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是由北方遊牧民族鮮卑人建立的王朝,宣文帝拓跋俊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君主,十四歲登基。親政之前,其母蕭太後垂簾聽政,推行了一係列民族融合以及中原化改革。改革內容涉及方方麵麵,諸如廣納諫言,整頓吏治,懲治貪腐,重視農耕,輕徭薄賦,減輕刑罰,推行儒道,改易風俗等。


    不過身為南梁公主而又無依無靠的蕭太後,想要推行改革自然要麵對重重阻力,無論是鮮卑舊部,開國勳貴,還是那些既得利益者都會頑強抵抗。


    最終蕭太後憑借著過人的政治才能和強硬的手腕,依靠與自己親近的四大家族鎮壓反對派,整合鮮卑軍鎮與中原部隊,建立了一支專屬皇室的禁軍,保證了政權的穩固與改革的推行。


    在蕭太後聽政期間,西楚與南梁多次發動北伐,而更北麵的匈奴也一直覬覦著中原王朝,為了確保邊疆安寧,蕭太後命鎮北王獨孤榮統禦鮮卑北方六鎮軍民,鎮守北境,整編不願接受歸化的鮮卑各部在北境屯田擴軍抵禦匈奴。


    這支部隊名為鎮北軍,保持了鮮卑人的驍勇善戰,擁有比匈奴人更為強悍的騎兵,所以北魏在與匈奴的對戰中掌握著主動權。


    另一邊的南境則是在原駐軍的基礎上擴軍改名為定南軍直屬兵部,而兵部尚書是支持蕭太後四家中南宮家的話事人南宮亭,定南軍也可以說是南宮一族的私軍。定南軍以步軍為主擅長守城,穩固了北魏南境。


    四姓中的另外兩個代表,分別是當朝宰輔公孫義和戶部尚書宇文政。這四個家族借著改革的東風一躍成為了北魏的四大家族,獨孤、南宮兩家擁有兵權;公孫家掌握著政事和四品以下的官員任免權;宇文家則是掌控著北魏財政大權,四大家族已然成為了北魏王朝的四根頂梁柱。


    拓跋俊在二十歲時親政,雖然在母親蕭太後的幫助下政權平穩過渡,但年輕氣盛的拓跋俊在親政之初就大刀闊斧地開啟了新一輪的改革,最終導致北魏內部發生了叛亂。


    一時間戰火四起,民不聊生,幸好有蕭太後和四大家族的全力支持,拓跋俊僅用兩年時間就平定了各地叛亂。


    吃一塹長一智的拓跋俊收斂了許多,開始休養生息重視民生,國家逐步走向正軌,繁榮之象初現,北魏已然成為梁楚魏三國之中最強大的存在!我們的故事就發生在這樣一個時代背景下。


    青安城位於北魏東部,是青州下轄的一個縣城,屬於中等規模的城鎮,主人公李羿就生活在這裏。李羿睜眼環顧四周,房間裏除了書架和一套桌椅就沒什麽家具了,牆上掛著一把琴,看上去好久沒人動過了。


    李羿起身下床,整理了一下腦中混亂而又零散的記憶,揉了揉太陽穴之後走出了房間,這是一個小四合院,是酒樓掌櫃的院子,住著他們一家和李羿。


    李羿能住在這裏是因掌櫃有個七歲的兒子正在啟蒙階段,所以李羿除了打理酒樓賬目之外還要教這孩子讀書識字,打兩份工給一份錢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不用住在酒樓裏,他對此也心甘情願。


    來在了院中,看到掌櫃正在問兒子昨天都學了什麽,李羿上前行禮道:“孫掌櫃早。”掌櫃姓孫,四十多歲,半輩子都在打理酒樓和這間小院,生怕遭了變故。


    孫掌櫃看了看李羿說道:“醒了,自己去廚房找點飯食吧,下午再去算賬不遲。”言外之意,就是上午教他兒子,下午再去酒樓上班。


    李羿心中暗歎道:萬惡的剝削階級無處不在!難道我這一世還要當社畜?我都特喵滴穿越了,我還得當社畜?憑什麽啊!罷了,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個什麽鳥樣,先忍忍吧!


    帶著不甘的心情,李羿帶著孫掌櫃的兒子讀書識字,他發現這裏的孩子沒有什麽好教材,連三字經、弟子規都沒有,隻能用一本《聖人訓》繼續教,這本書類似《論語》,是記載三代聖人孔孟及其弟子言行的書,但是對於剛啟蒙的孩子來說有些難了。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樣在教學中渡過,前世李羿就當過家教,雖說是教孩子學吉他或者視唱練習,但憑著兩世的記憶,教一個七歲的孩子也不是什麽難事。吃過飯李羿前往酒樓,尋著腦海中的記憶開始了日常工作,一直忙碌到晚上,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李羿在自己的小屋裏,心中很是鬱悶,看著掛在牆上的琴,無聊的他將琴取下,開始彈奏。前世在學校學過古箏,加上還算不錯的演奏功底,再配合這一世熟練的琴技,他很快就適應了這把琴,前世熟悉的曲調也能隨手彈奏出來。


    李羿練了許久,直到孫掌櫃嚷道:“大晚上還讓不讓人睡覺啦!”


    李羿才停下休息,但是一個新的思路在他腦海浮現:我或許可以用音樂打開局麵,不論是古曲還是流行音樂,我記了很多曲譜,當主播之後更可以說是移動的中華小曲庫,說不定可以成為音律大師!


    翌日,李羿像往常一樣教掌櫃的兒子孫飛讀書,教著教著孫飛突然問道:“李先生,昨晚是你在彈琴嘛?”


    李羿點頭道:“恩,好久沒彈了,突然間有些手癢,怎麽吵到你了?”


    孫飛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很好聽啊!我娘也說李先生彈的好聽!說先生不愧是讀書人,就是有情調。”李羿聽這話摸了摸後腦勺,被老板娘誇獎這事心裏總感覺怪怪的。


    中午吃過飯李羿往酒樓走去,半路上看到好多人圍觀著什麽,本著浪子回頭金不換,浪女回頭大家看的原則,啊呸!是本著吃瓜群眾熱心腸,不看熱鬧悶得慌的原則,李羿也湊了過去。


    事情很簡單,就是一個老大娘被賣菜的驢車刮壞了衣裳,賠些錢就可以了事的,卻不曾想那老大娘的女兒來了,硬說那賣菜的農夫是故意撞的自己母親,不依不饒,非要拉著農夫去府衙,說他當街行凶。這可愁壞了那位老實的農夫,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急得都要哭了。


    熱心的吃瓜群眾們對著母女二人指指點點,左一句右一句的說著,大體上就是說不要臉,窮瘋了這一類的話。那老大娘受不了別人這般說自己,就想著要點錢了事。


    可她女兒堅持要去官府,還開導母親說道:“娘,這次他隻是刮破你的衣服,下次可就是直接撞你了!娘,你忘了女兒的遭遇嘛?咱們哪知道他是好是壞,是不是那些混蛋派來害咱們的!咱吃的虧還少嘛?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一定要報官!”


    李羿心想:哦!原來碰瓷這個技能不論哪裏都有人會使啊!隻不過聽起來,這位姑娘似乎是個有故事的人,長的是不錯,可惜啊!你有故事,我沒有酒啊。看了個大概,李羿去酒樓繼續社畜生活。傍晚兩位官差走進酒樓,叫了幾個小菜和兩壺酒,就開始聊起下午的事來。


    李羿聽到和那對母女有關,心思一動,端著一盤酒糟湊了過去,他笑道:“二位差爺,您看這是小店剩下的一點酒糟,要是不嫌棄,送於您二位?”


    兩位官差看了一眼李羿,又看了看那盤酒糟,笑道:“還挺會做人,放這吧。”把盤子一放,李羿退到一旁豎著耳朵聽著二人講那對母女的事。


    官差甲問道:“哥,下午來的那個小娘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明明就是刮破一件衣服,非鬧到衙門幹嘛?還說什麽故意行凶傷人,這是覺著咱們太閑了,非要給咱找點事幹?”


    官差乙喝了一口酒擺手道:“老弟你剛來不久,不知道什麽情況,這頓你請啊!當哥哥的提點提點你!”


    官差甲瞅了一眼笑道:“行,弟弟我是初來乍到,理當請哥哥吃頓酒,這回我請了!”


    官差乙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笑道:“那個小娘子叫葉兒,原本是在青州織造局裏織布做衣服的繡娘。因為人長得不錯,被軍器局主事的公子宇文野看上了,想讓她做個外室,不曾想這小娘子還挺有骨氣,死活不幹,就辭了差使回到咱青安城,自己縫製些女子的貼身物件賣,靠手藝過活。


    萬沒想到,她又被青安城的許員外看上了,也想讓她做個外室,她呢還是不依。許員外使了好些個法子,也沒拿下這小娘子,就要用強,這小葉子也不是善茬,以死相搏,總算是逃過一劫,然後就跑到衙門來報官。你也知道那許員外是何等人物,咱老爺不想生事,再者證據不足,所以就把事情壓下來了,讓許員外賠了些許銀兩,事就這麽過去了。”


    官差甲笑道:“看不出來啊,還是個貞潔烈女呢!”


    “你可莫要以為這事就這麽完了!那許員外上頭可有人,還是大人物,宇文家知道不?咱大魏四大家族之一的宇文家,那是許員外的靠山!”


    “啊?那許員外是這麽厲害的角色?”


    “就是說啊,你說這麽厲害的角色怎麽可能吃下這個悶虧,人沒睡成還折了銀子?做夢去吧!許員外就找到那個王虎,使了銀子,讓他去收拾小葉子!”


    “王虎?城南人見人怕的那個地痞?”


    “對就是他,成天遊手好閑的,專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呦,那這小葉子還能活到現在不簡單啊!”


    “可不是嘛!那王虎去找過小葉子,一看她模樣俊俏,起了色心,就上去動手動腳,結果被小葉子硬生生咬下一塊肉來!”


    官差甲聽得都傻了確認道:“嗬,這小葉子還真挺狠啊!”


    “還沒完呢!你聽我繼續給你說啊!”官差乙喝了口酒,吃了口酒糟繼續說道:“咬下一塊肉之後,這小葉子又來報官了,咱老爺可沒慣著那王虎,打了五十板子,現在還在牢裏頭關著呢!”


    “恩,那挺好,我聽說那王虎把城南的百姓禍害夠嗆,我去巡街,總有人問我那王虎要關到什麽時候,都怕他出來再禍害人!”


    “這個就不用擔心了,那王虎過些日子就要發配充軍了,出不來了!”


    “哦,那還挺好。”


    “挺好?你是不知道,那王虎有幾個手下,去牢裏見了王虎,王虎讓他們想辦法弄死小葉子!”


    官差甲倒吸一口涼氣說道:“難怪那小娘們這般大驚小怪的,原來是被人嚇破了膽啊!”


    “什麽叫嚇破了膽?人家是可經曆過風浪的!有一天夜裏王虎的手下摸黑跟蹤她,用匕首在她背後捅了個血窟窿!”


    “什麽?還有這事?人呢?人抓到沒?”


    “能抓到才怪呢!四下無人,摸黑下手,又是背後捅的刀子,人沒死已經是命大了!”


    “那她是怎麽活下來的啊?”


    “要不怎麽說她命大呢,她發現有人跟蹤特意加快了腳步,還往人多光亮的地方走,那行凶之人眼看時機不好匆忙下手,匕首沒紮進去多深,隻是皮肉傷,小葉子一喊叫,那歹人沒敢再動手,就這麽逃了,這才撿回一條命!當時小葉子已經倒在地上,若是再補上一刀哪來的活路!”


    “哎喲,可真是個苦命的女子啊!長得漂亮也成了錯啊。”


    “兄弟,我告訴你,沒完呢!”


    “還沒完?”


    “一次不行,還有下次,後來那小葉子家門口被人潑糞,灑雞血,這都有過,最嚇人的是有人投毒!有人在她家水缸裏下了毒藥!”


    官差甲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吼道:“欺人太甚!這事怎能了得!哥哥你們怎麽不去抓那歹徒?”


    官差乙一看同事急了,起身把他按下,說道:“兄弟啊,你啊年輕氣盛,咱們辦案要講究個人證物證,可是咱們手裏有什麽證據啊?有什麽線索啊?什麽都沒有怎麽抓人啊?”


    官差甲疑惑道:“哥哥方才不是把案件都捋清了嘛?這不就是線索嘛?”


    官差乙瞅了一眼同事說道:“那些都是我根據事情經過自己分析的,哪來的證據啊?你哥哥我這張嘴就是證據了?開什麽玩笑?咱們當差辦案,光有頭緒不行!你得找到證據,不然什麽都是白廢!


    要不我咋說要提點提點你呢!咱們陳捕頭,辦案老厲害了,刑部都知道他的名頭,但就是因為有一次證據不足,被那夥人抓住把柄反咬一口,直接把自己的官路給賠上了!要不是這回事,陳頭早就調到刑部辦大案去了,能在這小小青安城給咱們當頭嘛!”


    “還有這回事!”


    “可不是嘛,所以說老弟啊,你以後要學的多了去了,跟陳頭學破案,跟哥學做人,不要強出頭!”之後兩個人打起哈哈,互相吹噓起來……


    來自骨子裏的正義感讓李羿聽不得見不得這種事,但自己又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在心裏打抱不平。


    沒多一會兒,他恢複了平靜,從櫃台裏取出一壺酒又送到兩位官差桌上,笑道:“二位差爺,小的不是故意偷聽您二位說話,但不管怎樣還是聽到了一些。正巧下午我也碰見了那姑娘和那農夫,本以為那姑娘是想訛人錢財,看來是我想歪了。咱們青安城能有現在的太平,可是多虧了像您二位這樣的捕快啊,這壺酒就當小的送您二位的。”


    官差乙接過酒壺,笑道:“小子,別以為咱們聽不出你的意思!你是在挖苦咱們,說咱們不管事對吧?”


    李羿行禮賠笑道:“不敢,小的可沒有半點這個意思,差爺您莫要冤枉了小的。”


    那官差甲聽的麵紅耳赤,官差乙則倒上酒笑道:“今兒個爺把話給你說清楚,那小葉子能活到現在,正是我們陳頭的功勞,要不是陳頭出麵找到王虎的那幫手下狠狠地教訓了他們一番,他們指不定還要使什麽壞呢!”


    李羿將信將疑得聽著,那人接著說道:“咱們陳頭兒是什麽人,我能想到的,陳頭想不到?所以投毒事發之後,咱們頭兒領著一隊人,直接衝到王虎手下常去的賭坊,把人拉出來就是一頓打,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要是小葉子再出什麽事,就是舍下這身官服不穿,也得讓他們給小葉子陪葬!沒有這事,你以為那一對母女怎麽活下來的!”


    李羿一聽這話當時心服口服,想著這位陳捕頭當真是個大好人,深施一禮道:“是在下不知深淺了,在此向二位差爺賠罪!”


    那官差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我也想收拾那些個地痞無賴,可不是沒那個能耐嘛,我也是很無奈啊,這壺酒差爺我不白喝你的!咱給錢!”說完他看向對麵官差甲笑道:“對吧,兄弟!咱給錢!”


    官差甲一臉的無奈,“給!給!給!少不了!”


    李羿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他人,也不好意思再逗留,正要轉身離去卻被那官差叫住:“小子,我看你挺關心這事,你不是看上那小葉子了吧?奉勸你一句,她命硬,太硬!你收了心思吧!有些女人長得再漂亮那也別往自己身邊放,容易招來禍事!”


    李羿施禮道:“多謝差爺提點,在下並非對那葉兒姑娘動了心思,隻是好奇什麽樣的經曆才讓她變得這般疑神疑鬼。剛才差爺已經給小的解了惑,所以沒什麽好想的了。”


    這時孫掌櫃笑著走了過來,說道:“二位差爺,方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這頓飯,我是不好意思收錢了,全當是為了這一方百姓的平安給差爺道謝了。”


    那官差甲怒道:“我說孫掌櫃,你這話說得我就不愛聽,雖然咱們也是不什麽大戶人家,但也不至於給不起你一頓酒錢!怎麽,你這是要送客?”


    孫掌櫃連忙擺手道:“萬萬不敢,萬萬不敢啊!”


    官差乙笑道:“行了老弟,人家也是一片心意,咱們也不能寒了百姓的心!”他轉頭對掌櫃說道:“孫掌櫃,你的心意咱們看到了,但是這錢不能不收,這樣吧,咱們折個中,以後我們來你這吃酒,你給少算點錢如何?”


    “行行行!太行了!差爺,以後想喝酒了就來我這小店,肯定給您安排好了!”就這樣兩個官差又開始喝酒聊天……


    打烊之後,李羿和孫掌櫃一同往四合院走,路上孫掌櫃問道:“好端端的你招惹他們幹嘛?以後若是他們賴賬不給錢,就從你的工錢裏扣!”


    李羿心裏用華夏兒女最經典的語言問候著掌櫃:臥槽,要臉嘛?要點臉行嘛?這也算是幫你搭上了派出所這層關係,以後出個什麽事,有熟人也好辦事啊!你這算什麽!從我工錢裏扣!憑什麽啊!李羿一臉的不悅。


    孫掌櫃也是沒好氣的說道:“以後莫多管閑事,這才太平幾天,日子剛有些盼頭。你抓緊時間讀書,要是覺得我這小店裝不下你,趕緊另謀出路!”


    李羿心裏就罵道:臥槽你這黑心的老板什麽意思,我隻是為一個弱女子說了兩句話,你就這般不待見我了,怕我惹事?這麽著急把我趕走?你還是個人嘛你!行!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李羿邊走邊想下一步,開口道:“掌櫃的意思我明白了,明天李某就去尋新的活計,不過在找到新的出路之前就厚著臉皮再幹些時日。”


    孫掌櫃看了一眼李羿,平靜地說道:“你要是以後別再惹事,我這也不是容不下你,和氣生財這個道理誰不知道,就怕你這性子控製不住。”李羿沒有給出回應,二人默默走回了小院。


    當晚李羿琢磨了一晚,也沒想到個出路,這北魏連個科舉都沒有,想要考取個功名都沒機會,讀書人的出路要麽是去給氏族當門客,要麽是去當個教書匠,要麽是像李羿這般流落在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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