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李羿和獨孤龍認認真真地打了一架,並且點破了武道三品不滅之軀的秘密,幫助獨孤龍找到了晉升超凡境的契機。他還讓獨孤玉集結黑甲營,準備出征,那接下來的故事會如何發展呢?讓我們一起往下看。


    下午,李羿還在休養,鎮北王獨孤榮親自來訪,人未至聲先到:“啊呀,修緣賢侄,修緣賢侄啊!快快快,把東西都搬進去!小心著點!”


    進帳之後直接走到床邊關切道:“哎,修緣賢侄啊,玉兒把事情都跟本王說了,你說你幫了我們獨孤家這麽多的忙,本王都不知該怎麽表示了!”


    李羿坐起身,揮手示意他人離去,獨孤榮正色道:“你們都出去守著吧,本王與李樂府有正事要談。”鎮北軍親衛領命離去,守在帳外,不讓任何人靠近。


    李羿問道:“陛下的心意,王爺明白了?”


    獨孤榮正色道:“不瞞賢侄啊,明是明白了一些,但還沒全明白,不然本王也不會親自來看賢侄你啊。”


    李羿伸手示意獨孤榮有話直說,後者笑道:“上次陛下推行科舉製,賢侄說不會對鎮北軍的將士有影響,但這次可不一樣了。陛下要重編六鎮,這牽連的人可就太多了!不說別人,本王手下的將校多是領民酋長,他們至少管著上萬人,這一動領民,他們若是鬧起來本王也壓不住啊。”


    李羿擺手道:“王爺看來是誤會了,陛下重編領民隻是想確定一下鮮卑六鎮的人口和戰力。不用我說,王爺肯定比誰都清楚,鮮卑六部這些個酋長,大多還兼任部族族長,這族人的數目和財產朝廷不會過問,他們便把領民編入部族。


    這裏瞞報了多少人,隻怕連王爺都不知道吧。我給王爺報個數字,僅是敕勒川這一鎮,瞞報人數就在十萬上下,以此類推,六鎮就是六十萬左右,按十人養一兵算來,這可就能養活六萬鎮北軍。


    鎮北軍的規模是十七萬,除了屯田自給,放牧養馬,朝廷每年還要給鎮北軍另外支付大筆的軍費。當然了,像軍械維護更新這種費用理當由朝廷來出,可這麽多年來,鎮北軍在北境從草原擄掠來的財物和奴隸,除了少數女奴被送到了教坊司,其他的朝廷是一樣也沒看到。


    這鮮卑舊部和開國勳貴們不能隻顧著自己的部族添丁進口,不管朝廷的死活啊!王爺您說是不?”


    獨孤榮擺手道:“賢侄,這件事你有所不知,這可是太後與他們定下的規矩,搶來的女人、奴隸和財務都歸各部所有,隻有這樣那些狼崽子們才能在戰場上玩命!”


    李羿笑道:“那時陛下還小,沒有親政,太後為了穩固朝局自然要給那些手握重兵的鮮卑舊部,開國勳貴一些特權。但現在陛下親政,四境安穩,有些權利該收還是得收啊,不然朝廷怎麽遷都,怎麽南征啊,怎麽一統天下啊?”


    獨孤榮搖頭笑道:“陛下年少有為,又有雄心壯誌,那是好事,但總不能拿我們這些老家夥開刀啊。之前一刀幾乎給宇文家來了個腰斬,現在這是想割我獨孤家的肉,這麽幹可不厚道啊。”


    李羿疑惑道:“王爺的意思是獨孤家打算和鮮卑舊部與開國勳貴共進退了?”


    獨孤榮正色道:“我獨孤一族既不是鮮卑舊部,更不是開國勳貴,但我們世受皇恩,一心隻想著替陛下替朝廷守衛北境,沒有人比我們獨孤家更不願意看到北境出亂子。這要亂了,匈奴人若是借機犯邊,別說我獨孤一族,整個大魏都有覆滅的危險!”


    “最大的敵人不在外麵,永遠都在我們內部,貪汙腐敗,朋黨之爭,皇權之爭,這才是最危險的,區區匈奴不足為慮。”


    “修緣這話說的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之前我與玉兄打賭,這次我再與王爺打個賭如何?”


    “賭什麽?”


    “王爺覺著匈奴王庭哪支部隊最難纏,或者王爺最恨哪支部隊。我與玉兄定好七天後率領黑甲營北擊匈奴,正好就去把那支部隊的主將還有軍旗給王爺帶回來。”


    獨孤榮問道:“賢侄打算賭什麽?“


    ”北境現在隨時都有發生叛亂的可能,希望王爺早做準備,替陛下把傷亡降到最低。”


    獨孤榮立刻問道:“陛下要敲山震虎!你打算拿誰開刀?”


    “爾朱部從西域搶來了兩萬多的奴隸,全都編入了他自己的部族,還建立了一支五千人的羌騎營,連軍馬都是從這裏調撥的,拿朝廷的錢和馬養自己的兵,他要幹嘛?


    這種情況在鮮卑六鎮可不少見,隻不過他的人馬是最多的。不拿他開刀,難道還等他準備周全起兵造反了再收拾他麽?”


    見獨孤榮麵露難色,李羿笑道:“王爺放心,龍大哥雖然走了,但我不是在麽,他爾朱輝再能打,在我看來不過是插標賣首而已。”


    獨孤榮沉思片刻說道:“你若輸了,又當如何?”


    “滾回上京,從此北境之事與我無關。”


    “好!本王跟你打這個賭!你若是能把匈奴王庭先鋒大營的軍旗還有慕容行台和慕容不凡的腦袋帶回來,我就願賭服輸,幫你對付爾朱輝!”


    李羿抱拳行禮道:“那就多謝王爺,另外,我去漠北的時候還請王爺將我的家眷接到王府好生照看,她們住不慣帳篷。”李羿的本意並不是讓獨孤榮照顧自己的家眷,而是把她們當作人質放在王府讓鎮北王安心,畢竟自己可是要帶走他鎮北軍最精銳的黑甲營和他的世子獨孤玉。


    獨孤榮笑道:“賢侄放心,你的家眷本王一定會照顧好的。”


    七日之後,黑甲營集結,獨孤玉看著幾十車的糧草輜重,問向李羿:“帶著這麽多的輜重車,行軍太慢,你打算怎麽長途奔襲?”


    李羿笑道:“誰說我要帶輜重車了,每人隻帶三天的口糧,剩下的輜重我來拿。”說完他便走到輜重車隊旁,一車一車的往麻布袋裏裝。


    這可把獨孤玉看懵了,連忙問道:“修緣你這麻布袋竟然是法寶?”


    李羿一邊裝一邊笑道:“沒有點手段怎麽敢攬這種活啊!行啦,糧草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是水,要穿越沙漠沒水可不行。”


    說著李羿禦劍而走,來到敕勒河岸邊,念動咒語,將麻布袋擲於水中,但見下遊水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一切準備妥當,李羿回到黑甲營,與詩雨等人告別之後,隨著黑甲營五千重騎兵向北而行。


    北魏與匈奴沒有明確的邊境線,沙漠便是兩國天然的分界線,魏人稱之為沙塞。北魏和匈奴的邊境共有四座沙塞,沙塞之間設有軍鎮,也就是鮮卑六鎮中最前沿的三鎮。


    既然要奇襲匈奴王庭,自然不能走那三鎮,好在他帶的水夠多,穿越沙漠並不算難事。來的路上李羿已經跟獨孤玉商量好了,為了達到奇襲的目的,這一路不要俘虜,不留活口,不貪財物,兵不卸甲,馬不離鞍,槍不離手,劍不離身,夜不生火,日不起煙。


    就這樣,這支奇襲部隊成功進入了匈奴腹地,現在的問題是匈奴王庭行蹤不定,雖說都知道匈奴王庭常在狼山一帶徘徊,可那裏是匈奴各部的聚集地,人馬眾多,貿然突襲定然是有去無回。所以李羿又承擔起了哨騎的工作,隻不過他這個哨騎沒有馬,隻有劍。趁著夜色,李羿禦劍飛行離開了黑甲重騎。


    正常情況下,修道之人走遠路是不會選擇禦劍的,因為浪費靈力,但李羿並不在意,一次禦劍兩把。為什麽是兩把呢?因為他自己踩著一把喜劍,另一把愛劍上載著南宮雪,他倆正從高空飛往狼山。


    南宮雪冷聲道:“你再敢讓我感受你那些下作的劍意,我就回去了!”


    李羿笑道:“你自己看,你腳下的是愛劍,哪來的下作?你最多隻能感受到我滿滿的愛意。”


    “哼,看來成了三修之後你都不把我定南軍放在眼裏了。”


    “哎,可不是這麽回事啊,我與拓跋俊有個君子協定,要公平競爭,他不用皇權,我不用才氣,看誰能博得你的芳心。”


    南宮雪輕蔑道:“那你倆怕是要失望了,我沒有芳心,隻有劍心,還是無情劍心。”


    “是嘛?你若對我無情為何會陪我來這匈奴腹地?”


    “我是想試試你的七絕劍,你若死在漠北,我還哪有機會?”


    “我若死了,你就不需要試了啊,天地二宗對戰,我這場直接算你們贏啊。所以你就別騙自己了,愛了就直說嘛,我又不是沒向你表達過愛意。”


    南宮雪踩在愛劍上,自然能夠感受到上麵的劍意,難免受其影響。看著一旁深情的李羿,南宮雪立刻運起無情劍心抵抗李羿的幹擾,這一路李羿都是這般行事的,想搞定南宮雪,她不動情怎麽能行。


    片刻過後,南宮雪終於不再受李羿劍意的影響,恢複冷漠,平靜道:“看來你這七絕劍意也不過如此。對了,你與獨孤龍那一戰怎麽回事,若是用七絕劍你能贏的。”


    “你們天宗的人在看,我若用七絕劍豈不是提前暴露自己的實力?我與龍大哥的這場比試輸贏並不重要,而與天宗的那場卻一定要贏。”


    “為何?”


    “因為我答應了師姐,必須全力以赴。”


    “單逸靈是麽?”


    李羿嘿嘿一笑:“這麽容易就猜到了?”


    “我踩著你的愛劍呢,說到那個人你的劍意有明顯的變化。話說想不到這七絕劍主修的竟然是劍意。”


    “你們天宗劍法以劍氣見長,想在劍氣上勝過你們那就是癡人說夢,所以隻能從劍意入手。”


    就在此時李羿突然轉頭看向遠處大山,他感受到有什麽東西在呼喚他,而且這次比在陰山前的那次更加強烈。


    “怎麽了?那山中有何不妥?”


    “你可感受到了什麽?”


    南宮雪搖頭道:“未見異常。”


    李羿從麻布袋中取出量天尺化作新月弓,再取靈羽箭,滿弦而發。箭矢破空有如奔雷,李羿禦劍疾行,閉著眼睛,憑借靈力追逐著靈羽箭。因為要全力禦劍,李羿顧不上南宮雪,後者便自己禦劍跟了上去。二人來到狼山的一處山穀,李羿撿起地上的靈羽箭,看向周圍。


    “你感受到了什麽?”


    “這裏我好像來過。”


    “你是指前世?”


    “前世?對!應該就是前世來過,可我來這幹嘛呢?”


    “幹嘛?你不記得這裏了?”一個陰森而又低沉的聲音直達李羿內心。


    “誰在說話,你是誰?”


    “你們人族叫我九嬰,你連我都不記得了?你我可是在這打了九天啊!”


    “九嬰?我不記得了。”


    “連我都忘了?也難怪,都過去兩千多年了,這裏也不是當初的模樣了。”


    李羿眼前突然出現一隻九頭蛇身的怪物。李羿手中的靈羽箭不斷震顫,像是想要掙脫李羿的手自己去刺穿那怪物的頭顱。


    “你看,它還記得我!若不是它,你殺不了我!”


    “既然你已經被我殺了,為何沒去輪回轉世?”


    “我應水火之靈而生,無魂無魄,如何輪回轉世?”


    “那你在這等我是想找我報仇麽?那便來吧!既然能殺你一次,我就能殺你第二次!”


    “一次?你何止殺了我一次啊?看來你什麽都不記得了,那我幫你回憶一下吧!”


    九嬰的九顆頭顱齊齊向李羿張開血盆大口,四顆頭顱噴出水柱,分別是接觸到草木便能將其腐蝕的酸水;碰到東西便會結冰的寒水;帶有劇毒的黑水;以及能奪取生命力的綠水。另外五顆頭吐出火柱,分別是黃紅綠藍黑五種顏色的火焰。


    刹那間,李羿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手持一把青銅劍,背著一張紅色大弓,箭簍裏竟然有十隻靈羽箭。那時的他穿著胸甲獸皮裙,戴著護肩護腕,正在一條湍急的大河上來回縱躍躲避九嬰的攻擊,時不時對準九嬰的腦袋射出幾箭。


    李羿看到自己射出的靈羽箭每每都能擊穿九嬰的頭顱,然而就算李羿射穿九嬰的頭顱,或者砍下它的腦袋,九嬰總能借天地靈氣將傷口愈合或者長出新的頭顱。


    李羿捂著臉尷尬道:“那時的我怎麽這麽蠢啊,明顯得同時幹掉它九個腦袋才行啊。唉,到底是粗鄙武夫啊。”


    南宮雪突然插話道:“兩千多年前的人族對於天地靈氣的了解並不多,所以當時的你並不知道九嬰是如何恢複的,隻認為它有著和武夫一樣的不滅之軀。所以當時的你應該是認為沒有傷到九嬰的要害,這才反複嚐試,尋找它的弱點。”


    “那這得找到什麽時候去啊?”


    “它不是說打了九天嘛。”


    李羿詫異道:“臥槽,九嬰,你不是打算讓我們在這看你挨九天的打吧?不能快進一下,直接跳到我把你宰了的時候嘛?”


    畫麵一轉,李羿將全部氣基注入一隻靈羽箭上,靈羽箭泛起紅色光暈。南宮雪驚訝道:“紅色的氣基?一品武夫!赤弓白羽,你前世竟然是大羿?”


    李羿笑道:“呦,這麽大的秘密竟然都被你發現了?沒錯!我就是智慧與美貌並重,英雄與俠義的化身,人族第一個一品武夫,全民偶像,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哎,你拉我走幹嘛!”


    南宮雪拉著李羿禦劍就走,“蠢貨,你前世在這殺了它,它把你引到這裏除了報仇還能幹嘛!”


    “它都死了,還怕它做什麽?”


    “它是水火之靈所化凶獸,身雖死,意念卻還在!這積攢了兩千多年的怨氣和仇恨在遇見你之後會全部爆發出來!當年你是一品武夫並不懼它,可現在呢,不過是凡人一個!”


    李羿輕輕拍了拍南宮雪的手笑道:“你還不承認你愛我?若是不愛,怎會這般在意我的死活?放心吧,雖然我是凡人,但是對付這點怨念還是足夠用的。你不是想看我全力出手嘛,來,親我一口,給我點鼓勵,看我收拾它!”


    南宮雪停劍回頭,詫異道:“你瘋啦?那是一品凶獸的怨念!”


    李羿笑道:“上天指引我來這就是為了讓我徹底消除這份怨念,以免生出事端。好啦,快點,來親一口。”


    南宮雪焦急道:“你有病吧!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想沒用的!”


    此時,二人周圍的畫麵變換成了大羿擊殺九嬰的最後一擊,他拉滿劫天射日弓,將泛著紅光的靈羽箭搭在弦上,右手三指一鬆,靈羽箭如同飛火流星激射而出,在九嬰身前化為九矢同時命中它的九顆頭顱!緊接著大羿揮起手中青銅劍直刺九嬰胸口,直接將它釘在了狼山上,九嬰身死道消。


    畫麵消失,李羿和南宮雪被包裹在一片漆黑之中,這便是九嬰的怨念!李羿轉身擋在南宮雪身前,輕蔑道:“九嬰!我說過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


    “哼,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破解我的九幽封禁!你和你的心上人就在無盡的黑暗中彼此尋找,感受無助,靜靜地等待死亡吧!”


    話音剛落,李羿和南宮雪從山穀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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