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再次刷新對夫人的認識,敢這麽大膽說出來證明夫人對爺真的沒感情。


    “院裏的人也清洗一遍,將那些不能放的名單送過來,不然送出去就不好。用熟不用生,舊人知規矩些。不然送了出去又被滲透些不幹不淨的進來。”秦素蘭要將後院管得像鐵桶一樣嚴密。


    “夫人放心,老奴會準備好。”


    秦素蘭坐起來靠近大管家一些,“她們為什麽不育不孕是不是你家主子爺做了手腳?”


    大管家嚇得往後一移差點兒掉下凳子。“夫人是聰明人,有夫人在相信府會更進一步。”


    看看,男人連自己的子嗣都控製著。以後要是脫離他的控製會不會死得很慘。秦素蘭對劉濤的恐怖理解更進一步。


    她之所以這麽明了的問出來是因為她根本不想離開劉府,世道不容和離的女人獨身生存。除非進入尼姑廟。


    “管家您事多,不用到這候著您去忙吧。”


    管家離開後春草從外麵進來,“夫人,宏大夫說您身子很好,暫時不需要喝藥。”春草靠近夫人耳邊說:“夫人,您這是三個月,要不要讓老太爺開副藥?”好生個小子。


    “有理,你去請太爺到這一趟。”生個小子比姑娘有利。“請太爺從大門進。”


    “春草明白。”


    兩個月後,在遼東邊境的劉濤接到家書,是的家書。秦素蘭親手家書。


    打開一看,值得注意的不是內容而是字體。


    身邊的好友伸頭掃一眼,震驚隨即笑,拍掌大讚。


    劉濤怒視一眼,身後的人紛紛避開到一邊去討論。


    秦素蘭的字究竟是怎麽樣的呢?劉濤的評價是醜,不知信所以然。


    字是濃墨——正常墨水字——淡墨——幹墨(一邊沒什麽墨水的字)——濃墨。如此往復,一封三張信紙的家書,能看清楚的字不過十來個。還要除去暈開的字。


    這樣的字體還有一個好處,不怕壞人模仿!


    劉濤看了大管家的書信才大概猜到秦素蘭信裏的內容。一是告訴他她懷上了。二是跟他說她拿錢去買了地,山地多過良田。而且集中在北邊,前朝大都不遠處。那裏的田地便宜。


    這些給婦人的錢,她想怎麽用就怎麽用,劉濤不打算多理。


    他從大管家的信息裏整理出京師事物,做規劃。並要求大管家給予她方便,讓她自主管理她的財務。並吩咐派人保護好夫人以及肚裏的孩子。


    期間也有一封信是給秦素蘭,但裏麵的內容卻不怎麽好。訓斥她,並要求她好好練字。


    劉濤筆力蒼勁,力透紙背,字都大有強者之風。


    嫌字醜是吧,那就不寫了。哼,不知道寫字很辛苦的。又不考功名練那麽好作甚?


    秦素蘭扶著腰將信封收好,這字不錯,留著以後讓孩子臨摹,練字。


    正文 五、歸來


    五、歸來


    永樂七年七月,遠征軍傳來戰報,淇國公邱福輕敵致使全軍覆沒。


    十萬大軍不但全部被消滅,邱福、王聰、霍親、王忠、李遠五員大將也全戰死沙場,馬甲裹屍還。


    京師哀鴻一片,帝大怒,點兵選將禦駕親征。


    次年三月班師回朝,不過劉濤很不幸在後麵大戰啊魯台中受傷,不能再拿刀槍劍戟。


    劉濤隨著皇帳回到京師,在昏迷中回到家裏。


    家裏本來人就少,現在爺回來了,還是躺著回來的。下人更加不敢出聲,小心翼翼的做事。


    住院裏燭火夜深未消,秦素蘭將他手腳擦幹淨,鋪好床單蓋住。


    “扣扣……”敲門聲很弱,不似春草聲音。


    秦素蘭知道了,悄悄的打開門。低聲細言,“你怎麽來了?”


    “我想再看看。”小孩聲音響起。


    雖然劉濤是躺著但是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也可以說他在裝病。


    傷,他是受了但是不重。思考縝密的他知道他的功勞威脅到武將中某些人的利益,在職位上他文不成武不就。


    武將集團不要文家出生的他,文官集體不需未參加科舉而又武夫起家的劉濤。


    所以劉濤打算利用功勞最大化將自己推進文官集體,從文登上高位。


    審視全局的他知道這戰是打不完的,他受傷的身軀很可能就會馬革裹屍還。


    劉濤聽到兩個極輕的腳步聲走到他跟前,呼吸聲一重一輕,有小孩兒,怕是他那小子。


    “爹還是睡著?”小小的聲音生怕吵到父親休息。


    “是的呢。”


    “可看見傷痕了?”


    “傷疤大著呢!手臂上大大的一條,身上的傷疤也多了許多。”


    婦人柔軟的聲音甚是好聽,隻是與記憶中的聲音多有不同。劉濤心中冷笑,七年裏兩人的聯繫都不及小兒的多。


    “我可以碰一下嗎?”


    “不可呢,夜深你該回去了。明日早起過來請安,娘已經派人去學堂給你請假幾日。”秦素蘭可不敢讓兒子去碰老虎,誰都知道老虎機醒著,碰醒了對誰都沒好處。


    秦素蘭還不知該用什麽心態麵對他,劉濤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了解不多的老虎,她就是老虎腳下的兔子。


    送走兒子,秦素蘭不打算和他同睡,她出到外側住偏房。


    劉濤睜開眼盯著床帳,好一會兒才看見床帳位置。


    次日,子仁早早來到母親院子,進入內室看到母親給父親藥,小孩兒又不敢靠近。


    秦素蘭對睜大眼睛觀看的兒子笑笑,“過來。”


    子仁大大方方的走過去磕頭,“子仁給父親,母親請安。”


    雙親同在的場景,子仁已經幻想很多遍。來的路上也一直想了許多遍,現在終於看清楚別人話語的父親了。


    給父親磕頭可高興了,高興得讓秦素蘭聽著他磕頭聲為他心疼。


    秦素蘭拿走藥碗,讓這父子倆自己相處。


    子仁對父親有著極大的仰慕之情,一直都在聽家裏的人說,父親有多麽多麽厲害,現在終於見到真人了,又不敢靠近。


    “你叫懷景?”


    劉濤也不知道怎麽和自己的血脈相處,子仁代表的是他的血脈雖然不是他唯一的血脈,但這個才是繼承他產業的血脈。


    子仁站直身子像是被夫子檢查作業一般筆直,“是的,父親。我叫懷景,字子仁。這是您起的名字”


    教養不錯,懂得回話。“坐。”


    “謝父親。”子仁坐在母親坐的凳幾上,兩腳懸空但腰身還是筆直的。


    “六歲,蒙學學到哪了?”


    “國學六篇。”


    “比一般的孩子快了些,能力幾何?”


    “能將以前的都背出來。”


    “背來聽聽。”


    ……


    秦素蘭聽聽父子倆談話見問題不大就去準備晨食。


    子仁端著碗不敢看父親,將頭埋在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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