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即使再見多識廣也知道這事耽擱不得,於是對二管家和內院的侍衛說:“不能開門,吊個浴盆下去將孩子接上來。”


    外麵的人也同意裏麵的主意,“你們小心點,不要碰到少爺的右手。”


    “哎,明白了。”


    “人手不夠,再來幾個。”上麵的人對下麵人說。


    宅子內牆角下又來了幾個人,都注視這上麵浴盆裏被血糊了一臉的男孩。


    大、二管家也小心翼翼的盯著下來的浴盆,生怕一個不小心裏麵的人出現問題,這他們就擔當不起。


    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到前院,隧不知後門被放進來一群黑衣人。


    去庫房拿人參備用的蘭花被一躥而過的黑衣人嚇了一跳,忽忽諤諤不知如何是好。驚慌中拿起外人送與夫人的銅鏡,又放下太重了聲音不響。銀碗,也不行,太沉聲悶不足以引起裏麵人的注意。失手掉落底麵,也顧不得撿起。


    顧不得了,殺手要到裏麵去了,拿起主子的瓷器和秦壽送與少爺的鈴鐺。


    “嗙啷……鈴,鈴……”


    “有刺客,有刺客,有……”蘭花胸口插入一箭。嘴角溢出血線,滴落到胸口米黃背子上,暈開一朵紅色的梅花。


    處理掉後麵鼓譟的麻雀,最後麵的殺手殺進人群與他的兄弟們匯合。


    秦素蘭帶過來的快手快腳的婆子在刺客進來前一刻關上了院門,管家都在外麵,院子裏能用的男丁不多,隻有三個,一個個抽到緊盯著牆,手裏的刀握著緊,隻要有人出現他們就一刀砍過去。


    秦素蘭握住拳頭,努力不讓自己離開椅子,不尖叫,給一雙雙看著她的眼睛一種鎮定。


    她的鎮定就是下人們活下去的希望,主子不能亂,主子亂了下人就更不會團結。


    “七婆將銅盆注水,不管是誰隻要出現了就潑過去。”危急關頭婆子比小姑娘更好用。


    “將火把點上,一人拿油一人拿火把,油潑過去火把也要過去。”秦素蘭必須要喊出來以蓋過外麵的喊殺聲。


    秦素蘭眼睛盯著院牆,心裏祈禱外麵的人能看到裏麵冒出去的狼煙,狼煙是大管家留下的人點起來的。


    他們都熟悉這一套,向外求救是士兵必須學的一套。


    “夫人,我怕。”一個小姑娘膽怯的往秦素蘭走一步,將手放到腹部蜷縮著蹲在門檻邊上不停的顫抖。


    秦素蘭沒有去安慰小丫鬟,也不允許人去安慰。這種情況一旦出現突破口整個院子裏的士氣就會一泄千裏,內亂絕不可以有。


    “潑。”一個護院大聲喊,婆子下意識的將手裏的熱水、油潑過去。


    這就是幸運的,剛冒頭的兩個被潑個正著,掉了下去。


    蒼白的秦素蘭強撐起來被攙扶起來到門檻上去,擦看外麵的情形。麵色冷峻的看著聽著想像著外麵可能發生的情形。


    在門檻的小丫鬟小小的站起來,退出一些讓個地方給夫人,當夫人靠近也不離開。


    有一個出現就有第二個、第三個,裏麵的護院都在箭頭上點燃火,隻要一出現立馬射出去。


    “嗚嗚……”有小丫鬟頂不住了,哭泣了起來。


    站在秦素蘭身後的小丫鬟從懷裏拿出匕首快而慢的靠近秦素蘭,匕首從丫鬟側身出去就要刺入夫人的腰際。那是腎髒所在,隻要刀子一進去,夫人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刻,春草打手迅速打下,給小丫鬟來個猝不及防。春草左手一打右手全力一推將小丫鬟推到在底。小丫鬟畢竟有些膽怯的被這一弄失去了所有刺殺勇氣,翻身想逃。


    “啊……”匕首掉在地上嚇到附近的女子。


    秦素蘭抄起放在一邊的瓷器,盡全力扔過去,砸到肩膀處,丫鬟摔倒下去。


    春草和其他丫鬟三步當兩步過去將倒下的丫鬟按住,拖到秦素蘭麵前,秦素蘭不再依靠門檻,靜立的她麵如羅剎。


    對婆子說:“打折她的腿。”


    “夫人,我是迫不得已的,夫人饒命,夫人……”


    “堵上。折了。”


    饒命?不,不僅不會饒命還需要這丫鬟殺雞儆猴,從一開始秦素蘭就懷疑屋子裏有內奸,外麵有人開門裏麵不可能沒有,恰好這丫鬟動了一步。其他不是不動,但唯一這丫鬟往裏麵走而不是想逃到外麵去。


    所以她一開始就進去秦素蘭和春草的視線,走到門檻上不過是引蛇出洞的招數罷了。


    在這麽狠的夫人麵前小的不敢亂,老的知趣不會亂。有秦素蘭這位頂樑柱在裏麵的人也不敢亂,亂隻有死路一條。


    秦素蘭將半個身子依靠在春草身上才能維持住站立不倒的姿勢,人的外表可以偽裝可是內在卻是實在的,額頭上的虛汗早已經出賣秦素蘭狀態。


    有眼看的人會知道她虛弱得很,不過是強撐著,隻要春草走開,她必定爬不起來。


    正文 四十、利益


    四十、利益


    就在院門被打開的那一刻,春花和潘江帶著他的人進了劉宅,局麵反轉。刺客寡不敵眾,最後被亂箭射死。


    秦素蘭見到春花後一秒癱下不起,內院由春花撐著,外院有潘江和大管家。


    子仁和秦壽等人被接回,秦壽這是真的被驚嚇到了,他沒想到姐姐、侄子的生活這麽驚險,一個不小心小命都要沒了。


    “子仁,你那邊怎麽樣?”


    “還行,先生知道外麵出事後就將我們關在屋子裏,直到有人過去才過來。”沒想到過來的第一印象是滿地鮮血,不知道是大管家有意還是無意,地麵上不僅有血花叢裏還有殘肢。


    死人不好怕,沒有全屍的殘肢才可怕。人的想像力是無窮盡,思維是不受控製的越是害怕越往恐怖方向跑。


    細心的子仁將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隻有粗心的舅舅秦壽會一直逼著眼睛偷瞄地麵上的血跡。


    “沒事就好,你父親那邊情況也不好,家裏要靠你看著。”春花是外人對與劉家的事不能管隻能關心。


    “姨姨放心,子仁會照顧好母親的。”


    “外麵出現了‘一窩蜂’,燒了大半條街道,幸好是冬季不然燒光整條街都有可能。”潘江從外麵回來。


    “怎麽會出現這樣的殺器?!”


    “一窩蜂是什麽?”子仁問春花姨姨。


    “我知道。”秦壽終於找到自己說話的地方了,“一窩蜂是火筒的一種,將幾支火筒放到同一大筒子裏,將燃線束在一起。用一根火筒帶出去,最後像點鞭炮一樣劈裏啪啦飛射炸開。”


    “這麽危險的東西你怎麽知道的?”


    “嗬嗬……”秦壽故作高深的不說。


    “外麵很危險不要出去。”潘江交代一番帶春花離開。


    暴亂是蓄謀的,毫無徵兆的出現又毫無徵兆的消息,在軍隊麵前任何的農民暴亂都得不到好的下場。


    火箭的出現打亂了軍隊步伐,他們不得不開路護送宋大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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