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娘,你最好了。”


    “快走,快走,要忙活了。”


    莫大娘給的都是幹貨,份量十足啊!春草走小路回院子,沒走一半的路程就得歇息了。


    夜鶯不知從什麽地方竄出來,拿起麻布袋就走。


    春草先一驚要搶回來,再一看是夜鶯也就放心了。“你最近去那了?百合說都沒見到你啊。”


    “對了,百合分到主子的院子去了,你知道嗎?”


    “知道。見過她。”


    “這麽說你又做會老本行了,打打殺殺不適合你。不如去做些別的吧,找個不用殺人的,比如幫主子擦擦桌子之類的。”


    夜鶯步伐很快,春草跟著跑才追得上,等追上了已經回到院門口了。今日府裏忙侍衛都調到前院去了。暫時沒人守門,因此春草才得自由出入。


    夜鶯將東西丟進去,再順手將嘮叨的春草推進去。給春草塞包茶葉,“從主子書房裏偷來的,你讓夫人省點喝。”


    正文 八十五、全是外祖母說


    八十五、全是外祖母說


    新娘子進門將劉府裏的熱鬧氣氛推向新高潮。羨慕的、祝賀的、不忿的都交頭接耳,熱鬧非凡。


    春草怕夫人不高興特意跑回院子陪夫人,自從住進這院子夫人就不愛說話也不愛笑。


    夜空很好看,在火光中映襯的夜空更有味道。裹著厚棉襖,想著那路上的小兒,繈褓嬰兒到蹣跚學步,再到現在的翩翩少年郎。


    從牆上的天空收回視線,收斂心神,“怎麽不會看看新娘子?”


    “人多,怕被認出來。”進入這安靜的院子,春草才覺得外麵的熱鬧是多麽的紮心。那些熱鬧都是別人的,與夫人無關。


    “怕什麽,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機。快來拿進去。”莫大娘將一大袋子抗進門。春草慌忙上前幫手,“旺得很!”


    莫大娘笑著對夫人說:“都是些耐儲存的東西,您存著吃。”


    秦素蘭給莫大娘福身,“謝您照顧。”


    在莫大娘眼裏夫人還是在乎主子的,不然不會將身子弄成這模樣,清減了許多。以前是人間美嬌娘,現在是天上的天仙。言笑淡淡,無欲無求,還是以前那個看人三分笑的夫人好!


    “不敢,不敢,夫人待我們好,我們記得。夫人有什麽想吃的盡管讓小笨子說來。”


    “有勞大娘了。”


    拜了天地就開席,莫大娘要回去指揮上菜,走的時候把春草給帶走了。


    大喜日子,秦素蘭也得到一桌好菜。八冷八熱,四幹果,四鮮果。“一桌好菜不要浪費了,好菜配好酒!”


    當年她進門時滿心忐忑,根本不知道經歷了什麽,即使是洞房花燭時也忘記了。現在想起隻有一片紅紅的帳簾,人和物都沒有記下。


    在子仁的位置擺上一副碗筷,其他的就算了吧。各有各的造化。


    想那孩兒離開也有大半個月了,應該也瘦了吧。受到欺負嗎?青葉會保護好他的吧。沒給他做成冬衣,不會冷著吧。


    想的越多喝的越多,越喝越傷心,越傷心越喝。不知不覺中喝了三五瓶。


    劉濤推門進去,入眼的地上桌上的酒瓶子,他不曾知道她會喝酒。看來對她的了解還是太少。


    這些酒本是她為他準備的,以前餐桌上都會有一瓶,節日裏或她心情好就會多一些。但現在都不是他的了,她很小氣他知道。


    在有碗筷的位置坐下,秦素蘭用筷子敲敲碗,“這是我兒子的。”話語裏帶有哽咽。


    劉濤暗地裏嘆息。


    “恨我?”


    “祖母說恨人是一件愚蠢的事,有時間不如多賺點錢更好生活。假如那一日遇上了再忿回去。”


    秦素蘭不等他發問,一手放到桌上將頭放上去,趴著。唱起民謠,咿咿呀呀的有寫好聽,像是哄孩子。


    劉濤知道這首民謠,這是京師附近的一首專門哄孩子睡覺的曲子!


    “為什麽不來質問我?”


    “祖母說娶妻納妾是男人的天性,你做的是應該的,為什麽要去質問?!”


    劉濤一把強過她手裏的酒杯,一口喝盡。


    秦素蘭迷茫的眼睛看人模糊,“你誰啊?幹嘛搶我的。”


    她酒氣很重,身子重,站不起來,酒醉不受控製的跌回桌子。站不起來,搶不會自己的東西,心傷趴回桌子哭泣。


    哭不行,開始喊,喊那些亂七八糟的名字,後麵才出現他熟悉的名字,一直等就是沒有出現他的名字。


    坐著糟心,到她的小書房去,下麵的人說她最近喜歡練字,但今晚見到她紙條上的字一點進步都沒有。


    打開紙卷上麵的字真不敢恭維,認真辨認上麵的字:


    外祖母說沒人愛你,就自己愛自己。


    外祖母說一個銅板不能掰成兩半花,人的心也不能分兩半,守住一半就好。


    外祖母說上天不會將好處都給一個人,現在受難隻是好處沒到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桌上箱子裏加起來有一百多張,全都是外祖母說。可以看出外祖母對她影響很大。


    自小生活在外祖身邊,外祖那的孩子又多,她是怎麽樣討好祖母才得祖母跟她說這些話?!


    劉濤記得他見過這位外祖母,三朝回門時見的,後來從遼東回去她的外祖都去世了。


    那位外祖母身邊時刻圍著幾個孩子,即使是閉著嘴巴都給人一種她在微笑的感覺。是個慈祥、又智慧的人。


    拿起一副打開次數比較多的紙張,紙張上的毛坯都出來了,隻是紙張裏都是黑疙瘩,看不清。


    “這是什麽意思。”他不得不過來問一下。


    秦素蘭抬起頭,沒看清,伸頭過去幾乎碰到紙張。“這個,這個……”


    成親前一天外祖母拉著她的手說:“我的孩兒,前麵的路光明與黑暗共存,怎麽走靠你自己了。劉濤是個不好相與的人,即使是履如薄冰也要走下去……”


    “祖母說一個家,心在人在,心散人散。付出真心,終有回報。可我本將心托明月,誰知明月照溝渠。”


    秦素蘭苦笑,聳肩再趴下去,念兒子的名字。


    劉濤覺得自己真的在自找苦吃,將這個女人帶進裏麵,狠狠的糟蹋。


    秦素蘭不是乖巧的人,又打又踢,又喊又叫。


    她不知道抱她的是誰,隻是本能的不喜歡,本能的反抗。


    “夫人,姑爺說他不過來了。夫人有孕在身,暫時不適合同房。”丫鬟不敢抬頭說話。


    已經卸妝的齊慧敏狠狠拍桌麵,劉濤子喝了交杯酒就再也沒出現,原以為在外麵陪同僚,沒想到直接不過來了。


    齊慧敏生起一股委屈,氣結。


    “夫人,大管家來了。”


    “請。”


    大管家在內室與外室間的門框邊,“夫人,主子讓老奴給您送熱水。說是用熱水燙腳睡著舒服些。”


    齊慧敏陰轉晴,大方的賞了大管家一張五十兩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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