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劉大人關心了,本宮今日特思念故人,不日請劉夫人到太子府一敘。”


    靜女的囂張和諷刺在劉濤心裏留不下一絲波瀾。抬頭挺胸,目視前方,緩步前走。


    “皇祖父還沒用膳?”朱瞻基驚異的問。


    太監見著皇太子像是見到救星,“可不是,晚膳時間就要過去,可陛下還沒吩咐用膳。太醫可說了要陛下按時吃飯!”


    “誰在裏麵?”


    “工部侍郎劉濤劉大人。也不是什麽大事,是北京別宮的事宜。”


    宦官進去通報,朱瞻基得允許進內殿聽。


    殿裏空曠的地麵都鋪上圖紙,朱瞻基站在一邊默默的聽著看著。


    地圖很詳細不僅有地下排水還有兵房駐兵地,看圖紙上的標註,兵房裏能駐兵的人數遠遠超過一個大省的規格,與皇都無異。


    都知道北京的別宮在建,沒想到北京城也要建設。這是往外擴建的意圖,按地標與人口分布一算,擴建後的北京城就是一座能容納百萬人的大城。


    從陛下與劉大人的一問一答中,朱瞻基猜到很多信息。最後還是留在心裏不說。


    朱瞻基突然覺得劉大人和皇祖父很像,殺伐果斷,睿智,沉穩,不苟言笑。祖父眼裏看到的是整個世界,不知劉大人眼裏看到的是什麽?


    子仁被秘密的從應天書院帶到京郊,下馬車就見到父親高大的身影。


    這時候的父親像七歲那年見到的父親一樣,帶著一身的硬氣,傲視前方,像是有更大的胸懷抱負要實現。子仁有些著迷,這就是他的父親,一個讓他恨不起來的父親。


    “孩兒拜見父親大人。”


    “身體如何?”


    “還行。”


    “陪為父爬山。”


    沿著又彎又窄的山路行走,不覺已渾身是汗,而朝[zhāo]陽才不過剛露臉罷了。


    “對於騎馬的人來說,爬山是一件格外辛苦的事。他們爬山是為了征服山,我爬山是為了征服自己。”父親一麵說著,一麵脫掉濕透了的外衣。子仁似懂非懂地聽著,他有個願望是去爬泰山現在好像又不想了。


    陽光越來越烈,汗水越來越多,而他們父子倆也是越爬越高。不久,我們已站到山頂上了。隻見山下一片碧綠的樹海中,幾座房子若隱若現。


    劉濤喝了一口水,慢條斯理地說:“爬到山頂固然令人高興,但是爬山的過程更讓人愉快。其實能不能爬到山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盡了力。”


    子仁不搭話,很認真的看著父親,他知道父親在教他一些什麽,他害怕一溜神就漏了最重要的語句。


    下山要比上山要快許多,一不留神就到了山腰,子仁心裏想著事,腳步比一般的要快一些。


    劉濤叫住子仁說:“如果你隻是急著下山,又怎麽能欣賞沿途的美景呢?”


    於是,劉濤用那雙厚實的手抓住了子仁,要子仁和他一同躺在樹林的草地上。“待會兒,你說說聽到了什麽。”劉濤接著說出了他的目的。


    自從母親被父親軟禁後,子仁有兩年多沒有和父親這般親近了。鼻子有些酸,閉上眼睛將眼眶裏的水擠出外麵。


    閉著雙眼,仿佛聽到了微風吹拂聲、鳥鳴蛙叫聲和清脆的蟬聲……睜開眼睛後,子仁一五一十地向父親報告那些不同的聲音。


    “大自然的美景,不隻是用眼睛去看,還要用耳朵去聽,更要用心靈去體會,最後用你的腦袋去思考。”劉濤話中有話的解說著他的道理。


    轉眼間,夕陽為天邊披上了艷麗的色彩,隨後,星星和月亮也為黑夜燃起了光明。劉濤一手拿著燈籠,另一隻手牽著子仁。今日被父親上了一節課,一節愉快的課,子仁希望道路是沒有盡頭的天路,這樣就可以走久一些。


    劉濤帶子仁到一處別院,莫子早已經準備好酒菜,良辰美景很適合他們父子倆喝一杯。


    “吃過烈酒嗎?”


    “偷吃過一些。”


    “你該試一試烈酒。吃進嘴裏,先含住再慢慢往下咽。”


    子仁吃了一口,辣喉嚨,似乎烈酒沒他們說得那麽難喝。


    三杯酒下肚,子仁有些眩暈,但大腦是清醒的。


    “你在恨我。”


    子仁看著父親說:“沒有。母親說恨一個人是浪費精力的事。”


    劉濤自己酌酒,“這是你曾外祖母說的。”


    酒壯聳人膽,子仁問一句:“父親是想知道母親的下落?”


    劉濤放下酒杯,笑說:“你母親一直在劉家別院裏。都在視線裏從未消息過。”


    “我想不明白,父親為什麽要這樣做?明明……”明明很恩愛不是嗎?


    “如果征服不了一個人就要用屈服,要想她屈服就要讓她痛得徹底。永遠不能忘記這個痛楚,她才會明白誰才是依靠。”


    子仁不知道嚴肅的父親會說這一番話,帶有情誼的一番話讓子仁臉紅到耳朵根。


    “母親在我那生活得很好,有先生罩著倒也沒什麽事,就是想小弟想得緊。”


    劉濤心情好,給子仁倒一杯酒,“中舉後要去遊歷,想去哪?”


    “去找昀鈞和小舅舅。”子仁怕父親責備低下頭不敢看父親。


    將醉酒的兒子送進房,出門對老葉說:“找到她的具體位置。”


    莫子給少爺關上房門,看著喝醉的少爺很想對喝醉的少爺說:少爺你上當了。


    正文 一百零六、母子相見


    一百零六、母子相見


    次日子仁醒來發現身邊多了個物件,軟軟的,溫熱的,還會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小心起來一笑,這胖小子誰家的?!


    將小娃娃抱進懷裏,一歲多了長得可結實了!小娃娃見生人也不哭,嘴裏吐著泡泡笑。


    子仁本就是小少年見著這日思夜想的小弟弟愛得不得了,親親,再親親。


    “啊!疼疼,快鬆手。”一股頭髮被抓住了。


    “大少爺起來了,先洗個臉。”


    子仁的笑容僵住,進來的是瘦小的中年婦人模樣可聲音確實是春草姐姐的。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子仁將弟弟放到一邊,拂開春草的手,走出去大喊:“青葉,青葉,青葉。”


    “少主子,您何事喊得這麽急?”


    “福伯呢?”


    “二哥跟主子回京師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子仁指著春草問。


    青葉下意識的搖頭,“不知道啊!可以是生病了。”


    子仁怒視青葉,他不信青葉不去打聽,青葉和福伯可是有一天一夜的功夫呆在一起。


    青葉矮身奉上一本帳本,“這是主子讓小的給您的,主子說您想知道就看這個,主子還說您可以帶二少爺回應天書院住五天。”


    子仁可以說是和春草長大的,春草十歲,子仁出世,秦素蘭身邊就一大一小兩孩子。現在見春草這般模樣實在是讓子仁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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