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項瑩與母新景然聊起了陳年舊事,而李羿則是來在了竹青閣,用各種手段逼迫嵐澤陪他喝酒,那麽李樂府會不會對這位茶藝美人下手呢?讓我們一起往下看。


    李羿收好麻布袋,然後舉起手,嵐澤的那條青蛇突然從梁上墜下,正落在他手中。青蛇小竹看著李羿也是很無奈啊,纏繞在他手臂上擺出一副乖巧姿態。


    嵐澤伸手就要去搶,李羿抬手將其擋下說道:“它算是個押物,若是等下你陪酒陪得不好,我便拿它去烤了吃,蛇膽,蛇肉啊,許久沒吃過了!”


    嵐澤咬牙道:“算你狠!你等著,我去叫人買酒,再換身衣服過來。”


    李羿點頭笑道:“打扮漂亮點,欣賞美的事物能讓人心情愉悅!”


    嵐澤冷哼一聲走出雅室來到大廳對掌櫃小聲說道:“抓緊清點一下蠱蟲折損了多少,再買幾壇好酒來,這個該死的衛樂盯上咱們這了,隻怕以後免不了再來!”掌櫃點頭應下,她便去後麵換衣服了。


    李大才子在雅室逗蛇,不一會兒幾個夥計抱著兩大壇酒放進屋裏,又有兩位侍女端來酒杯和下酒菜,李羿打眼一看全是素菜,攔住一位侍女道:“怎麽全是素的啊,不見半點葷腥什麽意思啊?”


    那侍女顫抖道:“有肉,有肉,等下就會上來!衛公子不要殺我!”


    李羿不悅道:“我殺你做甚?怎麽你看我像是惡人嘛?”


    嵐澤端著一盤羊肉走進來說道:“你們都退下吧,我來招呼衛公子。”


    李羿轉頭看去,身穿青紗羅裙綠上衣的嵐澤當真是美豔,他的嘴角止不住上揚。待侍女退去,李羿笑道:“原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就是在說嵐澤姑娘啊,著實是讓人流連忘返。”


    嵐澤把手伸向李羿,後者笑著去握她的手,卻被嵐澤打開她說道:“把小竹還我!”李羿笑著把青蛇放到茶幾上,青蛇纏繞在嵐澤的手臂上,就像青玉鐲一般。


    李羿伸手指了指酒杯,嵐澤為他斟酒然後說道:“你剛才那一劍斬了我閣中半數蠱蟲,看來衛公子當真是來撒氣的。”李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示意她再斟滿,連著三杯下肚,李羿開口誦道: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


    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淒然北望。”


    吟誦完蘇軾的這首《西江月》李羿一邊吸納才氣,一邊欣賞著對麵的美人。


    嵐澤輕哼道:“衛公子是來這吟詩的?看來還真是受了不小的打擊啊,隻可惜嵐澤並不喜歡詩文。也罷,我就敬公子一杯。”說著她提起酒杯隔空敬去,隨後抬頭飲盡杯中酒。


    李羿拿起酒壺為她斟滿笑道:“其實就是想4嵐澤姑娘了,想來我們很像,而且你我非敵非友,很多話與你說了也不妨事,我也能開心些。”


    嵐澤笑道:“公子怕是受了什麽刺激昏了頭,才會說出這種話吧?你、我?非敵非友?虧你說的出口!就憑你剛剛那一劍,還有之前再三輕薄於我,我們便是敵人!不死不休!”


    李羿搖頭笑道:“你可以去問問你的手下,我斬的全是毒蟲,換言之你這竹青閣中有一半都是毒蠱,而這個毒蠱隻是最低等級的蠱物吧?


    我確實是來撒氣的,可又舍不得對你動手,隻好拿它們出氣了。話說,你們準備這麽多毒蠱幹什麽?不會是用來對付我的吧?”


    嵐澤冷聲道:“與你無關!”


    李羿笑道:“那就說說與我有關的,你們怎麽監視我的?是人還是蟲子?”


    嵐澤笑道:“衛公子自負了不是,你還不值得我們特別監視。不過,我們巫蠱教自然是有自己的線報,公子行事向來高調,所以你的一舉一動自然會有人來報。”


    李羿點頭道:“你們是真厲害,我剛從項府出來,你就知道我是被趕出來了,想來這竹青閣便是你巫蠱教為朝廷設立的情報機構吧,說是朝廷或許不太合適,應該是專門為大王打探各種情報的吧。”


    嵐澤問道:“公子就是來與我聊這些的?”


    李羿擺手道:“我是來找姑娘訴苦的,怎麽能聊這些沒用的,不過在正式與姑娘開聊之前,有個朋友拜托我向姑娘請教個問題,還請姑娘解答。”


    嵐澤問道:“不會是關於蠱術的問題吧?”


    李羿笑道:“姑娘聰慧,一猜即中,我就是想問問你們是如何用蠱術控製活人的?”


    嵐澤輕笑道:“我憑什麽將這種事告訴公子呢?”


    李羿笑著喝酒吃菜然後把木劍取出放在桌上看著嵐澤,後者氣得是滿臉通紅,李羿這分明就是在欺她巫蠱教無人。


    嵐澤冷聲道:“衛樂,等我教中高手回來我一定親手殺了你!”


    李羿笑問:“那敢問衛某還有多少時日?既然高手盡出,想來是去辦大事了,不然也不會把姑娘自己留在這。隻是姑娘生得美貌,他們就不怕別有用心之人偷了家?”


    李羿用調戲的眼神看著嵐澤,後者冷聲道:“奉勸公子還是放棄從我這打探消息的念頭,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


    李羿笑道:“不說倒也無妨,這男人想要發泄有很多種辦法,喝酒、唱歌都可以,但有種方法最有效,那就是泄欲。


    正如姑娘所說,衛某現在被兩大家族趕出來,一肚子的火沒地方撒,不如姑娘就委屈一下,別光陪我喝酒了,咱們再幹點別的。”


    嵐澤再也忍受不了李羿的欺辱,雙手一揮,袖中躥出兩條紅黑環蛇,房梁上又落下一張蛛網,李羿隻是淡淡說道:“我與姑娘在城南郊外。”言出法隨瞬間便將他們二人帶到了城南郊外的一片小樹林中。


    嵐澤看著一旁的木墩和火堆,還有封鎖去路的蛛網,這裏分明是李羿為她精心挑選的地方,質問道:“你今晚是特意來找我的?”


    李羿笑道:“是啊,正如姑娘所見,這裏我都布置好了,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怎麽樣,姑娘能否回答衛某的問題啊?”


    嵐澤剛要自盡卻被李羿一記金剛怒目鎮住,隨後又用浩然正氣封住了她的蠱術。


    李羿對嵐澤來了個樹咚,就是把她推靠在了樹幹上,臉貼臉說道:“想死怕是沒那麽容易啊,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勸姑娘一句還是不要輕生的好。”說著他伸手撫摸著嵐澤的臉龐,隨後是脖子越來越往下。


    嵐澤閉上眼睛喊道:“我說!我說!你別碰我!”


    李羿後退半步說道:“說實話,現在浩然正氣在你身上,若是說假話我自然知曉,這觸電的滋味可不好受!”


    嵐澤雙眼通紅像是要吃人一般,她咬牙切齒道:“衛樂,今日之辱,來日必定十倍奉還!”


    李羿點頭道:“行啦,別廢話了,快點說蠱術是怎麽控製活人的!”


    嵐澤呼出一口濁氣,開始講述禦蠱的原理:這禦蠱分為心蠱、情蠱、屍蠱、獸蠱四種,心蠱和情蠱自然是用來控製活人的;屍蠱則是用來控製死人的;獸蠱控製的就是高級動物。


    除了屍蠱外,另外三蠱的基本原理相同,都是通過蠱蟲來控製宿主的某種神經係統,心蠱控製的是意識;情蠱控製的是情欲;獸蠱控製的是生物本能。


    歸根結底,除屍蠱外的那三種禦蠱都是通過蠱蟲分泌神經類激素來刺激宿主從而實現控製,關鍵問題是宿主若被長期控製,會導致自身機能出現異常,然後對蠱蟲產生依賴,就像是毒癮一樣,會徹底淪為施蠱者的奴仆。


    例如之前控製梁渠義的那種蠱便是心蠱中的一種,隻不過是大長老闞金新煉製的用來專門針對武夫氣基的心蠱,在控製人的五感的同時,還能阻斷氣基的運行。


    蠱師能夠直接控製的生物最高也就是蛇、鼠、蛙、雀這個層麵,再高級的生物就得通過蠱蟲來操控了。


    而屍蠱要控製的是死屍,激素什麽的都沒用,所以它的原理就完全不同了。巫蠱教認為生與死的區別不在於靈魂,而是差在了一個電上,就是生物電。


    比如人的心髒能夠一直跳動,就因為它能通過周期性發電使心肌收縮,從而有泵血的效果。


    再比如大腦和神經元之間的信號傳遞也是通過生物電來完成的,巫蠱教根據這個原理煉製出了能夠發出生物電的蠱蟲給屍體提供能量。


    巫蠱教練製的行屍分為有自主意識和沒有自主意識兩種,區別在於地魂與人魂。因為都是死屍嘛,天魂肯定是歸天了,還帶走了電,所以才死了。


    有自主意識的行屍是通過巫術將地魂和人魂強行束縛在屍體上,不讓靈魂進入幽冥界,從而保留自主意識。


    這種行屍想要保證長期“存活”需要有蠱師不斷提供精神力,因為屍體是不能進食,無法自行補充能量的。


    這種行屍的練製過程相當複雜,而且維護保養的成本很高,一般的蠱師也就能操控那麽一兩個。之前項雄所說的將親人練製成行屍與像生前一樣與家人生活,就是這種行屍的減配版。


    而沒有自主意識的行屍便是真正的行屍走肉,完全受施術者控製,不過若是施術者足夠強大,並且屍體相對完好,且煉製得當,甚至可以發揮出生前的功力,用來當作戰鬥工具。


    聽嵐澤講完,李羿明白了天道為什麽拿蠱神草害沒辦法,紫霄神雷的威力自然很強大,一擊便能破壞蠱神分身的生物電,但破壞了人家能自己修複,所以就沒有意義。


    李羿還問了巫蠱教高手的去向,可惜嵐澤並不知情,隻知道是大長老闞金親自帶隊,李羿分析這很可能與楚王的後手有關。


    問完了想問的李羿將浩然正氣收回,對嵐澤行禮道:“之前多有冒犯還請姑娘恕罪。”


    解開束縛的嵐澤瞪著李羿說道:“恕罪?衛樂,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然後把你做成行屍,當我的奴仆!”


    李羿笑道:“呦,原來姑娘這麽喜歡衛某啊,就算是死了都不肯撒手,看來衛某這副皮囊讓姑娘很中意啊。”


    嵐澤啐道:“呸!你也配!長得人模人樣,行事卻這般齷齪,還以君子自居,當真是不知廉恥!”


    李羿正色道:“誒,衛某從未以君子自居,最多算是個流氓!”


    嵐澤冷哼道:“上天真是瞎了眼,連你這種人都能擁有浩然正氣!你們儒道中人都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李羿拍手笑道:“姑娘這話說得可太對了!我也這麽認為,自古以來,最狠、最無恥、最卑劣的就是讀書人。


    他們害人的手段那叫一個狠毒啊,可不是說生不如死這麽簡單,那是讓人死都死的不安生!他們會讓那人遺臭萬年,受萬世唾罵,當真是壞透了!所以我也不喜歡儒道中人。”


    嵐澤嘲諷道:“哼,你還真是烏鴉站在豬身上!”


    李羿笑道:“對對對,姑娘罵得好,衛某冒犯了姑娘,被罵上兩句也是應該,若是姑娘沒罵夠可以繼續,衛某泰然受之!”


    嵐澤扔下一句:“無恥!”便不再理他。


    李羿笑道:“姑娘這是罵夠了?為了給姑娘賠罪,衛某就在這給姑娘唱幾首歌,希望姑娘喜歡。”


    嵐澤捂上耳朵轉過身說道:“我不聽你,你快送我回去!”


    李羿搖頭道:“那怎麽行!這可是我特意為姑娘準備的小型演唱會現場。姑娘不把氣消了,我於心不忍啊。要不等我唱完了,姑娘還沒解氣,衛某讓姑娘打上幾巴掌,再掐幾下?”


    嵐澤轉回身說道:“那你別唱了,讓我打你一頓先出出氣!”


    李羿擺手道:“那可不行,得等我唱完了才能讓姑娘動手!”說著李羿用才氣化出一把吉他挎在身上,他看著斜陽西落笑著開始了彈唱:


    暖陽下 我迎芬芳


    是誰家的姑娘


    我來在城南的樹林中 正撫琴奏憂傷


    林中有一位俏姑娘   長得是真漂亮


    我看也沒人在你身旁 就想要耍流氓


    姑娘看得我心蕩漾   像小鹿在亂撞


    你卻說早已有了情郎 著實讓我失望


    風華模樣


    你落落大方


    笑看夕陽


    我為你歌唱


    嵐澤姑娘


    你的芬芳


    我把你放心上


    刻在了我胸膛


    嵐澤姑娘


    你的憂傷


    我把你放心房


    不想讓你流浪


    李羿嬉皮笑臉地唱完這一曲,見嵐澤也不買賬,咳了咳說道:“剛才不過是為了緩解一下氣氛逗你玩的,現在我可要好好唱了啊!”


    嵐澤下巴一揚冷哼一聲,而李羿則是認真起來,拿出了看家本領。


    總有幾段舊愛曇花一刹芬芳


    換幾人劃過夢的中央


    每次揮手間 總留一抹惆悵


    拚湊填滿半生浮想


    不屑誰說情過緣盡 有多荒涼


    忘乎所以間愛的癡狂


    一別兩寬 細數曾幾過往


    夢中你還如當初模樣


    早知驚鴻一場 何必情深一往


    昨日人去樓空淚微涼


    道不盡緣本無常 情如風過水淌


    紅塵難逃幾次人瘦花黃


    早知舊夢一場 莫歎心如水涼


    冬去春回花又滿山崗


    誰不是陣陣感傷 悟出感歎兩行


    他日總有某人一世情長


    他日總有某人一世情長


    這一曲唱完,嵐澤略有緩和,於是李羿趁熱打鐵,想著嵐澤一定很思念她的情郎於是再唱一曲《莫問歸期》:


    藏進心口的刺 不枉尋 也如此


    沉默有時


    最後因你放肆


    濃墨難沾心事 寒夜怎寄相思


    沉默有時 念想有時


    誰訣別相思成疾莫問天涯 也莫問歸期


    怎奈何無人了解 情斷之時冷暖自知


    誰訣別相思成疾莫問天涯 也莫問歸期


    怎奈何無人了解 我心思


    這一曲總算是唱到了嵐澤的心坎裏,她倚坐在樹下,看著李羿彈唱,眼神中開始出現一絲迷茫。李羿看到嵐澤的變化,一鼓作氣再唱一首《大天蓬》:


    美人不是凡胎生 應是仙器靈長成


    既然你是神兵  為何比我更多情


    深深傷的卻是你 六曜五星配紅妝


    此生雖短情意長 惹得天怒地也惱


    人間再無紅顏笑 留一半相思上大道


    怕什麽天道輪回 什麽魄散魂飛


    若沒有你那才叫可悲


    怕什麽西行無歸 什麽事與願違


    這一世換我護你一對


    這一世換我護你一對


    一曲唱罷,嵐澤已是聽了進去,雙手拄在膝蓋上托著下巴看著李羿問道:“沒啦?”


    李羿撓頭道:“有是有,但也不知嵐澤姑娘喜不喜歡啊?”


    嵐澤歎出一口氣說道:“若是還有你便再唱吧,以前都是歌姬與人唱曲,今天難得有衛公子單獨唱於我聽,怕是以後也沒機會了。”


    李羿笑道:“若是姑娘喜歡,衛某當真願意時常唱於姑娘聽啊。”


    嵐澤冷聲道:“你唱不唱了,不唱便送我回去!”


    李羿連忙說道:“唱,唱,唱,不過是最後一首了啊,我隻準備了這麽幾首,若是姑娘喜歡,下次可以多準備些。”


    嵐澤白眼:“別廢話,隻管唱!”


    李羿點頭稱善,於是再次開嗓,這是最後一曲《孤城》:


    入深秋 未相擁 明月天涯故人遊


    琴聲瀟瀟難解我心中憂愁


    再回首 故人走 落葉紛飛淚不休


    彈奏一曲愛恨歎江湖悠悠


    望天涯 了牽掛 一念寸土一年華


    落葉深秋未見故人的臉頰


    夢中花 不見她 半生又折柳攀花


    別過天涯西風落日落風沙


    月照入心頭 世間的愛恨情仇


    漂泊天涯回首懷念她眼眸


    獨醉相思愁 幾時休 誰為你停留


    落葉隨風飄落花落花深秋


    沉醉在夢中 夢醒愛悄然落空


    別離夢中故人不能再相擁


    秋後的寒風 夢醒後


    荒涼的孤城 漫天殤雪飄落在我的心中


    這一座孤城 昔日不過一場夢


    隻是偶爾想他時還會心痛


    誰用這一生 去等候


    無盡的相逢 醉在孤城之中心慢慢落空


    月照入心頭 世間的愛恨情仇


    漂泊天涯回首懷念她眼眸


    獨醉相思愁 幾時休 誰為你停留


    落葉隨風飄落花落花深秋


    沉醉在夢中 夢醒愛悄然落空


    別離夢中故人不能再相擁


    秋後的寒風 夢醒後


    荒涼的孤城 漫天殤雪飄落在我的心中


    這回唱完,李羿觀察著嵐澤的反應,那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八成是在想情郎,李羿獨自坐到了旁邊的樹下,然後慢慢將才氣收進體內,生怕打擾美人的思緒。


    待李羿吸納完才氣,揮手撤掉了結界,一陣寒風吹來,瞬間打透嵐澤的衣裙,她穿得可是半袖紗衣,不自覺打了個冷顫,李羿立刻從麻布袋裏取出一件厚袍披在她身上。


    嵐澤裹著袍子抬頭看向李羿問道:“不送我回去麽?”


    李羿行禮道:“自然是要送回去的。不過,為了能與姑娘多待一會兒,衛某想走回去,不知姑娘可願意?”


    嵐澤站起身沒有回話隻是邁開步子,李羿笑著跟上。一路上他也沒閑著,各種花言巧語和小笑話逗嵐澤開心,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竹青閣門外。


    嵐澤抬頭看著竹青閣的牌匾說道:“這麽快就走到了,許久沒有走這麽遠的路了。”


    李羿笑道:“是啊,衛某也許久沒與人這樣閑聊了。”


    嵐澤打量著李羿問道:“你這麽會哄女人開心,能說會唱的,怎麽看也不像是沒人陪你閑聊的人,為什麽特意來尋我?”


    李羿答道:“沒什麽,與你聊天會輕鬆些,我並不喜歡那些大戶人家的千金,她們背後牽扯了太多東西,與她們聊天還要思索一番,並不自在。不像你,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完全不用在意。”


    嵐澤露出一絲淺笑,脫去袍子交還給李羿說道:“公子可還要上樓坐坐?”


    李羿搖頭道:“不上去了,正經的話都聊完了,再聊就該是不正經的了,怕姑娘嫌棄。”


    嵐澤輕哼一聲步入屋中無視了李羿的行禮,後者笑著起身打道回府。嵐澤來到二樓推開窗看著街上李羿的背影口中哼唱著那首《莫問歸期》……


    李羿回到自己的院中,末白迎了上來傳音道:“項英在等你!看樣子心情不太好。”


    李羿笑道:“許是被我一招製伏不太開心吧。”


    來到正廳項英立於當中,李羿行禮道:“項英大哥,來此何事?”


    項英轉過身抱拳還禮,然後自己坐下。


    李羿心想:你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啊,雖說這是你項家的宅子,好歹也是我在住,連招呼都不打就這麽坐下了?粗鄙武夫!


    項英伸手示意李羿也坐下,後者無奈地坐到一旁。


    項英說道:“我聽說三娘反對你與瑩妹的婚事,這事你不能怪三娘。”


    李羿擺手道:“項兄若是為此事而來,大可不必,伯母是為項瑩好,我當然理解。”


    項英深吸一口氣說道:“罷了,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直說了吧。之前一戰你以劍意傳話於我到底何意?為何說若不撤兵,我大哥必將死於魏境!”


    李羿笑道:“原來是為這件事啊,難道項兄真想不明白?”


    “你是擔心北魏切斷我軍退路然後圍攻申息軍是嘛?”


    “項兄不擔心這種事?”


    “太子不會傻到被圍,更不會死守一處,若是退路被斷自然可以深入西域,與北魏周旋啊!”


    “那項兄是異想天開了,西域現在雖不能說是寸草不生,但也絕無養活十萬大軍的能力。


    那裏剛剛經曆一場浩劫,別說牛羊馬匹,就連人都是十不存一,大軍進入草原那隻能被活活餓死。”


    “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從草原來,這事還能有假?再者馬上入冬,項兄覺得若是切斷了補給,將士們可有棉衣過冬啊?草原的冬天可是寒風凜凜啊。”


    “這點你可說錯了,申息軍過冬的準備還是很充奮的,大軍所帶糧草輜重是按半年為時限準備的,就算被圍隻要撐過了冬天,還可以改道夷州歸蜀。”


    李羿聽到這句話瞬間想到一件事,夷州!對就是夷州!楚王的後手就是夷州,夷州可以直達敦煌城!而那些販賣人口還有巫蠱教的人都是從夷州到達的敦煌城!


    那麽巫蠱教的高手,必然是去攻打夷州或者用蠱術控製了夷人的首領,如果真是這樣,敦煌城會有危險。


    若是夷人派兵救援,先攻敦煌再往瓜州,那熊柱就能帶著申息軍退回西楚!當務之急是得確認一下我的判斷!


    “夷州人會讓太子借道嘛?我看未必吧,大楚與夷人常有衝突,近年來大大小小也有幾十次衝突,雖說規模都不大,但危難時刻怕是不會出手相助吧。”


    “是啊,就算是從夷州方向突圍,太子想把申息軍主力全帶回來怕是難啊,但至少能保住精銳,不過也不會像你說的那樣!”


    李羿沉思片刻問道:“若是李羿在敦煌城出現,情況是不是會有所變化?”


    “李羿?他怎麽會在敦煌?”


    “據我所知他人就在西域,雖然我沒見到他,但是這點應該不會有錯,若是他帶領西域羌狄兩族的聯軍守衛敦煌,項兄覺得太子可還有機會改道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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