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看到我,從懷裏掏出一把叫不上名字的幹草,遞到我手裏,眼睛溜了一眼帳篷,似乎怕有人突然出來似的,擺手讓我蹲下,捂住嘴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阿媽說,他睡著之後,你把這個取出一些扔在炭火裏,味道雖然有些難聞,但是對他有好處。”


    “味道難聞?”我看著丫頭,無奈的說,“他問起來,我怎麽說啊?”


    女孩兒認真的想了想,說:“阿媽沒說。”


    我被她天真的模樣徹底打敗了,接過幹草,點了點頭。小丫頭同情的看著我,說:“不過你今天晚上就要受苦了,這個味兒我聞過的,特別特別特別難聞的。”


    我被她的模樣再次逗笑了,伸手拍拍她的小腦袋,得意的說:“我聞不到的。”


    女孩兒似乎沒明白我的意思,她嘆了口氣,像個小大人一樣,說:“辛苦你了。”


    說完,轉身就要跑,我看著零星的火光,對一旁的士兵說:“你送她回去。”


    士兵領命,領著丫頭離開,丫頭回頭看看我,說:“明天我們一起去看我阿爸打熊好不好?”


    “一言為定。”我脫口而出,然後來不及了。丫頭已經走了。我才想起來,已經答應宇文澤哪裏也不去的。


    這可如何是好?我心中有些不安。看宇文澤剛才的樣子,明天一定會有大事發生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驚魂夜


    回到帳篷裏,宇文澤已經你睡著了。我把手中的幹草掰了一些,在火盆頂上揉碎了,沫子落在燒紅的碳上麵,一下子被火吞噬了。一陣陣灰色的煙冒了出來。我努力的吸了一口氣,毫無懸念,什麽也聞不到。


    走到一旁,我看著宇文澤,他隻是皺了皺眉,卻沒有動。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我看著他的眼睛,微微的轉動。


    人做夢的時候,好像眼睛就是這樣的。我坐在一旁,看著他此時人畜無害的模樣。心裏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突然有一種想要觸碰一下他緊皺的眉心的衝動。


    為什麽我的男人總是喜歡皺著眉頭?


    我被我的這一想法嚇得差點兒站了起來。什麽叫我的男人?我捫心自問。剛才那麽想時,腦中,他和靳旬竟然是並存的。


    我感覺一股熱浪湧了上來。這時,身後一涼,有人掀開了帳篷。是克木大叔。他大步朝著宇文澤走過來,我被自己剛才的想法折磨的心慌,來不及打招呼,轉身跑了出去。


    外麵的涼風也沒有讓我冷靜下來。我沿著大營,漫無目的的溜達著。


    大營的一側有一灣湖水,我坐在湖邊,把手伸進裏麵。湖水的冰涼,從指尖一下子傳了上來,我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不知道齊耳現在怎麽樣了。我看著湖水中映出的月亮,還差一點兒就圓了,雖然不是八月的圓月,我的心裏還是泛起身處異鄉的悲涼。這種日子剛剛開始,我的日子,就像著夜晚的湖水一樣,黑的看不清方向。


    胸口鬱結,站起身來,想要放聲大叫,可是剛剛吸滿了一口氣,我發現幾個黑影在對岸的林子裏晃過。


    其中一個身影有些熟悉,好像正是宇文專珠,直覺他在一定沒有好事,我躡手躡腳的繞過湖水,走到對岸。


    那些人已經不見了。我摸索著往裏麵走著,腳下到處是枯樹枝和落葉,我小心翼翼的躲著,以免發出聲音。突然,一棵樹後,我聽到了說話的聲音,小心翼翼的躲在最近的一棵樹後麵,我放慢呼吸,側耳聽著。


    “專珠大哥,一切都安排好了。巴夏族長說了,隻要您這邊成了,他就退兵。到時候,他還是守著西邊的土地,您可以安心的做您的大汗。”說話的人的聲音我沒有聽過,聽起來有些沙啞,我想要看看那人的模樣,可是又怕稍微一動,就會被他們察覺。


    這些人都是自幼習武的,他們的警惕性,我不敢忽視。


    宇文專珠冷笑一聲,說:“他巴夏當我是傻瓜嗎?他會捨得放掉手裏好不容易搶來的大片土地?他不過是怕宇文澤和南蠻子聯手罷了,少說的這麽好聽。”


    我雖然知道宇文專珠不是傻瓜,可是他在我眼中和莽夫沒什麽兩樣。可是聽他如此說,我覺得我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這個人了。


    “大哥,你怎麽這麽多疑呢?齊哈爾在西邊守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過怨言,這次是宇文澤那小子做的太過分了。用個蠻子,還是個生了孩子的破鞋打了巴夏大哥的臉。巴夏大哥是氣不過才給他點兒顏色看看,哪裏就是為了土地了呢?”


    胡爾勒善!我咬著牙想著丫頭跟我說過他的名字。這隻老鼠的嘴臉,我記下了,這麽一個語言粗鄙的混蛋,哪裏有一點兒善!


    “哼,是他宇文澤違背諾言在先。”宇文專珠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托背,你家主人的野心可是早就暴露了,當初老大汗在的時候,他可就不安分啊。要不是前任大汗上門提親,恐怕這半麵疆土早就是他嘴裏的肉了。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再吐出來呢?”


    沙啞的聲音應該就是叫做托背的人,他解釋道:“族長他之前是氣不過老大汗一味討好那些南蠻子。所以才作勢如此的。既然新的大汗承諾了要對南蠻子反抗,他自然不願做罪人。畢竟,我們齊哈爾家世代都是北國忠實的守護者,誰也不想打破著傳統不是。可是咱們這位新大汗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們跟他談過這麽多次,他都如此油鹽不進。我們也隻好被迫出手了。如果專珠大哥可以接手主持一切,我們自然就……”


    他正說著,我感覺什麽東西掉進了我的領子裏,我伸手一抓,是一直竟然還沒有冬眠的蟲子。嚇了我一跳,雖然因為警惕我沒有叫出聲音,可是衣服摩擦樹枝的聲音在這個夜裏還是格外的清晰。


    腦子裏還沒有想好對策,一道黑影已經衝著這邊飛來,我來不及躲,和那人已經四目相對。竟然是丫頭的父親,胡爾勒平信。他手中的劍已經拔了出來,看到是我,他也是一愣。可是他還是舉起了劍,朝我揮來。


    我緊張的閉上眼睛,一股熱乎乎的東西迸濺到我臉上,我用手一摸,竟然是血。可是我再看他,他已經拎著一隻灰色皮毛的東西的尾巴朝著剛才的方向走去。我存感激,可是還是嚇得半死,站在那裏不敢亂動,眼睛卻看到什麽東西在我腳邊。


    那是一隻死不瞑目的狐狸腦袋!


    它的大眼睛就那麽看著我,我嚇得眼淚流了出來。


    “是一隻狐狸。”平信把狐狸的身子往地上一扔,說。


    胡爾勒善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這時老天給你安排的祭劍的祭品。這狐狸你拿走吧,我看著毛還不錯,給你的女人做個圍巾吧。人家好歹也是宇文家的郡主出身,跟了你,連一件圍巾都沒有,今天我看這她都覺得冷啊。哈哈哈哈!”


    我從他的笑聲中,聽出一絲嘲弄。不過他說的話,再次證明了我的猜想。胡爾勒平信的女人是宇文澤的姐姐。親姐姐。


    “好了,別說玩笑了。明天一切就看平信的得了。咱們也散了吧,要是被人看見,恐怕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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