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李羿入席,獨孤兄弟南宮兄妹都來與他喝酒聊天,而蕭太後又教導了皇帝皇後,那麽接下來該是壽宴的重頭戲,那這曲《左手指月》又會給眾人帶來怎樣的震撼呢,讓我們繼續往下看。


    李羿與幾位兄弟飲酒聊天,四下一看問道:“為何太後壽宴不見陶先生身影啊?”


    南宮啟笑道:“太後與陶先生不和,修緣不知此事?”


    獨孤玉連忙打斷道:“啟兄慎言,哪有什麽不和的事。”


    南宮啟笑而不語,獨孤玉解釋道:“修緣,此事說不清楚的,太後認為為君之道要光明磊落,而陶先生身為儒家詭道掌舵人,善用陰詭手段,太後有些不喜罷了。而陶先生最得意的弟子前太子拓跋宏死因不明,但大家都知道是被人暗算的。


    所以太後對陶先生有些怨氣,認為是陶先生沒有守護好前太子,而陶先生也心存愧疚,所以這宴會之上你是看不到陶先生的。”


    李羿聽完點頭道:“原來如此,為君之道確實要講究個光明正大,但是沒有陰詭手段也是不行,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總要有人在陰影中守護陛下,守護大魏啊。也真是難為陶先生了,想來他也是一直倍受非議吧。”


    南宮啟舉杯笑道:“兵不厭詐,我倒是覺得陶先生的手段沒什麽不妥,對敵人哪裏還用客套。難不成兩軍對壘,還要先通知敵軍,我們要偷襲你的糧草大營,你們快快去準備吧!”說完一桌人哄笑起來。


    此時台上的歌曲已經唱完,見李羿這桌實在是熱鬧,拓跋俊作了一個停止手勢,他開口高呼道:“李常侍!”


    皇帝呼喚豈有怠慢之理,李羿連忙起身行禮道:“微臣在。”


    拓跋俊笑道:“寡人看你們那邊聊得熱鬧,今日太後壽宴是不是該有絕好的詩詞啊?還不快快念來,讓大家一同品鑒,你這上京第一才子,可不能藏私哦!”


    既然皇帝開口要詩,自己斷然沒有拒絕的理由,李羿環顧四周淡淡說了一句:“可惜了,天昊沒在。”


    拓跋俊笑道:“你啊,居然還想尋楊華的開心,若有佳作快快念來,幾位大儒可都在,若是技驚四座,寡人便封你個大魏第一才子如何?”


    李羿看了看周圍期待的眼神,特別是南宮雪那一臉笑容,他清了清嗓子,端起酒壺酒杯,走到高台前躬身行禮道:“既然陛下有言,那微臣就獻醜了,隻不過這什麽才子不才子的,微臣倒也不在乎。”


    孔尚書笑罵道:“行啦,修緣有詩就快念來,別在這吊人胃口!”李羿淡淡一笑,舉起酒杯,朗聲誦道: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舉杯敬皇帝)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舉杯敬太後)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舉杯敬明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當飲三百杯。(扔下酒杯)


    孔尚書,魯大儒,將進酒,杯莫停。(拿起酒壺)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玉帛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壺空酒盡)


    李羿麵色微紅,他倒了倒酒壺,裏麵已經不再有酒了,南宮雪施展道門天宗禦物術,操控起一個酒壇飛在半空,蓋子滑落,美酒自壇中流出在李羿頭頂形成一個晶瑩透亮的圓球。


    此時詩作所產生的才氣被李羿灌注到了酒水形成的水球當中,瞬間那圓球變成紫紅色,像是陳年的葡萄酒。李羿看向南宮雪,淡淡一笑,指著紫色的酒球誦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說話間才氣再生,李羿將才氣凝聚在水中,以氣化物,幻化出了一支琉璃高腳杯,他用端起酒杯舉到空中,紫色酒球中流出一股“葡萄酒”倒入杯中。


    李羿一飲而盡隨後笑道:“陛下,這下一曲可是今晚壽宴的巔峰之作,微臣可是下足了功夫啊!”


    拓跋俊笑道:“哦?若是如此,那寡人可是滿心期待了!”


    李羿伸手一抬,半空中的紫球開始旋轉,飛到舞台上空。台上如同天降佳釀下起了酒雨,而那紫球開始收縮隨後發出白色光芒,如同另一輪皓月當空。


    李羿雙手擊掌,樂師合奏,而舞台之上雲海再起,在那雲海之中升起一位身穿淡黃長裙的美人,裙擺正是圓形,在光球的照耀下像是一位美人在月中歌唱:


    左手握大地右手握著天


    掌紋裂出了十方的閃電


    (幕布上映出一道紫電在夜空炸裂的影像,而其中一道分支更是直接擊穿幕布落在舞台上。隨後舞台上的雲海出現一道漩渦,隨著漩渦攀升,身穿一襲白裙的趙寒楓被升降機托上了舞台,胸衣束身,長裙高岔,加上一把袖扇,修長的雙腿,玲瓏的曲線,僅是一個亮相瞬間就把所有目光都拉到了她的身上。趙美人隨歌起舞,柔美身姿映在幕布皎月之中,恰似仙子月中倩影!)


    把時光 匆匆兌換成了年


    三千世 如所不見


    左手拈著花


    (百靈左手一抓手中出現一朵白花,拋向趙寒楓)


    右手舞著劍


    (趙美人用袖扇接住白花雙手合扇作劍舞)


    眉間落下了 一萬年的雪


    (趙寒楓打開袖扇舉過頭頂,整個舞台雪花飄落)


    一滴淚 啊啊啊


    (雪花倒飛升到半空凝結成了一個大水滴)


    那是我 啊啊啊


    (水滴中映出月光)


    左手指著月 右手指著弦


    (百靈與趙寒楓的互動動作)


    舟楫擺渡在忘川的水間


    (水滴滴落在舞台之上,瞬間雲海化成潺潺流水)


    當煩惱 能開出一朵紅蓮


    (水滴落處升起一朵朵血紅蓮花在舞台中間綻放)


    莫停歇 給我雜念


    左手化成羽 右手成鱗片


    (蓮花花瓣碎裂分別飄向二人腳下)


    某世在雲上 某世在林間


    (百靈的花瓣化成雲霧,寒楓的花瓣化成灌木叢)


    願隨你 用一粒微塵的模樣


    (所有幻像消失化成灰塵)


    在所有 塵世浮現


    (浮塵下浮在半空中匯集)


    我左手拿起你 右手放下你


    (百靈與寒楓同時抬起左手,走向對方)


    合掌時 你全部被收回心間


    (二人左手合掌,隨後慢慢分開)


    一炷香 啊啊啊


    (從二人左掌中間飄起一道青煙)


    你是我


    (所有浮塵與青煙匯聚到了一起)


    無二無別


    (百靈與趙寒楓都高舉雙手,共同托起青煙與浮塵幻成的一輪圓月!)


    長音結束餘音消散,那一輪圓月消散化成紫氣匯入光球,而李羿伸手將那光球招至掌心,隨手一捏,剩餘的紫氣進入體內,整個表演結束。


    全場寂靜無聲,瞠目結舌的眾人都呆在原位,有的人正在倒酒,而酒杯早已經倒滿,溢出的酒水順著桌麵,滴落在地,就連這酒水落地的嘀嗒聲都聽得真切。


    台下的詩雨看著眾人全然沒有反應,心中的驕傲與自豪無以言表,她心中暗笑:看到沒,這便是我選中的男人。這世上也隻有他能寫出這樣的詞曲,編出這樣的舞蹈,做出這樣的特效。哼!大魏第一才子?我相公才不稀罕,那得是天下第一才子才行!


    李羿環顧四周,看到沒人給出反應,淡淡一笑誦道:


    “錦城絲管樂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廣寒倩影碧空落,畫中仙子降凡塵。


    驚鴻一舞驚四起,月下生靈寂沉沉。”


    李羿誦罷紫氣再現,匯成河流從李羿後背注入其體內。一道白影飛落,不是旁人正是那南宮雪,她抽出如雲劍架在李羿脖子上怒道:“李羿,你不是說再也寫不出能和雲想衣裳花想容一般的詩句了嘛!剛才那首詩又是怎麽回事!”


    李羿連忙辯解道:“南宮姑娘,你別誤會,剛才那首詩隻我隨口胡言的,無論是意境還是文字都比不上那首啊!


    那首詩是什麽境界?字字不提美人,但是句句都是美人,剛才這首詩哪能比的了啊!你是被剛才那一曲的特效給驚豔到了,而我隨口吟誦的這首詩隻不過是借了剛的才驚豔才能達到這種效果。真的,你別誤會啊!”


    南宮雪冷聲道:“李羿,你當我傻嘛?這如水般的才氣可能做假?”


    李羿回頭看了一眼仍然不斷注入自己體內的才氣,第一次感覺這才氣來的不是時候而且非常礙事!他在背後揮手試圖驅散才氣,然而這些才氣已經進入了吸納狀態,不吸完是停不下來的。


    李羿在心裏直罵娘,但嘴上仍然在辯解:“南宮姑娘,這才氣許是剛才那一曲所帶來的,不是詩帶來的!”


    南宮雪把劍挺進了一寸,頂到李羿的喉嚨,然後說道:“李羿你少跟我裝糊塗!我要你現在就給我作一首能夠媲美雲想衣裳花想容的詩!不然我現在就讓你身首異處!”


    這個畫麵很是奇特啊,為什麽呢,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一輪浩月當空,天朗氣清,月光照耀下,高台上太後、皇帝、皇後身著華服正姿端坐,高台下文武百官身穿禮服,而這麽多大人物看著中間。上京第一美人,素衣白袍,手持寒光寶劍,姿容絕世,麵色冷峻,怒目相視,而手中寶劍正架在李羿的脖子上!


    見到這般場景,南宮亭一拍桌子嗬斥道:“雪兒不得胡鬧,這不是你任性的地方!”


    南宮啟也跑了過來,死死拉住妹妹的手,試著從她手裏奪下寶劍,南宮亭惱怒地看著女兒,南宮啟滿是急切的扳著妹妹的手,南宮雪掃了一眼父親和兄長,一甩衣袖將南宮啟甩在了地上,將如雲劍扔向半空,縱身一躍禦劍而走。


    在這短短的一刻鍾的時間裏,太後壽宴可以說是高潮迭起!先是李羿吟誦了一首《將進酒》。這首詩的分量就不用多說了,那是盡顯文人自傲與放蕩不羈。


    而李羿又補了一首軍旅詩還展現了一下自己凝氣化物的術法,隨後整個壽宴的重頭戲百靈與趙寒楓合作的《左手指月》,配合著李羿設計的各種特效更是驚豔了全場!


    就在所有人還沒有從剛才的驚豔中回過神來,李羿又奉上一首讚詩。偏偏這首詩引來了南宮雪的不滿,讓南宮雪以為李羿之前都是在敷衍自己,根本沒有誠心為她作詩!


    而後就有了這禦前拔劍的鬧劇,大家都看得明白,看得清楚,看得真切,難免不懷疑二人有其他故事啊!


    此時,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收場時,蕭太後說話了,要不怎麽說薑還是老的辣呢!蕭太後冷聲道:“南宮亭!”


    南宮亭被喊到名字,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雞崽,顫巍巍得跪倒在高台下叩首答道:“臣在!”


    蕭太後的聲音冷得出奇,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冰針紮在臉上,隻聽她說道:“南宮亭,這就是你南宮家的家教嘛?哀家聽說你還有意把你的寶貝女兒嫁入皇宮是吧?


    依哀家看,這事就先算了吧,等你回去好好管教管教你的掌上明珠再說!若是她入了皇宮,再這樣胡鬧,那還成何體統!”南宮亭的冷汗順著腦門往下淌。


    李羿就在一旁看得那叫一個莫名其妙。他在心裏琢磨,為何蕭太後一個南梁遠嫁而來的女子,卻能這般死死拿捏著眼前這位堂堂四大家族的族長。


    要知道她在外無強而有力的氏族支持,對內又沒有先帝撐腰,雖然兒子是皇帝,但這四大家族可是敢逼迫皇帝的存在,而在這位蕭太後麵前,四大家族的族長沒有一個敢挺直腰板說話,怕是連大氣都不敢喘!


    南宮亭把頭重重磕在地上,這個姿勢不像是在叩首謝罪,更像是在找個地縫想要鑽進去!隻聽南宮亭說道:“臣教女無方,冒犯了聖駕,還請太後、陛下降罪!”


    蕭太後譏諷道:“得了吧,哀家可不敢降你的罪。你堂堂兵部尚書,十五萬定南軍都聽你南宮家的號令,哀家要是罰重了,你怕是也要叛了國,那我大魏半壁江山豈不是要拱手讓人?”


    南宮亭一聽這話磕頭如搗蒜,邊磕邊說道:“太後明鑒啊!我南宮一族萬萬不會叛國啊!”


    蕭太後給了拓跋俊一個眼色,拓跋俊立刻會意,起身向母親行禮道:“母後,寡人相信南宮尚書,也相信南宮一族絕不會行悖逆之事,還請母後網開一麵。”


    蕭太後看了一眼南宮亭淡淡說道:“行啦,起來吧,皇帝都為你求情了,哀家就不為難你了。隻是南宮亭,你回去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寶貝女兒,若還是這般肆意妄為,隻要哀家還活著,你就別想把她嫁入皇宮!”


    南宮亭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朗聲道:“謝太後,臣回去一定嚴加管教,給太後一個交代。”


    拓跋俊開口道:“南宮尚書起來吧。”南宮亭起身趨步退回原位,南宮啟從地上爬起來,退到父親身後坐好。


    蕭太後換了一個語氣和緩得叫一聲:“李羿。”


    李羿二話沒說,下意識就跪倒在地,就差沒直接喊臣有罪了!這一舉動倒是給蕭太後逗樂了,她笑道:“李常侍,你這是怎麽了,哀家隻是要誇你幾句,你怎麽還跪下了?快起來!”


    李羿心底鬆了一口氣,慢慢起身,蕭太後笑道:“李羿啊,這壽宴上的節目每一個哀家都喜歡,都非常喜歡。看得出來,你是真用心了,而且你的才華也展露無疑,像你這樣的人才,豈能不賞!你說說看想要點什麽賞賜啊?”


    聽到賞賜二字,翟百山突然站起身來,高聲喊道:“太後婆婆!太後婆婆!”


    蕭太後看向這個小山一樣的巨人溫聲問道:“怎麽了?”


    翟百山憨笑道:“俺剛才聽到您說賞賜,俺就想問問,您說讓俺找相中的姑娘,相中了就跟您說,您就能作主給俺賜婚,這話還算不算數啊?”


    蕭太後笑道:“哀家金口玉言,說話自然算數,怎麽你有中意的女子了?”


    翟百山嘿嘿一笑指著台上說道:“俺相中台上這兩個姑娘了,太後婆婆,您看能不能把她們都許給俺?”


    一旁的顧周急忙拉了拉翟百山,示意他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但翟百山卻會錯了意,以為哥哥是讓自己把他相中的那個女子也一起說了。


    於是翟百山說道:“對了太後婆婆,俺哥哥也有相中的了,就是那個跳舞的狄族小妹妹,您看俺們都挑好了,雖然是多挑了一個,您看這樣行不行,您說的嫁妝什麽的俺們不要了,您就讓俺們把這三個姑娘帶走就行!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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