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李羿為了給南宮雪留下一個深刻印象特意拉著她一起落水,那麽濕身的二人接下來又會怎樣呢?我們一起往下看。


    話說這南宮雪濕身之後禦劍飛回自己的小院,紅白衣裙的侍女春梅見狀急忙上前問道:“小姐這是怎麽了,怎麽渾身濕透了回來?”


    南宮雪憤憤然道:“碰到一個潑皮,被他拽下了水,下次再碰到一定宰了他!”


    黃白衣裙的侍女秋菊驚訝道:“上京城裏竟然還有潑皮敢動小姐,還有小姐怎麽沒當場宰了那廝?”


    南宮雪搖了搖頭說道:“等下再說,先幫我打水洗澡。”


    於是兩位侍女伺候南宮雪沐浴,春梅問道:“小姐怎麽碰到那個混蛋的?”


    秋菊問道:“小姐可知那廝下落或者什麽身份,回頭也好帶人將他拿下?”


    春梅說道:“拿下?怕是沒那麽容易,若是一般賊人哪能近得了小姐的身,小姐沒有當場將他砍了肯定是有些手段,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秋菊點頭道:“也對,那小姐詳細說說看?”


    春梅說道:“不管小姐是怎麽碰到的,這小子肯定是活不長了,可以帶上府裏的護衛一起對付他,然後再慢慢折磨他……”


    兩個丫頭在旁邊嘰嘰喳喳個不停,但此時的南宮雪卻在浴盆裏回想起李羿給自己講述南宮畫雲的故事,直到耳邊想起秋菊的呼喊聲:“小姐?小姐?”


    南宮雪這才回過神來問道:“怎麽了?”


    春梅問道:“小姐想什麽呢?我們說了半天,你一句也不回。”


    南宮雪歎了一口氣說道:“剛才走神了,你們說什麽了?”


    兩個丫頭又把剛才設計好的折磨那潑皮的法子說了一遍給南宮雪逗笑了,她捂著嘴說道:“你們倆個死丫頭都哪來這麽多壞點子啊,又是老鼠咬,又是蜜蜂蟄的,真是絕了。”


    春梅得意道:“這算什麽,還有更狠的呢!”


    秋菊問道:“還有更狠的?多狠啊?怎麽個狠法?”


    春梅露出一副陰狠的表情說道:“我聽說啊這人要是長時間不睡覺就會瘋,所以咱們把他抓住之後就不讓他睡覺,他一想睡就拿針把他紮醒,一想睡就把他紮醒!等他瘋了之後把他丟到山裏喂老虎!”


    秋菊聽得頭皮發麻,撇嘴道:“春梅,你這都哪裏聽說的啊,真夠狠的了啊,聽著都殘忍。要我說還不如來個痛快的,一刀砍了算了。”


    南宮雪開口道:“那怎麽行!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春梅讚同道:“就是!不能便宜了那賊人,小姐咱們先想辦法把他抓回來再說,你快說說怎麽碰上那個潑皮的。”


    南宮雪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就是在碧水河邊閑逛,然後上了一條遊船,就碰到那賊人了。”


    秋菊疑問道:“那船上可還有什麽人?可有人知道那賊人身份?”


    南宮雪吞吞吐吐道:“那船上隻有那潑皮一人。”


    春梅驚訝道:“小姐怎麽會自己上了賊人的船?”


    秋菊也是一臉疑惑,二人看著南宮雪,南宮雪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她與別的男子私會,這種事若是讓別人知道怎麽都是不好。她還在猶豫的時候門口傳來一個丫鬟的聲音:“小姐,老爺有事找您過去。”


    南宮雪借機說道:“知道了,我換完衣服馬上過去。”


    南宮亭在書房等女兒,桌上放著李羿托人送來的吉他和樂譜,他看著這兩樣東西在思索著什麽。


    南宮雪敲門道:“父親,女兒來了。”


    南宮亭說道:“雪兒來了,進來吧。”


    南宮雪走進書房看到桌上擺著的李羿送給自己的吉他和樂譜,問道:“這是誰送來的?”


    南宮亭問道:“為父倒是想問問你,李羿為何會送你這些東西?”


    南宮雪淡定道:“女兒喜歡他的歌,向他討教音律,他便送了這樂器和樂譜給女兒,怎麽,父親覺得有何不妥?”


    南宮亭翻開書冊指著裏麵歌說道:“這裏怎麽淨是些情愛之曲,雪兒啊,你將來可是要嫁入皇宮成為貴妃的人啊,不應與其他男子走的太近。”


    南宮雪以退為進答道:“我與李羿隻是普通朋友,父親之前不是還勸女兒多與同齡人交流,多結交些朋友嘛,想來是女兒會意錯了,若是父親覺得有不妥之處那便將這兩樣東西退回去就是,女兒自當聽從父親安排。”


    南宮亭點頭道:“恩,為父讓你交友是讓你多去結交閨中蜜友,可不是讓你去結交李羿。許是為父沒有說清楚,也罷那就把這東西退回去吧,以後也盡量不要和這種人打交道。”


    南宮雪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於是歎惜道:“那便退回去吧,隻是可惜了李羿寫給雲姨的曲子。”


    南宮亭下意識把手放在樂譜上,雖然動作不大但南宮雪知道自己抓住了父親的軟肋,她開口道:“都說女子多是癡情種,世上盡是負心人,雲姨一人獨自生活這麽多年,心中酸楚又與何人說?倒是李羿一眼看穿她的心事,作詞譜曲,本想著等學會了吉他,彈給父親聽聽,也罷女兒這就將東西退回去。”


    說完她走上前去想取走吉他與曲譜,南宮亭伸手阻攔道:“等等,李羿為如雲的寫曲子?此話當真?”


    南宮雪笑道:“此事如何做假,父親自己打開看看,一首《小城故事》,還有一首《你怎麽說》,下麵不是都寫了青安城郊遊有感,贈柳如雲嘛。”


    南宮亭打開書冊翻看起來,他年輕時也是個浪蕩子,怎會不懂音律,看著詞曲,下意識哼唱起來:“看似一幅畫,聽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這裏已包括。談的談,說的說,小城故事真不錯。請你的朋友一起來,小城來做客。”


    他翻到下一頁的《你怎麽說》,隻是看完歌詞南宮亭就紅了眼眶,但他一個四大家族的族長,身為兵部尚書,堂堂七尺男兒,怎會在女兒麵前落淚,他深吸一口氣,將在眼窩中打轉的淚水憋了回去,開口說道:“李羿確實有才,不然太後壽宴也不會辦得那般驚豔,為父倒也不是不願你與他結交,隻是要把握好分寸,切莫忘了你可是要嫁入皇宮的人。”


    南宮雪點頭道:“女兒記著呢,隻是父親當年您與雲姨是不是因為家族利益,所以才沒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南宮亭不悅道:“你哪裏聽來的閑話,為父當年是追求過如雲,隻不過文試未過,不曾入你雲姨法眼,有些悔恨罷了,這天底下就沒有配得上如雲的男子!”


    南宮雪撒嬌道:“父親,您能給我講講南宮畫雲的故事嘛?”


    南宮亭老臉一紅,擺手道:“去去去,你打聽那些陳年舊事幹嘛!都是年少輕狂時做的傻事罷了,打聽這有什麽用,為父還有正事要忙,你拿著這,這是琵琶還是胡琴啊?反正快把這東西拿走!該幹嘛幹嘛去!”


    南宮雪伸手拿起吉他說道:“這叫吉他,是李羿發明的新樂器,女兒也是好奇才想學的,既然父親不喜,這就退回去。”說完南宮雪又伸手去拿曲譜。


    南宮亭一把搶走曲譜說道:“退回去幹嘛?為父不是說了,也不是不讓你與他結交,隻是要注意分寸,你自己把握好就成,東西不用退了。”


    南宮雪哦了一聲,伸手向父親要曲譜,南宮亭正色道:“為父覺著這兩首曲子不錯,待我找樂師抄下來再把曲譜給你,你先去吧!”


    南宮雪歪著腦袋看向父親,南宮亭說道:“去吧,去吧,我這就找樂師來,抄完就派人送到你院裏去,放心吧,去吧,去吧。”


    南宮亭連連擺手趕人,南宮雪抱起吉他說道:“那父親可要叫他們抄快些,女兒還想學呢,等學好了再彈給父親聽。”南宮亭點頭揮手,南宮雪笑著離去。


    話說這南宮雪走後,南宮亭取下架子上塵封已久的琴,放到桌麵,自己動手擦拭灰塵,然後又調琴試音,過了一會兒,書房裏就傳來了這兩首曲子的旋律。


    南宮雪其實並未走遠,就抱著吉他坐在書房外麵,聽到這音樂聲響起,她會心一笑,心想:爹啊,看來李羿真說對了。不過雲姨對你怕是傷透了心,就算再怎麽彌補也得不到她的原諒,若是真有一日我不想嫁入皇宮了,你到底是會逼我入宮還是會放我離去呢?


    南宮雪起身抱著吉他回到自己的小院,春梅湊上來問道:“小姐你拿的這是個什麽東西啊?像琵琶又不是的樣子。”


    秋菊伸手過來想要摸摸卻被南宮雪一巴掌打在手上凶道:“別亂摸!這叫吉他,是李羿那個潑皮送我的。”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說道:“小姐,今日拽你下水的潑皮是李羿?”


    南宮雪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辯解道:“不是不是,不是他!是一個應該被我千刀萬剮的混蛋,不過沒事,今日雖然未曾斬了那廝,隻是因為著急回家換衣服,明日我定然斬他狗頭!”


    兩個傻丫頭哦了一聲,又把注意力放到吉他上,春梅問道:“小姐,李樂府上台彈唱用的就是這東西?”


    秋菊笑道:“這純白色的和小姐還挺配,隻是小姐你會彈嘛?”


    南宮雪答道:“他還給了我一本曲譜,上麵有練習方法,還有一些簡單的曲子,他說我有彈琴的基礎學起應該不難。”


    春梅興奮道:“那還等什麽小姐快些練啊,我們還想聽李樂府送你的那首歌呢。”


    南宮雪問道:“哪首啊?”


    秋菊回道:“就那首啊,你從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馬背上,如玉的模樣清水般的目光,後麵不太記得了,就這首!”


    南宮雪突然回想起李羿在碧水湖舞台之上,望著自己唱出這首歌的情景,一時間又出了神。春梅把手在南宮雪眼前晃了晃,南宮雪這才回過神來,放下吉他說道:“那本曲譜被爹扣下了,說是過兩天還我,等拿到曲譜再練不遲,你們說的那首歌,我想想啊,秋菊你去把箏拿來,春梅你去把李羿的那本詩文集拿來。”


    二人一個拿書一個抬箏,南宮雪找到這首歌,歌名就是一個字《你》,她照著曲譜開始練習……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李羿回府之後也在做臨行前的準備,他把寫好的曲譜交給百靈說道:“這是十首曲子,若是陛下要舉辦什麽宴會,你可以根據情況選一兩首唱,我不在,沒有特效,隻能靠你的歌聲壓場子了,你好好練練。”


    他給了趙寒楓一個小布包,寒楓剛要打開李羿攔住她耳語道:“這個東西別在這打開,等你回房之後自己打開看,詩雨和百靈都沒有,是我特意給你弄的,小葉子費了那麽大勁試了許多種材料什麽羊毛啊、生絲啊、棉花啊都試過了效果都不理想。


    最後用的是一種特別的蛛絲,把蛛絲和最細的蠶絲混合起來,才做出這麽一條勉強符合標準的,世上絕無僅有!不騙你啊,就這一條造價就是三百兩銀子,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啊,萬一讓她倆看到了問我要,想做都未必能湊齊原料!不過這東西要等我回來才能派上真正的用場,你且先留個念想。”


    趙寒楓好奇道:“這到底是什麽啊?這麽珍貴?”


    李羿笑道:“巴黎世家,什麽意思你不用懂,千萬保管好,等我回來啊。”


    見二人在那嘀咕半天,詩雨問道:“你倆說什麽呢這麽久?相公送寒楓妹妹的這是什麽寶貝啊?讓我也開開眼唄?”


    李羿一把按下布包又把寒楓擋在身後,要知道這趙美人比他還高一點,這個狀態就有些滑稽,但是李羿正色說道:“這可不行,這是我與寒楓之間的小秘密,你就別打聽了。”


    詩雨不悅道:“這兩位妹妹都有臨別贈禮了,那我的呢。”


    李羿拿出一封信遞給詩雨說道:“這是給我大夫人的。”


    詩雨接過信封冷聲道:“給百靈一本曲譜,給寒楓一樣寶貝,到我這就這麽簡簡單單一封信,相公還真是疼我啊。”


    李羿狡辯道:“話可不是這麽說的,最真摯的情感無需用華美的言語去表達,就是這樸實無華的一封書信卻比得上萬語千言,就這是薄薄的幾張紙,卻敵得過山盟海誓。正所謂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娘子啊,能讀懂這封信的也隻有你啦。”


    李羿這話說得詩雨那叫一個歡喜,沒辦法她最吃這一套了,詩雨微笑著想要打開信封,李羿伸手阻攔道:“別打開,等我走之後,你想我的時候再拿出來看,現在我人還在這,你看完就會少了許多意境。”


    詩雨歪頭一笑把信收好,要說李大才子拿捏自己這三位娘子那真是一絕。不管怎樣李羿把出發前的準備都做完了,其實大部分準備工作都是詩雨做的,準備車馬、衣物、銀錢什麽的。


    李羿就是動了動嘴說了一句:“詩雨啊,東西準備的怎麽樣了?”然後就沒有操過心,要是沒有詩雨,估計他能活著就不錯了。當晚一家人大吃大喝過後,又是載歌載舞,然後又操勞了半宿,要不是考慮到明早就要啟程,肯定是要折騰到天亮的。


    翌日,李羿在一隊禁軍的護送下趕往北魏南境與被拒之門外的迎親使團會合,這一走就是七天。路上李羿思考著如何行事,其實主要是在腦補遠近聞名的建康秦淮河,這才是他願意出這趟差的主要原因!


    當然了,他答應過詩雨不再去青樓妓院了,可是這個臭不要臉的給自己找了兩個理由,第一老銀幣讓自己把崔芷接回來,她現在化名蘇曉,是錢唐江上最有名的歌姬,想把她帶回來,那隻能去她的花船見麵聊啊,這是工作需要!第二花船不是青樓妓院,雖然性質相差不多,但他李羿可沒保證過不去花船啊!


    所以李大官人滿心期待,也不知道這江南會是個怎樣的大好河山。


    聖旨比李羿先到,這兩位使團領隊無論是身份還是官職都要比他李羿尊貴多了,但聖旨上明明白白地寫著讓他們配合李羿行事,就差沒直接說讓他倆聽李羿安排了,所以二人都有些不滿,一個小小樂府令,何德何能讓一個王爺和一個禮部侍郎聽命啊!


    李羿也有自知之明,論心機使手段,他肯定不是這兩位的對手,人家是正使和副使,說白了本來是使團的一把手和二把手,現在你這個特使算什麽?所以他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別在人家眼前添堵,等進了南梁他就自己耍單,一來是無拘無束,二來便於隱秘行事。


    李羿與迎親使團會和之後,在館驛正堂與北魏平安王拓跋禮和禮部侍郎盧瑜寒暄了一陣,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他行禮說道:“不瞞二位,在下此次隨使團出行,一來是南梁有話,二來是另有任務在身,所以待咱們進了南梁,還請二位慢慢趕路,給在下多爭取些時間,正常情況不是十日便可到達建康麽,盡可能拖到一月!”


    拓跋禮疑惑道:“為何要拖這麽久?陛下不是還等著咱們把華宣公主帶回去嘛?”


    李羿擺手道:“王爺,您也知道那梁帝不想把公主嫁過來,所以這次的差事沒那麽好辦,我估計啊,沒有五六個月怕是辦不成!”


    盧侍郎點頭道:“恩,李樂府說的對,本官司也猜到此行不易,也是按半年做準備的。”


    拓跋禮不悅道:“啊?半年,那怎麽成!本王以為最多兩個月就能回來的!唉,這叫什麽事啊!可咱們這麽拖著陛下不會怪罪麽?南梁又會不會說咱們失禮啊?”


    李羿笑道:“他們把迎親使團拒之門外,這就不是失禮嘛?王爺不必多慮,在下不會給兩位添麻煩,進了南梁,使團走走停停,見城入城,見景賞景,多逛多玩少趕路便是。”


    盧瑜問道:“這事倒也好辦,隻是李樂府究竟是如何打算啊?”


    李羿低聲道:“在下不是另有公務嘛,與使團同行不太方便,所以過河到了南梁,在下就要單獨行動了。”


    盧瑜擺手道:“這怎麽可以!你身為特使,又是南梁皇帝點名要的人,若是單獨行動,且不說南梁會不會再次以為由再行阻攔,就是你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啊!此事萬萬不可!”


    李羿笑著拿出太後的親筆信說道:“盧侍郎,您看這是太後給兄長寫的親筆信,要在下親手交到平中王手上,信上寫的肯定是不能讓梁帝知道的事。現在他被梁帝圈禁在建康,沒有梁帝的旨意誰也見不著,您說這封信在下該怎麽送?”


    盧瑜搖頭道:“這,確實不太好辦。”


    李羿轉頭看向拓跋禮,後者笑道:“既然是太後交辦的事,那李樂府你隻管去做,我們配合你便是。”


    李羿點頭道:“那好,就按剛才說的,進了南梁咱們就分頭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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