歡迎程度。第一,朝奏來得太快,比鄭和時期的還要快,大臣們沒來得及反應。第二,朝奏裏不僅有以往的數據還標註了一點,攜帶黃金千萬回京師。第三,子明隻是一個舉人居然統領整個船隊,這是絕無僅有的一件事。


    朝庭上下都在議論這事,一邊批判子明的膽大妄為,同海船的監官失職,實屬該死。一邊在討論這千萬斤黃金的真假,饒是以前從未有過,這會不會是假消息。


    楊溥來到劉濤跟前,“子明說的黃金之事可是真?”


    文人總是喜歡誇大其詞,所以黃金千萬斤,人人都抱著可信可不信的態度。


    劉濤將子明送回的家書收好,“楊大人想打那批金子的主意?”


    楊溥坐下,“真的有千萬斤黃金?”


    劉濤站起穿戴蓑衣鬥笠,“是真是假回來便知,本官有事要外出,先走一步。”


    “劉大人若是沒有奏摺上說的那般便是欺君之罪,這可是要砍頭的。”從戶部過來的戶部大人說。


    “健康,那些禦史們正在起稿彈劾子明,再次彈劾你養兒不教,你打算如何處理?”禮部大人來說。


    這些大人都打著金子的主意,若是有了這些金子一切都好辦許多。戶部可以不用為災年擔心,禮部可以用此完善更多禮製,可以用更多金箔裝飾典席,兵部也不用與戶部扯皮要銀子。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說著李濤離開內閣。


    劉濤這是公然的擅離職守,明目張膽的離開內閣,當著三大巨頭的麵離開皇城。


    然而楊溥對劉濤這種膽大的行為無可奈何,劉濤有這個權利提前離開皇城。


    皇城裏討論的事,不可能隻在皇城裏流傳,很快就傳到坊間。百姓們的注意點比大臣們簡單多了,直接放到黃金的斤兩上。


    “黃金千萬斤啊!是斤不是兩!”


    “若是誰能帶回黃金萬兩是大功,現在是千萬斤,這是何等大功?!”


    “這下子,劉大人府裏又出了位奇才。想當年鄭國公出海都未能帶回如此之多黃金。這讓小小的舉人做到了。”


    “想想就高興,設若我有這麽多金子,我該睡夢笑醒。”


    “鄭國公帶的都是些珍稀物品,而這位劉懷安帶的是黃白之物,孰輕孰重尚未清楚,怎麽能說劉懷安比鄭國公厲害?”


    “我不與你說,走,走走。”


    一群暢想的人說得好好的卻被理智的人打斷了興致,理智人真是不會說話,掃興得很。


    劉濤騎著高頭大馬走過必經之路,由於是下雨天,能偶爾聽到幾聲坊間的談論。


    但每一句每一個字都讓劉濤心情愉悅,劉濤豎著耳朵想聽更多。這樣好回去學與那婦人聽,讓那婦人也開心一二。


    劉濤可以想像秦素蘭接到家書時的眉開眼笑,聽到外人讚美她兒子時的笑魘如花。


    徐嬌聽到前院討論的事兒知道劉懷安有派人送信回京,心裏想著那封屬於她自己的信。一直賴在母親院子不走,就是想第一時間得到那封來自海外的又屬於她的信。


    徐家魏國公世子夫人聽到夫君帶回的傳言,就到婆母屋子裏等候姑子徐嬌,想從姑子那兒得到最新消息。


    “小姑子,你可是在等我?”


    徐嬌很失望見著的是大嫂,“大嫂盡是促狹我。”徐嬌又坐回去。


    世子夫人靠近徐嬌,“外麵的傳聞可是真?”


    “誰知?不是還沒回嗎?等回大明了不就知道了。”徐嬌是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那個可惡的人兒。


    “小姐,小姐。”徐嬌的貼身丫鬟清屏在外麵叫。


    徐嬌站起來三兩步走出去,“可是有信來了。”


    清屏頓時感覺不好,她之所以這般興喜的叫是因為河池裏的荷花開了。清屏有些尷尬的將手裏的荷花送出去,“小姐,是您最喜歡的荷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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