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可小舅舅的高熱不退,子仁很擔心。”


    劉濤撫摸兒子小腦袋,“你給你小舅舅多許下幾個承諾,他就會好得快了。”


    “嗯,好。”


    這傻孩子,哄他的話都當了真!


    “娘,這個藥包你和小妹隨身戴著,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也求個心安。要是小弟好了,你倒下了就不好。”


    秦母知道女兒的小本事,拿了過去,但還是憂心忡忡,對兒子的憂心忡忡。


    劉家一家人就在娘家吃了一頓飯,說實話他在她娘家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


    臨行前他對嶽母說:“有什麽事盡管往那邊送信。一切有我。”


    正文 五十六、是他


    五十六、是他


    陛下有位貴人叫姚廣孝,龍泉寺的前身對姚廣孝有恩,陛下登基後為感謝這位什麽都不要的烏衣宰相特賜“龍泉寺”。


    香火鼎盛是名寺的特徵,但這龍泉寺有些特別,不設箱讓信眾捐香油錢,不賣符不賣香,更不賣嘴舌。


    龍泉寺的和尚重在修行,還是苦修的那一種。


    “劉大人。”穿著一身補丁麻布衣的方丈雙手合十對劉濤一拜。“不知劉大人今日前來有失遠迎。”


    方丈算是真正參禪之人,每日做完早課後親自掃自家的庭院,給後院的菜地澆水拔草。再在山水間悟道。


    劉濤等人來得突然,方丈沒來得及換衣服,衣袖沾水,汗流浹背。


    “關緊大門念經的也隻有龍泉寺!”


    “阿彌陀佛,謝大人誇獎。大人是上香許願還是點燈?”


    劉濤側身露出春草手裏那的香盒子,方丈瞭然。“這邊有惠民伺候,大人隨老衲到後院來。”


    後院比前院更不堪,前院還有整齊底麵,石料台階。後院隻有一條石料鋪成的凹凸不平的道路,其餘都是黃泥地。


    住所木屋老舊,屋頂不是瓦全是稻草。冬冷夏熱,到是個“好地方”!


    “這裏雖然簡陋但茶不錯,每年定期有人送茶來。大人嚐嚐。”


    去年的陳茶,家裏的茶都是那個婦人安排的,陳茶還是卸甲後第一次吃到陳茶,劉濤比較懷念這種味道。


    不夠喉自己動手再倒一碗吃,“水不錯,是口老井水。”


    大慈大悲的方丈慈愛的看著劉濤,能吃下陳茶的人不少,但吃得這番爽快的沒幾個。


    再給他倒一碗,“老井了,看著老衲長大、變老。老衲不久就要離他而去。”


    “大人今日到此是為何人祈福?可需老衲為其誦經祈福?”


    “家裏的小孩,天花,婦人心憂,過來求個安慰。”


    “大人可需求個安慰?”


    劉濤對上方丈的眼睛,片刻嗤笑,“以前有個和尚對健康說,說我歃血無數,需放下屠刀。健康將和尚殺了,後麵宰殺敵軍過萬。如今方丈該如何說?”


    方丈慈笑,搖搖頭,“你是該死之人,但又不該死。人從一出生就註定了命數,命數未盡如何離開?那人必是看到外在的血氣而不是整個命數。”


    今日得到另一番說法倒是新奇,真真假假聽著就好,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才是最正確的。


    “方丈看進門的婦人如何?”


    秦素蘭在外麵給裏麵的人作揖,但並不進門,反而給方丈的菜園子澆水,將方丈未做完的事做了。


    方丈隻看一眼不多看,“夫人貴不可言,無須老衲多說。”


    劉濤跟著笑笑,禿驢還是禿驢!


    劉濤與方丈聊了兩盞茶,秦素蘭在外麵看了兩盞茶的風景,臨走前還有意未盡。


    “還沒添香油錢。”


    “無須。”他擁著她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不添香油錢那些和尚會繼續為小弟念經嗎?秦素蘭不停回頭看,方丈似看不見她似得。一不主動要香油錢。


    最後秦素蘭認為他已經給過了也就不在意。


    走下山的路不是上山的大道,小路難走,她不得不藉助他的力量才走得穩當。


    走山路她並不陌生但這裏的山路太過於崎嶇且多碎石子,踩著碎石子腳下一滑,她不得不抱住他。


    “怎麽想走這邊?難走得很。”


    半抱著她往下走,“不是喜歡看風景。”


    這時候秦素蘭才抬頭看小道兩邊以及遠處的風景,多看幾眼才看出它的美。為錯過的風景埋怨他,“光顧著腳下的路都沒看清其他的。”


    “怪我?”


    “不敢。”


    攬著她腰的手緊一緊,她靠近幾分,羞澀的看一眼後麵。後麵的護衛小斯婢女紛紛轉頭看風景。推擋一些,“找個好地方歇一歇,難得出來散散心。”


    “山腳下有小亭子。”


    山腳下有小亭子,亭子裏坐著位瘦小人兒,近前才發現是位男子。


    秦素蘭與劉濤分開一些,用他的身軀擋住自己三分之二的身影。


    亭子裏的男子站起跪下,“拜見大人。”


    “起。”


    “謝大人。”


    原來是屬下,秦素蘭避嫌一些。


    “借你的私章一用。”劉濤邊拿東西邊對她說。


    私章代表個人,秦素蘭不知他要何用但還是拿了出來。趁他蓋章時偷偷看一眼低頭的男子,恰好兩人對視。


    該男子左臉有三道長短不一的疤痕,左臉比有臉稍白皙,如果將右臉塗黑一些必定被認為是陰陽臉。傷疤沒有鼓起來,沒那麽嚇人。


    秦素蘭大膽的打量一番,記憶裏沒出現過這張臉。隨後轉到一邊去,看風景不管事。


    劉濤將手裏的信交給男子,“這是信物,帶著這東西到京師找城門最大的茶攤子的盧茶博士。他會安排你去處。”


    “真的可以出海?”


    頷首。


    “能到鄭國公的海船?”


    頷首。


    男子突然五體投地,狠狠的給劉濤磕幾個頭,不多言拿著信離開。


    看著離開的笑顏,秦素蘭分外羨慕,能有一個自己想要的去處,隨心所欲!


    “啊……”


    劉濤用她的印章在她手背上狠狠蓋印,以此換回她的神識。


    “哥。”秦素蘭有小小的不滿。


    馬車從小道的另一邊過來,扶她上車。


    兩人坐好她才有機會問,“那人是誰?”


    “順溜。”他拿出書籍無意的說。


    “順溜,順溜,我聽過?”秦素蘭感覺她真的有聽過,知道這個人,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聽過。”


    “是他!殺了牛家老太爺和老爺的人。”眉目一轉,“是您安排的?”殺牛家的事是您安排的?


    “不是,先無意間將炸河事件來由透露給他,再大意讓他逃出去,最後派人接觸聘請他殺牛家人。”


    接下來所有的事都是順溜一個人弄出來的,沒人幫他。他不僅成功了,還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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