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李羿來在了上京城,在聚賢館吃了閉門羹,順便就將方卓的兩封信送到了水德居士陶仲文的手上,讓我們接著往下看,看故事會有怎樣的發展。


    陶仲文問向李羿:“李公子,我看你已是儒道八品修身境,年紀輕輕就能達到這個境界的已是難得,老夫惜才,不知你可願入我詭道?”


    李羿心想:詭道?成天就玩些陰謀詭計?我才不要,我對陰人一點興趣也沒有!方卓是個大銀幣,你這老頭是他師父,那就得叫你一聲老銀幣!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平頭百姓,跟你們混,怕是要被你們陰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想到這裏李羿開口道:“水德居士抬愛了,李某行事一向隨心,不願受諸般約束,對仕途也提不起什麽興趣,要是入了先生門下,怕是會有辱先生威名。”


    陶仲文正色道:“李公子是覺得我詭道一脈,多行陰詭之計,不夠光明磊落吧。”李羿一驚,難道這老頭能看破自己想法?陶仲文繼續說道:“世間之事,並不是非此即彼,用陰謀詭計的就是小人?”


    李羿抱拳施禮道:“先生誤會了,晚輩沒有這般認為。”


    陶仲文伸手打斷李羿的話,站起身,挺立於堂內說道:“李公子,對敵人用陰謀詭計可有錯?為何行軍打仗可以用陰謀詭計,單憑一句兵不厭詐就能解釋了?非也,詭道也是得到上天認可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黃雀行的也是詭道,可有錯?公子莫要誤會了我們這一脈。”


    李羿起身行禮道:“先生言重了,晚輩沒有覺得詭道有何不妥,在這天地間,存在即合理。不願入詭道隻是因為在下無心權謀,隻想活得自由自在一些罷了。”


    陶仲文說道:“哦?若是如此,那老夫也不強求,隻是看李公子一心向善,在青安城救那小葉兒姑娘是善,方才攙扶那位年輕人也是善,像公子這般善人,在當今之世,怕是活不出瀟灑自在啊。”


    李羿笑道:“先生又言重了,在下隻是看不慣一些事,見不得一些苦,隨心而動罷了,並非有意行善。”陶仲文笑道:“老夫修道就是為了結善緣,公子你多行善舉,日後必得善緣啊。”李羿回道:“在下沒有想那麽多,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陶仲文大笑撫須道:“好!好一句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若為善緣而行善事則非善行,若為善果而尋善緣則非緣善。李公子,老夫修道以來一直在尋善人,結善緣,意圖求個善果,被公子這麽一說,這些年看來都是白忙活了。”


    李羿急忙解釋道:“先生大善,正所謂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先生有此德行自是高深,晚輩既無先生之德,也無先生之能,做不成大善人,對自己的要求僅是不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李羿話音剛落,隻覺察到周身被紫氣環繞,一股強大的浩然正氣破空而來,直接灌入身中,片刻間,感覺胸中豪氣萬丈,耳聰目明,思路清晰。


    我這是晉升七品了?儒家七品養氣境?李羿感受著自身的變化心想:沒想到這名言警句也能有這般效果?這是什麽感覺?感覺這是白嫖啊!上輩子這輩子我都沒有白嫖過!這感覺倍兒爽!就是這個feel!倍兒爽!


    一旁目睹一切的水德居士開口打斷了李羿的思緒,隻聽得陶仲文連連三個妙字,“妙妙妙,真是妙啊,好一個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好一個不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公子果然不凡,憑這兩句格言,晉升七品,當真是善!大善!老夫道喜了!”


    李羿還禮道:“此間入得七品,還要多謝先生,若沒有先生前麵的指引,晚輩怕是說不出剛才那番言語。”


    陶仲文聽得這話頓覺榮光,自己尋常一句話竟也有了拋磚引玉的效果,大笑道:“善哉,妙哉!老夫本就自稱水德居士,公子那句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可否贈於老夫?”


    “本就是聞先生所言有感而發,自當贈於先生。”李羿話音剛落,隻見水德居士憑空握住一支紫金色的毛筆,凝聚浩然正氣在空中寫下四個金字“上善若水”,老者一抬手喊了一聲“去!”,那四個金字化作一幅牌匾掛在堂上刹那間整個茶樓紫氣縈繞,仿佛樓內所有物件都升華了,水德居士環顧四周臉上帶著滿意的微笑,“多謝公子,今日老夫可是受益良多啊!”


    李羿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目瞪口呆,心想著,臥槽,這什麽情況?這是魔法嘛?這老頭什麽鬼?水德居士看著呆立的李羿笑道:“公子剛入七品,未曾見過這般場景也屬正常,這不過是儒家四品的言出法隨罷了,莫要驚慌。”


    什麽玩意?言出法隨?你隻喊了一個去字,就搞出一塊金匾來,這明明就是按你想法,想怎樣就怎樣嘛!儒道!這是開掛了嘛?這種操作不會被人舉報嘛?這儒家四品打起架來光靠嘴就行了?難不成光用嘴炮就能說死對手?嘴遁?


    李羿這樣想著,感覺老者周身散發著“我是掛比,來打我呀!”的開掛光環,心中充滿了震驚和羨慕。此時的李羿屬於鄉野村夫,沒見過什麽世麵,並不知道這個世界各家品階和優劣。


    陶仲文看著李羿笑道“李公子,姓李名羿,好啊,羿有振翅高飛之意,看來李公子既有青雲之誌,也有驚世之才啊!”“先生言重了,晚輩人微言輕,也沒有什麽青雲之誌,更沒有什麽驚世之才。”“李公子,過謙了,老夫想知道公子可有字?”


    李羿欠身道:“正如之前所言,人微言輕,又不認識什麽名人,所以自然不曾向高人求過字。”在這個世界是隻有入了品的人才能有字的,可以向德高望重、知識淵博的人求字,也算是得到了一種認可。“既是如此,方才老夫厚著麵皮從公子那裏討要了金句,若不還禮那可就是失了禮術!公子的字不如由老夫來贈如何?”


    既然人家水德居士都開口了,自己不可能不賣人家這個麵子,說不定還會有別的收獲呢!心念於此,李羿施禮答道:“能得水德居士贈字,晚輩感激不盡,請教先生所贈何字?”


    “李公子應本心,行善舉,老夫從本意,結善緣,雖然緣由天定,今日你我注定相見,但若是李公子不曾修得真才實學,你我也不過就是杯水之緣了,所以老夫贈於公子的字就是修緣二字。”


    李羿聽著緣由天定,腦海中莫明的響起了前世那首老歌,“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愛拚才會贏。”他跟著腦海中的曲調哼唱出了神。


    水德居士看李羿好似有所明悟,心想著,難不成老夫贈他這修緣二字,讓他又有所悟?善哉善哉,此子若能精心培養或許能成大事啊!他麵帶笑容,撫須看著李羿。


    隨著腦海中曲調的結束,李羿回過神來,又是深施一禮,“多謝先生贈字!”可心裏想的卻是,修緣?李修緣?濟公?我擦!想著這個世界並沒有濟公和尚,李羿也就把換字的念頭打消了。


    但他心裏想著:看來你這老頭也沒什麽水平,莫不是要白嫖我的千古名句!“上善若水”啊!這可是老子的《道德經》啊!你這老東西就想這麽白嫖?你好歹也是個大人物,出手大方一點啊!就贈我個字就完了?你要是真能給我指條明路也行,別說修緣,你讓我修廁所都行!


    水德居士像是看穿了李羿的心思,笑道:“當然,老夫今日沾李公子的光,光是贈個字定是了不了這善緣,記的李公子說是來上京城避禍的。想來為的是避開宇文野的報複,而這宇文野是宇文田的嫡子,宇文家又是豪門旺族,此事老夫也愛莫能助啊。”聽到這裏李羿內心已經開始罵娘,你這不是玩我嘛,幫不上忙你扯什麽啊你!!


    陶仲文一臉年輕人別著急耐心聽我把話說完的表情,“雖然老夫幫不上忙,但是老夫思前想後,有兩個人或許能幫助李公子。”李羿急忙問道:“還請先生賜教!”心裏想的是,大哥,你別說話大喘氣啊,我受不了這個!你有招你快說啊!


    陶仲文還是一臉年輕人別著急耐心聽我把話說完的表情,“宇文政,宇文野的堂兄,宇文家族執牛耳者,現任戶部尚書,正二品。他同宇文田從小就是玩伴,關係極好,若是能請他幫忙,想必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戶部尚書?正二品?宇文政?執牛耳者?這種階層的人我一個平頭百姓,怎能得到他的幫助啊?李羿心中思索,卻想不出如何才能搭上宇文政這條線,隻能開口問道:“那另一位是?”


    老者依舊是一臉年輕人別著急耐心聽我把話說完的表情,“另一個是獨孤龍,他是獨孤家新生代中的翹楚,更是鎮北王獨孤榮的嫡長子,智勇雙全,是大魏最年輕四品武夫,還是個將才!”


    李羿邊聽心裏邊嘀咕,獨孤龍?獨孤玉的哥哥?最年輕的四品武夫?這事他能幹嘛?帶人直接殺了那宇文野嘛?你這老東西怕是有什麽大病吧你!


    李羿一臉疑惑的看著水德居士,而後者再次擺出那一臉年輕人別著急耐心聽我把話說完的表情。“就李公子你這事,在老夫看來獨孤龍更合適。”李羿聽了這話,擺出一副我信你就是信了鬼的表情。


    水德居士會心一笑說道:“李公子,你想啊,你在青安城壞了他宇文野的名聲,壞的是宇文家的名聲,請宇文政出手相助,那是憑關係,賣臉麵,硬壓此事,那宇文田宇文野父子心中難道不會有所不滿?將來難保不會伺機報複?”


    李羿聽的是滿腦子的問號,那我應該咋辦啊?這可如何是好啊?先想辦法過了這個坎?後麵的事慢慢想?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在腦海中浮現。


    水德居士再次開口道:“若是請獨孤龍出手,可以直接將宇文田和宇文野父子抹殺,徹底了卻此事。”李羿聽得此言,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問道:“那獨孤龍怎麽會幫我殺宇文田父子啊?”


    陶仲文笑道:“你在青安城不是碰到獨孤玉和南宮啟了?”李羿點了點頭。


    陶仲文說到:“你以為他倆去青州是幹嘛去了?遊山玩水去了?”


    李羿一臉疑惑,陶仲文解釋道:“宇文田是青州軍器局主事,先前拖欠了獨孤與南宮兩家的軍械,所以那兩家派這兩個世子以遊山玩水為名,去青州找他兒子宇文野的晦氣。其本意就是敲山震虎,告訴那宇文田,再不交付軍械,就要拿他的兒子開刀!若真到了出手之時,拔刀之人定是這獨孤龍!而李公子要做的,無非就是順水推舟罷了。”


    一聽這話李羿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心想著,妙啊!妙啊!!若是能借刀殺人那就真是一勞永逸了,還幫小葉子把仇報了!不愧是老銀幣啊!老銀幣plus!唉,還得是那句話,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老銀幣,分分鍾玩死你啊!殺人都不見血!吃人都不吐骨頭!


    李羿看到了希望,隨後滿臉期待的看著水德居士,“多謝先生指點,敢問先生能否助我結識一下這獨孤龍?”老者搖了搖頭,“世家之事老夫不能出麵,即使老夫能幫上李公子,也不會出手,其中原由請公子慢慢想。”


    李羿心中的草泥馬群已經開始奔騰了,好家夥,你個老銀幣,就沒有一點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精神!玩權謀的就是手黑心又髒!我跟你們玩不起!解決了宇文野小爺肯定遠離官場!他起身向水德居士深施一禮,言道:“今日多謝先生指點迷津,若修緣能辦成此事定會再來拜謝!”說完李羿起身出門,消失在街巷中。


    茶樓內,夥計湊到陶仲文身旁,後者看著李羿消失的方向出神,夥計問道:“老爺可是看中剛才那李公子了?”水德居士回過神來,笑著點了點頭,“此子有才,若能細心培養必成大器。”


    “有才倒是有才,不過這心思和見識怕是差了許多,老爺展示了言出法隨的神技,那李公子竟然不為所動,換成我,早就跪在地上向您拜師學藝了!”水德居士笑道:“無妨,他早晚還會回來,這盤棋才剛剛落子。”


    李羿一邊往客棧走,一邊想水德居士的話,宇文田拖欠軍械,獨孤南宮兩家敲山震虎,隨後自己借刀殺人,看似天衣無縫,但是這中間好像少了什麽?若是那宇文田交付了軍械又當如何?那豈不是借不到刀了?突然後背一涼,李羿發覺問題所在了,自己著了那水德居士的道了!


    心中罵道:老銀幣果真陰險!隻是提出一個借刀殺人的提議,中間諸多環節都沒有說明,留了這麽多坑讓自己填!


    確實如此,陶仲文指點李羿不假,卻隻是把話起了個頭,如何防止宇文田交付軍械沒說,如何挑撥獨孤家沒說,最重要的是為何提了獨孤家的人卻沒提南宮家的人,難道南宮家不會對宇文田動手?此間疑點重重,若是簡單行事,隻怕會引來無窮的禍端!


    想到諸般事宜,李羿感覺到了這人心險惡,他陶仲文雖然明為歸隱,可這實際上一直在觀注著朝中動向,而且消息靈通,必然是盼著重返朝堂。


    李羿朝著清水閣的方向眯了眯眼說道:“老銀幣,想拿我當棋子,哼,走著瞧!”他繼續往客棧走,盤算著如何從獨孤玉那邊下手,結交獨孤龍,又計劃著如何打探南宮宇文家的情況。想要做成借刀殺人之事,不掌握這些關鍵信息肯定是不行的。


    走著走著,李羿的麵前多了兩個身影,抬頭一看,正是獨孤玉和南宮啟!李羿心中正念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時候卻被二人拉上了一輛馬車。


    懵嗶的李羿看著對麵端坐一臉嚴肅的二人有些莫名其妙,他行禮道:“玉兄、啟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對麵二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獨孤玉說道:“李兄,你何時來的上京?”“今日中午剛到啊。”


    南宮啟接著問:“當初雲姨讓你與我二人來上京城,你為何不來?”獨孤玉補刀:“現如今為何又來了?”李羿整理了下言詞說道:“沒錢啊!”


    南宮啟不悅道:“李兄,你當我二人是傻子嘛?”“玉兄,啟兄,確實是因為沒錢!我若隨兩位兄台來上京,李羿豈不是吃住都要仰仗二位,試問這種情況李羿如何施展心中抱負?”


    獨孤玉問道:“那你現在有錢了?”李羿感覺情況有些不對,本想著如何算計這兩位世子的,結果上了馬車怎麽感覺被算計的人是自己呢?


    李羿弱弱的點了點頭,獨孤玉與南宮啟又是對視一眼,隨後撲向李羿,一個人把李羿按住,另一個動手把李羿身上的銀錢都搜了出來,然後獨孤玉滿意道:“好了,你現在沒錢了!你打算怎麽辦吧?”


    李羿死的心都有了!這特喵去哪說理去啊?若是報官,說獨孤和南宮家的兩位世子搶了自己的錢,這特麽鬼才信好吧!不報官,現在車上就三個人,對麵兩個肯定是一夥的了,搶也搶不回來啊!怎麽辦?就這種情況,能怎麽辦?熟人作案,甚是難辦啊!李羿隻能滿臉黑線的看著玉啟二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魏樂府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風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風霖並收藏大魏樂府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