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濤冷笑,“若是有人想讓大明衰落,殺了這個院子裏的所有人便可達成目的。”


    楊士奇招招手,“過來坐,我們已經等你許多天。”


    劉濤坐下拳頭捶打桌麵,“三位大人是否給健康一個說法?”


    楊溥說:“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還能活多久?”


    “我們都是生於洪武,長於建文,活於永樂,成於宣德。太宗任命我等成為內閣成員時,我等已經四十有一二,到了宣德六年,已經二十多年過去。現已到古稀之年,我還能活多久?”楊榮問。


    劉濤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高傲的楊榮楊大人低下頭顱。


    劉濤感覺到今夜的寒,雖然他恨不得”三公“死,但他從未想過三位楊大人會有死的那一天。若是三位大人相繼離去,朝中後繼人員未能及時成長,朝堂上必定出現混亂。


    “健康還記得那日在皇宮裏你與我說的那句話嗎?‘或許有人正想往奸臣路上走’這句。”


    憤怒頓時代替了傷悲、寒意,“你們就憑這一句無心的話殺我舊部?用無須有的罪名殺害大明勇將?為了你們所謂的某個目的陷害忠良,你們與秦檜又有何區別?”


    “休將秦檜與我等對比,我們是為大明將來。健康就認為他們的錢財來路正當?如果不是貪墨軍餉為何他們能藏富百萬?”楊榮質問。


    “那些錢銀都是他們應得的。”“自太宗大戰瓦刺以後,邊疆安定數十年,商旅來往不絕,明記商隊來往南北,南貨北運,通過邊疆戰士的某些保護能就將大明茶、絲綢、瓷器等各物運至北方部落。將北方部落的皮貨、藥材、戰馬販回大明。他們就不能在貨物上獲利?


    凡是為明記保駕的將領能得利潤一二,長年累月,誰家不得銀錢千兩?邊疆苦寒,軍餉越漸減少。若不賺些外錢,將士們憑何贍養父母養育妻兒?他們隻能利用空閑時間外出打獵將皮貨賣與商人,以此賺點小錢。


    我劉濤軍營出身受不得舊部衣衫不暖食不果腹,便允諾他們在商隊抽取利潤一二,一來養家二來代發軍餉!你們不知隻有他們營地是每日正常練兵,你們不知隻有他們的營地大冬天有棉衣棉褲,你們不知隻有他們營地沒有出營擾民。你們更不知他們營地已經十年未曾拿過大明的一分餉銀。


    因健康的一句話害死了他們,都是健康的錯!”


    三位大人沉默。劉濤所說之言,他們從未在情報裏見到過。究竟誰的是真誰的是假?那些將領真的沒錯?


    許久楊溥問:“敢問健康,商旅販賣何物讓他們十年利潤一二有百萬之多?”


    “牛、戰馬為主。戰馬一年走兩次,牛羊一年走四次,一年獲利三十多萬。”


    “嘶嘶!”


    “數額居然如此之大,一批戰馬數量是多少?何處需要如此多牛?”楊榮問。


    劉濤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氣,“三十多萬又如何?除去各級費用,到劉家手裏不過十萬。”


    “不過十萬!健康倒是嫌少!為何外部各族願賣戰馬、牛羊與你?”


    邊疆外的草原部落馬多,但禁止成批成批賣出,同一個商販不會賣與十匹,劉濤能獲利十萬證明馬匹數目不下於百匹。


    劉濤閉口不談,他不會傻到將家族秘密都說了出去。


    草原中兇猛的漢子為何會願意將馬匹賣與明記商隊?因為明記在草原固定的部落收購奶粉子。


    因為奶粉子大部分是走草原到沿海運至琉球,所以大明中人鮮少有知道奶粉子的數量龐大。


    “大明的忠良不是死在敵人手裏,而是朝中內戰,歷史的輪子永不會改變!凡是文明昌盛的過度都是重文輕武,文生武死!”劉濤嘆息道。


    “如真如你所說為什麽會有士兵參與譁變?”楊榮問。


    “那就要問你們的下屬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在上官的支持下隻要殺了長官就能吞下百萬之富,誰不膽大?劉濤打算離去。


    “你難道不想知我們為何會剪除你手中的軍部力量?”楊溥問。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人被你們斬了草除了根,健康需要回去商議如何調停邊疆繁亂的稅收,可不能讓那些兵匪全奪利益了去。”


    明記就是一塊大肥肉,人人都想吃一口,有多少夠吃?


    舊秩序已經被破壞必須製定新秩序,劉濤思考派誰到邊疆去。都怪那婦人,肚子不爭氣,若是多生幾個男丁該多好。


    “還是坐下來吧,我們的話還沒說完。”楊士奇有些傷心,真如劉濤那樣說,他們三個就是大明的罪人,殘害忠良啊!


    “你們不是想在死前拉健康陪葬,避免健康獨攬朝政走向奸臣之路?”劉濤有絲絲疑惑。


    “是你誤會我們了。皇上是明君,斷不會讓你獨攬朝政。”


    “即使你想也不可能。朝中人才濟濟,如何會讓你一言堂?”楊榮嘲笑劉濤。


    “我們隻是想讓你成為首輔,等我們死後或出仕後讓你帶領百官。”


    劉濤嘲笑,“你們還能活多久?誰知道?現在說這些話無疑是空頭諾言,不過是為剪除劉家在軍中的勢力的藉口罷了。我劉濤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自己去爭取得來,而不是你們讓。”


    “劉家這幾年是壯大了多少?我劉家的子侄一直被你們壓製在外地,朝中官員有多少是劉家的?我一個兒子在外任官多年,一個漂泊在海上,我劉家又壯大了多少?殺了我劉濤,劉家就樹倒猢猻散,劉家就那麽讓你們忌諱?”劉濤質問。


    “你一個劉濤就頂朝中十個後輩之人,你一人就能撐起劉家,若要成為首輔你就得要犧牲。這種犧牲是短時的,你成為首輔後你想安插多少劉家子弟都沒人說你。”


    “屁話,將來的事就你們能說了算?三公,楊三公,將來變化多端,若是你們在臨死前改變了主意,我付出的都要付水流。我劉濤不是傻子,首輔我要,但不是你們讓而是我自己奪。”劉濤拂袖離去。


    這次談話談崩了,三公與劉濤的關係拉開了距離。


    正文 三百零六、滾


    劉濤氣沖沖的出去,又氣沖沖的回府。


    秦素蘭可不敢靠近暴怒的老虎,站在廊道上不敢動。


    劉濤遠遠見著她,“滾。”


    前院的人嚇了一跳,老爺連夫人都吼,可見心藏多大火氣。


    秦素蘭多年沒被這樣吼過,突然被這一吼,心多少有些不舒服。


    “滾就滾。”


    夜鶯追上離去的夫人,“夫人不開解開解主子了嗎?”


    “都讓我滾了何必到跟前去找罵?”


    “夫人,失去軍營勢力相當於失去一隻手臂,子明少爺的未來勢力就失去。主子得多生氣啊!您不去見見主子?”


    秦素蘭停住轉身,“當年本夫人在外麵的勢力被你們親手砍斷後,沒見你們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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