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江紅玉來到北境草原找到李羿,把崔芷的死訊告訴了他,本就要死的爾朱輝這下肯定死透透的了,那麽接下來李羿會怎麽替崔芷報仇呢?讓我們一起往下看。


    李羿用佛法將自己的歌聲送進了黃泉路之後站起身說道:“你們先回去吧,讓我自己待一會兒,詩雨給紅玉姐安排住處。”


    眾人離去,七絕劍匣飛出,李羿在土包上一邊用靈力磨礪著七絕劍,一邊回憶自己和崔芷的點點滴滴。和夏侯穎不同,李羿和崔芷相處的時間不算少,其間多是歡愉與嬉鬧,但更多的是床上的沒羞沒臊。崔芷也承認自己是個色女,離了男人活不了的那種,好在李羿並不介意這種事。


    李羿回憶著過往,劍匣中喜、怒、哀、懼、愛、惡、欲七劍震顫不止,七情化作劍意源源不斷地注入七絕劍,再加上靈力的磨礪,李羿的劍道更進一層,七把鈍劍全部開刃了!


    這也就意味著,李羿的劍意已經到達了瓶頸,想要突破,就得在劍氣上下功夫了,當劍意與劍氣達到平衡,再去尋找突破瓶頸的方法。


    回憶結束已是紅日西斜傍晚時分,李羿感覺到腹中饑餓,起身找到詩雨,讓她去張羅飯食。一大桌酒菜擺好,李羿又讓百靈去請拓跋紫怡和如雲姐,這一桌人聚到一起,開始吃飯。


    紫怡看出氣氛不太對,又看到雙眼通紅的江紅玉,心裏泛起了嘀咕。這時李羿提起酒杯說道:“第一杯酒,遙祭崔芷。”說完將酒灑在地上,詩雨等人也拿起酒杯灑在地上,紫怡和柳如雲有樣學樣。


    李羿吃了點東西喝了點酒,凝氣化物變出吉他,深情地唱起李宗盛的那首《鬼迷心竅》:


    曾經真的以為人生就這樣了


    平靜的心拒絕再有浪潮


    斬了千次的情絲卻斷不了


    百轉千折它將我圍繞


    有人問我你究竟是哪裏好


    這麽多年我還忘不了


    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


    是鬼迷了心竅也好


    是前世的因緣也好


    然而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夠重回我懷抱


    是命運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這一切已不再重要


    我願意隨你到天涯海角


    雖然歲月總是匆匆的催人老


    雖然情愛總是讓人煩惱


    雖然未來如何不能知道


    現在說再見會不會太早


    李羿的情緒通過他強大的天魂感染著眾人,隨著一首首悲傷的情歌,道道紫氣匯聚,將火燒雲都染成了紫色,天空中悶雷陣陣,電光穿梭於紫雲之間。


    柳如雲抬頭看天,又看向李羿驚訝道:“這雷是你召來的,你現在連這種事也辦的到?”


    紫怡搖疑惑道:“這難道不是要下雨麽?”她話音剛落,雨點落下,但全都打在李羿身上化作紫霧。


    柳如雲驚呼道:“浩然正氣?你這是在把才氣轉化為正氣?你怎麽做到的?”


    李羿收起吉他答道:“浩然正氣和才氣都是天地靈氣的一種存在形式,隻要掌握方法自然可以相互轉化。


    將雷霆之力注入才氣便是正氣,對於三修的我來說這並不算難事,隻不過我也是剛剛領悟到的。先不管這些了,之前交代的事辦的怎麽樣了?”


    拓跋紫怡搖頭道:“自從殺了那幾個士兵,爾朱輝的手下全都認識我了,對我都是恭恭敬敬的,根本不給我找茬的機會。現在他又說跟你喝酒喝傷了身體,


    就更沒辦法針對他了。”


    柳如雲插話道:“倒是有幾個部族酋長來找過我們,送了不少東西,莫名其妙的。”


    “哪幾個部族?”


    尉遲、羽真、是雲、斛律,還有幾個小部族,我忘記名字了,這鮮卑姓氏我哪記的那麽。”


    紫怡說道:“還有赫連和匹婁部,你問這個幹嘛?”


    李羿答道:“太後絕不會無緣無故把你派到這北境來,我和獨孤龍的比試不過是個幌子,讓你安撫這些個部族才是正題!我猜這些個部族都是依附太後的鮮卑部族,這幾天你去找他們,勸說他們把瞞報的領民都報出來。告訴他們幫陛下推行新政就是幫太後,將來少不了他們的好處。”


    柳如雲詫異道:“這事兒你說的算嗎?再說就這些個小部族對新政能有多大幫助。”


    “正因為他們是小部族,瞞報的人少,讓他們起個頭開個先例,陛下大可以既往不咎,給那些瞞報多的部族打個樣,安個心,這領民之事乃是長久之計,不在一時得失,先把現有領民查清,也好減輕朝廷負擔。”


    紫怡點頭道:“那好,這件事明天我們就去試試,但成與不成我可不敢保證。”


    “恩,隻管去吧,爾朱輝不是稱病不出嘛?他想躲,那咱們就斷他後路!”


    三天之後,拓跋俊回複鎮北王請功奏折的聖旨傳到了北境,大概意思就是駁回了鎮北王請求免去獨孤龍一切官職的事,破陣將軍的封號依然保留,另封獨孤玉為三品破虜將軍,任其為鎮北軍黑甲營主將,最關鍵的就是答應了獨孤榮讓二子世襲罔替的請求。


    另外黑甲營所有將士官升一品,犒賞鎮北軍的金銀絲綢,還有慕容行台和慕容不凡的性命交給鎮北王這種事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鎮北王府大擺宴席進行慶祝,鎮北軍將官,鮮卑舊部和開國勳貴看到獨孤榮如願以償自然都來祝賀,這酒席就擺了三天。


    待到酒席結束之後,拓跋俊的另一道聖旨到了,這次可不是獎賞誰,更多的是恩威並施。原因是尉遲、羽真、是雲、斛律、赫連和匹婁部六部主動上報了之前隱瞞的領民數目,拓跋俊念其功績不予追究,但以後不得再犯,並告知其他部族如果主動上報的同樣可以原諒,但若是被他查出來,那就得好好算算賬了。


    這道聖旨給鮮卑六鎮帶來的衝擊要比之前獎勵鎮北王的那道大得多,一時間鮮卑六鎮暗流湧動。這次換成他爾朱輝坐不住了,他找到自己的手下心腹再次商議。


    爾朱輝破拍著桌案怒道:“拓跋俊這是什麽意思,主動上報既往不咎!你們說說,咱們報是不報?若是不報,李羿可是摸清了咱們的底細,若要找人開刀,咱們爾朱部肯定第一個遭殃!可若是報了,那五千羌騎兵可就藏不住了!拓跋俊要是問下來,又該怎麽回複?”


    “將軍,其他部族也都麵臨著同樣的問題,隻不過咱們有那五千羌騎兵的事,不如再等等,看看其他部族如何選擇,另外也等高歡把兩位少將軍接回來,再問問他的意見。”


    爾朱輝一巴掌拍碎了桌案歎息道:“就他高歡腦子活,點子多,偏偏這個時候他卻不在!也不知他能不能把那個傻小子接回來。”


    有人搖頭歎道:“將軍,隻怕高歡不會回來了吧。”說話的是拓跋慕,他是拓跋皇室的遠親,雖然也姓拓跋但實際上關係並沒有多近。而這個拓跋慕是除了高歡之外,爾朱輝最信任的人了,他與高歡是競爭關係,所以這個時候肯定是要遞上一雙小鞋給高歡的。。


    “你什麽意思?”


    “這重編六鎮領民之事開了口子,之前李羿和將軍說的投名狀一事怕是難有下文了,這便是斷了將軍的退路。拓跋俊那道聖旨說是既往不咎,實際上是釜底抽薪,動搖鮮卑諸部抵抗的決心,這樣一來,即便將軍舉事,會響應將軍的怕是少了許多啊。


    之前拓跋俊又穩住了獨孤榮,現在看來他已經掌握了主動權,問題就是動不動刀了以及什麽時候動刀了。以高歡的頭腦自然看得通透,先前他說去幫將軍接兒子回來,這難道不是借機開溜麽?


    要知道崔芷一事,他處理不當,導致咱們棋差一招,現在更沒了和拓跋俊掰手腕的能力,我真擔心他是提前去投靠拓跋俊了!”


    此言一出,眾人一陣驚歎,爾朱輝擺手道:“高歡不會叛我!我相信他!”


    “將軍,中原人有句話叫人心難測,將軍想想看,高歡參加過葛吳的起義,見風向不對,立刻叛逃至老將軍麾下,這種事他可不是第一次幹了!將軍再想想,他高歡原本就不是咱們鮮卑人!


    他可是中原人,祖上逃難到代州,先帝初期倡導鮮卑化,高歡便給自己取了個賀六渾的鮮卑名。可當先帝倡導中原化時,他立刻改回高歡的名字,這就說明他本就是個首鼠兩端的小人啊!”


    眾人聽完紛紛點頭,連爾朱榮也有些拿不準了。這時拓跋慕又說道:“將軍現在可不是再等了!若要放棄那就抓緊時間解散羌騎營,銷毀證據,然後主動寫奏折請罪。如若不然可得抓緊時間連絡諸部,可別等他們全都靠向了拓跋俊。”


    爾朱輝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不論是降是叛,咱們都得抓緊了,上次讓你們去聯係諸部現在看來是白忙活了,你們再去商量一下,讓他們早作決斷!”


    拓跋慕聽完笑道:“將軍這是打算幹一番大事?”


    “哼,我那五千羌騎兵是藏不住的,若沒這事,我還真想賭一把,但現在我沒資格賭了,還是保命要緊!明早我宴請李羿,你們準備好鐵鎖勁弩,先想辦法把他除掉!”


    正此時,帳外突然傳來李羿的呼喊聲:“爾朱大哥,聽說你病好了,都能召集部下商議要事了,兄弟特意來看看你!”


    爾朱輝立刻緊張起來,示意眾人提前行動,他再拖延李羿一陣。李羿帶著詩雨和月華進營帳,看著一眾將官行禮道:“哎,你們聊完了沒?沒聊完抓緊聊,聊完了抓緊走!”


    “聊完了,聊完了!”


    “快走快走,我新得一曲正要和爾朱大哥共同品鑒呢。”


    李羿驅趕眾人,又把爾朱輝按坐在主位,隨後坐到下手位,笑道:“前幾天爾朱大哥生病不讓人探望,我閑來無事就寫了個小曲編了套劍舞,特來獻給大哥!”


    “哦?既然李老弟都這麽說了,那就有勞弟妹和月華妹妹啦。”


    詩雨點頭坐定,隨即彈奏起那首經典琵琶曲《十麵埋伏》,這首曲子應該不用介紹,旋律和意境大家都了解,總體來說就四個字,扣人心弦。


    除了緊張的琵琶曲,還有月華的劍舞,小妮子的跳的好不好,美不美都另說,但每次揮劍配合歌曲的跌宕起伏,把她的殺意表現得淋漓盡致,就差沒把我要弄死你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與李羿泰然自若的聽歌賞舞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爾朱輝的如坐針氈和忐忑不安。李羿暗暗用自己的靈魂之力不斷給爾朱輝疊加著壓力,像是在疊debuff一樣,一點一點給他上強度。待到這一曲結束,爾朱榮已是滿頭大汗,連座椅的把手都被他捏變形了。


    李羿睜眼看向爾朱輝笑道:“爾朱大哥覺著這一曲如何啊?”


    爾朱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憨笑道:“好好好,這曲真不錯,弟妹彈得好啊!哎,月華妹妹的劍舞也不錯!”


    李羿起身道:“那就好,爾朱大哥病剛好,弟弟就不多打擾,這便告辭了。”說完帶著詩雨和月華離去,突然停身回首莫名其妙地說道:“爾朱大哥已經錯過一次機會,這可是弟弟能給大哥的最後一次機會,千萬別再錯過了。


    對了,弟弟這也是來辭行的,”


    李羿走出營帳看到周圍手握刀柄的一眾將官笑道:“緊張什麽,我就是來給爾朱大哥獻歌獻舞的,若要動手你們也沒機會救他!”說完七絕劍匣飛至,自行打開,匣中七劍震顫,嗡鳴不止。


    眾將官麵對李羿赤裸裸的威脅,隻覺膽戰心寒不敢上前。待李羿離去,隻聽爾朱輝喝道:“欺人太甚!來人呐!”


    眾人衝進大帳,隻見爾朱輝橫眉豎目,滿麵怒容。他掃視一圈之後,拔出腰間佩劍,斬斷身前桌案喝道:“拓跋俊忘恩負義,不念我等將士戍邊之苦,今我欲起勢,爾等可願追隨?”


    眾人齊齊稱願,爾朱輝點頭道:“好,點齊所部兵馬,配發五日糧草,咱們先回爾朱本部收攏部眾,明日起兵直取上京!”


    拓拔慕驚呼道:“將軍,上京雖無重兵,但城堅牆高,咱們的騎兵不善攻城,若拓跋俊回軍咱們又未能破城恐有腹背受敵之危啊!”


    “不必多慮,拓拔俊一心遷都,無暇北顧,趁他新都未成,舊都空虛,咱們攻下上京,開國自立,恢複鮮卑舊製,六鎮必然聞風來投,自領半壁江山,何愁大事不成!”


    拓拔慕還要勸阻,爾朱輝伸手阻攔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言,按令行事吧!”


    “是!”眾將官領命離去。


    是夜,爾朱輝及其心腹,帶著軍馬場的八千多兵將連夜逃回爾朱部,途中未遇任何阻攔。不放他走,不讓他起兵,不讓他造反,又怎麽殺他呢。


    翌日,爾朱輝興兵三萬發布檄文,以蕭太後穢亂宮闈為由,一路南下沿途召集各部共同起勢,兵出冀州已增至五萬人,攜領民,流民二十萬餘,號稱大軍五十萬,直逼上京。


    然而這大隊人馬卻被攔在了雁門關外,守關大將賀拔峰,憑關據守,三日未讓爾朱輝的人馬前進一步。


    那麽鎮北王在幹嘛呢?他要安撫六鎮並且防備匈奴犯邊,所以他帶著鎮北軍嫡係部隊鎮守邊境,隻命獨孤玉率領休整後的黑甲營出兵。與獨孤玉一起出兵的還有投效太後的鮮卑六部,聯軍一萬夾擊爾朱輝。


    與此同時,另一支部隊由上京出發,同樣是一萬人,領兵之人竟然是爾朱輝的心腹高歡!


    當這三支部隊形成合圍,爾朱輝收容的流民自然是一哄而散,領民毫無戰力,真正難對付的隻有爾朱輝自己帶出來的那支橫掃西北草原的兩萬部眾。


    不過高歡了解他們,玩了一手心理戰,分化招降爾朱輝的部下,收編他的領民,不斷蠶食爾朱輝的人馬。半月之後,連打帶召,爾朱輝隻剩下萬餘人馬退至北境。獨孤玉的聯軍和高歡的部隊從兩翼夾擊最終剿滅了爾朱輝的殘部。


    至此,爾朱輝的叛亂曆時不到一月就被平定,並未給北魏帶來多大影響,連史書上也隻有寥寥數字,大興五年,爾朱部叛亂,一月而定。


    值得一說的隻有兩件事,先說說爾朱輝之死。決戰那天,李羿背著七絕劍匣直接衝入爾朱大營,兩丈高的不動明王法相掀翻大帳拽著爾朱輝就飛出了戰場。


    高歡見狀問向獨孤玉:“小王爺,爾朱輝被李羿帶走不要緊嘛?那可是頭功啊。”


    獨孤玉笑道:“不要緊,修緣才不會在意這點功勞,待他把爾朱輝殺掉,自然會把屍首送回來,這個頭功歸你。本來你收攏爾朱舊部功勞就最大,我不和你爭!”


    高歡行禮道:“那就多謝小王爺了!”


    話說這爾朱輝和李羿過招其實沒什麽好講的,七絕劍出,隻幾招功夫便挑斷了爾朱輝的手筋腳筋。之後李羿把爾朱輝拖到了月華麵前,伸手把怒劍遞給她。月華接過怒劍,借著李羿的劍意,叫喊著砍向爾朱輝,恨不得在他身上捅出一萬個血窟窿。


    待到月華再也揮不動劍,李羿伸手摟住滿身血跡的月華安慰道:“好了,好了,把劍給我吧。詩雨,帶月華回去好好洗洗。”


    當李羿把爾朱輝血肉模糊的屍體丟到獨孤玉的營帳前,他們差點都沒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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