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李羿一行人混入顧部潛伏在了敦煌城外,那麽接下來李羿又會如何行動呢?讓我們一起往下看。


    這天顧周帶著顧庭和寶珠法螺去拜見梁渠義,三人在大門口看到了通緝李羿一行人的告示,他們沒有作聲,繼續往裏走。來到城主府會客廳,見到了梁渠義三兄弟,顧周送上拜禮,隨後講出了自己的訴求。


    梁渠義聽完,搖頭歎息道:“顧族長,你這種情況並非特例,我們從草原逃出來的時候也都經曆過,我正是一路收攏殘部才有這麽多人馬的。不瞞你說,當初我也像你一樣,找狄醜求助,懇求他收留我們,但被他拒絕了。為了族人,我被迫與之交手,還殺了他,這才當上這敦煌城主。


    可當上這城主之後,我才知道他的難處,敦煌城最缺的就是糧食啊,想養活這一城十幾萬人,我不得不幹些違背良心的事,甚至要和鎮北軍做買賣,出高價從他們那裏買糧。


    顧族長,聽說你之前常去瓜州采買,不如這樣,隻要你能幫我從瓜州買來低價的糧食,我就同意你在敦煌城周邊招募人馬,你看如何?”


    顧周為難道:“其實我就去瓜州采買過兩次,隻不過聽說北魏好像對敦煌城有所圖謀,之前還有攻打敦煌城的傳聞,這時去買糧食,隻怕沒那麽容易吧?”


    石英說道:“沒錯,之前北魏的虎賁軍確實在敦煌周邊出現過,不過他們才一萬人不足為慮,而且有消息說他們去奇襲了吐穀渾,慘勝而歸,現在已經無力再戰了。”


    顧庭疑惑道:“既然他們已經無力再戰,為何這敦煌城的守備更加嚴密了呢?”


    鐵馬冷聲道:“這是為了防備那個李羿,那小子確實有點本事,還詭計多端。上次竟然假扮成什麽王子,想行刺大哥,我們擔心他又使什麽手段,這才加強守備。”


    寶珠法螺問道:“梁城主,我想知道若是顧族長沒辦法從瓜州買到低價的糧食,又當如何?”


    此言一出,顧周大為不解,梁渠義都沒把話說絕,怎麽寶珠阿姨卻主動發問了呢?


    梁渠義問道:“顧族長,這位是?”


    “寶珠法螺,骨力部族長的妻子,她帶著兒子逃回草原,現在跟我們一起放牧。”


    “骨力部?那個好大喜功,想憑借手上那兩千人去劫掠北魏城鎮的骨力帕什裏?雖然沒見過他本人,但聽天火提起過他。”


    寶珠法螺一聽立刻問道:“你見過天火?他在哪?他也跟著拜火教的祭司去天山了嘛?”


    鐵馬搖頭道:“哼,那小子就像是草原上的兔子,跑的比誰都快!祭司剛說要召集各部商議協助大祭司封印永夜魔的事,他就就帶著族人連夜跑了。”


    寶珠法螺追問道:“跑了?跑去哪了?你們可曾見過他?”


    石英答道:“自然是見過,他還和我們同行過一段,現在應該在狄力部那邊待著,估計日子也不會好過,我們分開時,他那一部也就剩下不到一千人了。”


    “狄力部,好,隻要知道他在哪就可以了!”


    “怎麽?你是想帶著兒子去投奔他?”


    “投奔?哼,先找到他再說!梁城主,你還沒說若是買不來糧該怎麽辦呢。”


    “若是買不來低價糧,你們怎麽吸納別族我不管,但購買鐵器和馬匹肯定是不行的。”梁渠義的想法很簡單,沒有糧食和武器你招再多人也沒用。


    回去的路上,寶珠法螺拜托顧周和顧庭隱瞞天火的下落,理由自然是兒子太小,若讓他知道此事,怕是沒法安心待在顧部了。顧周和顧庭也明白寶珠阿姨是為了魏略好,自然就答應了下來。


    回到顧部,顧周把情況一說,李羿摸著下巴說道:“想不到鎮北軍竟然在瓜州幹起副業來了,難怪他們不願攻取敦煌。誒,顧周兄弟你之前去瓜州采買,也是和鎮北軍的人打交道吧?”


    “這是自然,在你們魏國邊境糧食都是限購的,想要大量采購隻能從邊軍手裏買,他們會把陳糧按軍糧的價再高出一些價錢賣給我們,從中取利的大有人在,各城各鎮都有。”


    李羿點頭道:“那好,明天咱們就去瓜州辦這事,梁渠義要多少糧食?”


    “十萬石!”


    “十萬石,這怎麽可能!瓜州守軍才兩萬人,屯糧也不過……”李羿猛一回頭,正色道:“他這是在試探你!顧周你現在就去找梁渠義,告訴他十萬石肯定沒有,能有多少要去瓜州問過才知道。讓他給你五天時間回複!快去,不然顧部危矣!”


    寶珠法螺這才反應過來,立刻陪著顧周去找梁渠義,他們剛出營寨沒多遠就看到梁渠義帶著大隊人馬開來了。


    顧周立刻上前問道:“梁城主,帶著這麽多人馬奔著我顧部來幹嘛?”


    梁渠義冷聲道:“顧族長,你這是要去幹嘛?”


    顧周答道:“我正要找梁城主,我想了想十萬石的糧草肯定買不到,能買到多少得等我去瓜州問過才知道。請給我五天時間,五天後我給城主一個答複。”


    “好,那顧族長快去問吧,今天就算一天哦!”梁渠義說完揮了揮手,大隊人馬繼續前行。


    寶珠法螺喝道:“梁城主您這是幹嘛?”


    “自然是去顧部看看,我怕有北魏奸細潛藏在顧部。顧族長你放心,隻要你顧部沒有北魏奸細,我保證你族人的安全。”


    梁渠義帶著人馬闖進顧部營地,就四處找人,但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沒有發現李羿一行人。梁渠義又把顧部所有人都集中在了一起,掃視過眾人,他高聲問道:“你們可有人見過魏人?特別是北魏的那個李羿,若是見過說出來,我這有賞銀!”


    一個孩子舉起手來,正是虎頭,他們現在算是骨力部的人了,隻不過和顧部生活在一起,由阿伊塔吉照顧。虎頭高聲道:“我見過魏人!”


    梁渠義驚訝道:“哦,你見過魏人,哪個魏人?”


    “一個姓李的!他和他的同夥殺了郭拐子的手下,把我們送到了城外的開岩寺,想讓我們當和尚!我們不願意就逃了出來,被他們收留,才會在這。”


    石英點頭道:“大哥,他說的沒錯就是李羿!要不要去開岩寺搜搜?”


    梁渠義點了點頭,對顧周抱拳行禮道:“我們也是為了確保安全,冒犯之處,還請顧族長見諒。咱們的約定還有效,顧族長大可以放心地去瓜州辦事,你的族人由我幫你照顧,保證不會有事!


    留下兩百人保護顧部,其他人跟我走!顧族長,那咱們一起走?你去瓜州辦事,我們去開岩寺。”梁渠義的口吻不容置疑,顧周看向寶珠法螺,後者點了點頭。


    於是乎,顧周和梁渠義等人離開顧部,顧庭和寶珠法螺留在了營地。梁渠義還特意派了三個人陪顧周一起去瓜州城,說是保護,實則是監視。


    梁渠義留下的兩百人就在營地外圍搭起了帳篷用於監視,好在對他們的生活也沒太大影響。寶珠法螺四處找也沒找到魏略和魏陣,正在焦急之時,月華的姐妹阿米娜來到她身旁低聲道:“寶珠阿姨放心,李公子帶他們走了,去了瓜州。”


    話說李羿一行人在梁渠義的人馬趕到之前就離開了顧部,為了趕時間,李羿帶著張彪禦劍疾行,他得先行布置,還不能讓梁渠義的人看出破綻。


    李羿直接衝進了瓜州守將郭衝的府邸,找到這位戍邊大將他直接喝道:“好你個郭衝!邊境守鎮糧食乃是明令限購之物,你竟然縱容手下販賣,你可知罪!”


    這郭衝好歹也是邊鎮守將萬夫之長,自然不會被李羿這一兩句話嚇到,他正色道:“李羿,本將敬你隻因你本領高強!你現在無官無職,更無權管本將,你衝進本將府邸,如此狂悖,就不怕本將治你的罪嘛!”


    李羿回了一聲嗬嗬,然後從麻布袋裏取出一道聖旨遞了過去,郭衝打開一看,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原因很簡單,聖旨的意思就一個,委派李羿到西北巡視,有先斬後奏之權!


    這道聖旨自然是假的,哪怕是真實的曆史中也從未出現過先斬後奏這四個字,從宋朝出現的真正意義上的尚方寶劍開始,雖然真的有特權,但也隻是身份的象征,幾乎沒人真的用過。


    李羿可不在乎什麽偽造聖旨的罪過,這就是仗著自己和皇帝關係好,換成別人誰敢這麽幹?


    郭衝把聖旨交還給李羿換上一臉諂媚道:“誒,李大人!你說這個事我是真不知情啊!但你放心,我一定將此事查明,給你一個交代!”


    李羿擺手笑道:“郭將軍誤會了!不瞞你說李某並不是來斷你財路的,而是來找郭將軍幫忙的!”


    “幫忙,什麽意思?”


    李羿把事情一說,郭衝笑道:“李老弟,你看你這既然是掙錢的買賣,你有心分一杯羹你就直說嘛!何必拿道聖旨出來嚇唬我呢!”


    “哎,不拿聖旨出來,隻怕郭將軍未必肯幫忙啊!不過郭將軍放心,這筆買賣我分文不取,隻要最後運糧的時候把鎮北軍的人換成虎賁軍就行。”


    “換成虎賁軍?嘶,你這是想引蛇出洞?”


    “郭將軍聰明,隻是不知這次能搞到多少糧食啊?”


    “你要多少啊?”


    “這話說的,我要十萬石你也得有算呐!”


    “十萬石,也可以,不過得多等幾天。”


    “十萬石都有!你哪來這麽多的糧食?”


    “額,自然是通過宇文家的門路了,他們掌管大魏錢糧,除了他們誰能在各地收糧,再運到邊鎮來賣啊。”


    “臥槽,難怪這宇文家財大氣粗,來錢的路子還真多。”


    “哎,李羿兄弟你可說了不能斷了我們邊軍的財路啊!”


    “郭大哥放心,我不光不會斷了你們的財路,還要幫你們把這來錢的道再拓寬一些呢!這樣你先找他們要一萬石,通過你的門路賣給顧部的顧周,價格稍低些,比賣給梁渠義的低就行……”


    當顧周和梁渠義的手下來到瓜州城,張彪早就盯上了他們,在一番關照和討價還價之後,敲定了這筆一萬石糧草的訂單,雙方約定三日後的午夜進行交易。顧周回到敦煌跟梁渠義說完,有他的人跟著也就沒有懷疑。


    到了交易的時間,梁渠義和鐵馬率領五千人馬出城來到了約定地點,驗糧結束正要要交錢。梁渠義讓手下抬出一箱銀子交到魏軍領隊的手上,對方伸出一隻手笑道:“梁城主合作愉快!”


    說這話的不是旁人,正是李羿!隻見他摘下頭盔笑道:“梁城主,鐵馬大哥,咱們去那邊聊聊?”唰的一聲,言出法隨直接將三人傳送到了無人區,而這邊的虎賁軍在劉循的指揮下也開始動手了!


    先說李羿那邊,梁渠義和鐵馬聯手開攻,斷金斧長而重,旨在破防;斬馬刀快且銳,重在殺傷。李羿雙手合十,念動金剛咒,喚出十臂金輪不動明王法相與之對戰。


    雖然這兩位配合默契,但卻未能給李羿造成任何傷害,唯有梁渠義的斷金斧偶爾能憑借勢大力沉的一擊,將李羿擊退數丈。


    三十幾個回合之後,李羿已經摸清了二人的套路,隨即收回不動明王法相,使出金剛神功說道:“你們二人的實力正適合我試試新招!”說完他以佛法化氣,使出百獸拳與二人肉搏。


    李羿的輕視激怒了二人,他們燃燒起精血,開始搏殺。而李羿這邊沒了手臂數量上的優勢,又沒有兵器加持顯然是抗不住的,但見:


    刀斧交錯刃未翻,拳腳縱橫甲已殘。


    斷金之器凶相露,斬馬寒光雙臂擔。


    佛性使然金剛在,默誦經文心自安。


    怎奈二人精血燃,縱是三修亦犯難。


    梁渠義和鐵馬在燃燒了三分之一的精血之後,將李羿拖入苦戰,但燃燒三分之一的精血也就意味著此生再無晉升的可能,而李羿被二人打了一套連招直接擊飛,梁渠義與鐵馬對視一眼轉身就跑。


    李羿見狀立刻用言出法隨攔在了梁渠義身前,手掐法印,喝道:“封靈鎖!”鐵索從梁渠義腳下升起,將他捆了個結實。


    鐵馬見狀,立刻揮刀攻向李羿,試圖解救兄長。然而這次的單打獨鬥他可沒有占到一點便宜,李羿的百獸拳,時虎時鶴,時蛇時鷹,打得鐵馬毫無還手之力。


    梁渠義高聲道:“二弟別打了,快走!你不是他的對手!”


    鐵馬一邊挨揍一邊說道:“我怎能棄大哥而去!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李羿嗬嗬一笑,使出一招鐵山靠,直接震傷了鐵馬的內髒並將他擊飛。鐵馬落在地上,跪倒在了梁渠義麵前,而李羿用佛門龍爪手捏著鐵馬的頭顱。


    梁渠義喝道:“李羿!你放了我二弟!你要我幹什麽我都答應你!”


    李羿搖頭笑道:“梁城主,我若讓你獻出敦煌城,你會答應嘛?”


    梁渠義答道:“當然答應,隻要你放過我們,明天我就帶著我的族人走,敦煌城給你便是!”


    李羿點頭道:“看來這會兒,你確實沒有被蠱蟲控製。既然你們兄弟情義深重,鐵馬你看好了,你們三兄弟都被西楚利用了!於久,張彪,出來吧,給梁城主拔蠱!”


    張彪將梁渠義按在地上,因為被封靈鎖鎖住了手腳,梁渠義也沒法反抗,張彪劃開他的後頸,於久迅速取出蠱蟲。因為拔蠱的經驗積累了不少,這次於久把針插在了蠱蟲腹部,使得蠱蟲能夠存活更長時間。


    當李羿用天魂之力幫梁渠義的傷口愈合,助他恢複意識之後,梁渠義看著眼前正在蹬腿蛄蛹的蠱蟲,用憤恨中帶著驚歎的口吻說道:“這是……這就是蠱蟲?西楚巫蠱教的蠱蟲!我是什麽時候中的蠱?”


    “什麽時候中蠱不得而知,但我知道此蠱名為氣斷,用它控製你的就是蜀錦莊的掌櫃黎蛹。你自己都沒意識到這麽長時間,一直帶著兄弟在替西楚賣命,這就是楚人的手段。梁城主若想知道更多細節,隻要找黎蛹一問便知。”


    李羿把黎蛹交代的事說給了二人聽,西楚拿下吐穀渾之後,便要染指西域,說話間李羿已幫鐵馬治愈了內傷,後者與梁渠義向李羿行禮道謝。


    李羿伸手將二人扶起,正色道:“梁城主,你可是草原上的英雄,竟淪為了西楚的傀儡,想來心中必有怒火。現在梁城主已經擺脫了蠱蟲的控製,接下來是不是該找西楚的人聊聊了?”


    梁渠義憤恨道:“沒錯,是該找西楚的那幫人算算賬了!”


    李羿笑道:“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梁城主可願……”


    “願聽其詳!”


    待到李羿帶著梁渠義和鐵馬回來,劉循已經收拾了梁渠義帶來的五千人,雖然也有死傷,但已經把傷亡降到最低了。


    交流過後,劉循帶著虎賁軍和銀子回到了瓜州,鐵馬先行一步回城,而李羿則是跟著梁渠義連同大部隊一同返回敦煌城。進城前,梁渠義親手撕下了城門口通緝李羿的告示。


    城主府中,黎蛹和另外幾位蠱師已經在等梁渠義了,因為鐵馬先行一步回城,就是通知他們說已經抓到李羿了。


    黎蛹與其他幾位蠱師商議的結果就是先給李羿下蠱,因為李羿是三修,他們也沒對付過,所以得幾位蠱師見到本人之後一起想辦法。至於李羿最後是殺是留,那就得等向太子稟報之後再做決斷。


    黎蛹此舉自然是有私心的,首先他也不敢確定,梁渠義是否真能抓住李羿,如果是假的,他把這幾個蠱師都帶到城主府就算立功,畢竟可以讓李羿一網打盡嘛。如果是真的, 那就更要控製李羿,讓他解除自己靈魂上的束縛。


    當梁渠義用鐵索拉著李羿進到會客廳,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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