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鴛殿裏亂成一團,幾個侍衛合力才把歡兒救了下來。海藍被他們控製住了,還在掙紮,我走到她麵前,揚手給她一個耳光。


    她被我打愣了,定定的看著我。我皺著眉頭,帶著怒意對她說:“你就不能冷靜一點兒!每次遇到事情都是這樣。如果你是冤枉的,本宮自會還你清白,這麽一鬧,成何體統。沒錯也變有錯了。”


    海藍喘著粗氣,滿眼都是委屈,看著我,哭道:“皇後娘娘,賤人是要害我!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我嘆了口氣,說:“你先回去閉門思過,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許你再踏出宮門一步。本宮會派人在你門口守著。”


    說完,我讓侍衛她把帶了出去。回頭看著捂著脖子在一旁上氣不接下氣的歡兒。我走過去,給她倒了一杯水,她痛苦的喝了一口,說:“姐,這次可是為了救你。你可不能拖我後腿啊!”


    我看了看四周,沒有旁人,小聲的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歡兒放下茶杯,坐正身子,看著我,說:“那女刺客是你放走的,我要是不找個人出來頂著,皇上回過味兒來,還能不懷疑你?這件事兒,要怪就怪她海藍珺珂自己,非要弄幾個色目人在宮裏招搖。”


    我坐在她身邊,看著她,說:“你怎麽知道是我放走的女刺客?”


    歡兒看著我,笑了笑,說:“就憑你和宇文澤的交情啊。他派來的女刺客,你自然不能讓她落在皇上手裏了。”


    “無憑無據,你瞎說什麽?再說了,我和宇文澤什麽時候有過交情?我現在對他恨之入骨。”我沒想到歡兒竟然是這麽想的,雖然說她歪打正著幫了我,可是聽她說起我和宇文澤的關係時候的語氣,還是讓我有些不快。


    歡兒看出我的不悅,賠笑著說:“姐姐,這些咱們都放下不說,你隻需要一口咬定,我抓的就是女刺客,這件事情就過去了。”


    “你就不怕皇上深究?那宮女怎麽可能這麽安安分分的背這個罪名?”


    “你放心,剛才我說的話,隻是為了激怒海藍珺珂的。其實我已經向皇上稟報了,皇上也是讓我把她從鬼子洞送到內刑司,可惜,聖旨傳到時候,人恐怕已經死了。為了保護她的主子,畏罪自盡。多好的結果啊。姐姐何必糾結?”


    歡兒的樣子讓我害怕,她眼中得意,語氣輕蔑。原來剛才一步一步,都是她設計好的。她甚至把自己也設計在內,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誘導海藍的攻擊。


    她見我如此看她,臉上露出一抹委屈,拉著我的手,說:“姐,我可都是為了保護你啊。你怎麽這麽看著我?”


    我強行擠出一抹笑容,說:“我知道,你是為了保全我。姐姐這裏謝謝你了。你脖子還疼嗎?要不要讓蘭霜給你看看?”


    “不用了,我還要去見皇上呢。讓他看看,海藍珺珂惱羞成怒的後果。要說,這海藍也是個糊塗人,自己母國在南境興風作浪的,她還如此衝動。這下,皇上一定相信,她和竹燕國的人,裏應外合。”


    我送她走出宮門,卻不知道要對她說什麽。隻是看著她帶人離開,我站在那裏,三伏天裏,渾身感到無比的寒冷。


    蘭霜已經聞訊趕了過來,她看著我在原地哆嗦,忙走過來,拉著我,問:“你病了?”


    我回頭看著她,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今天這件事,我本就覺得愧疚,為了保住自己,犧牲了一個無辜的宮女。更讓我心痛的是,我通過這件事,看到了一個壕無人性可言的歡兒,雖然之前我就知道,她不再入我記憶中那般單純,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也不敢想,她竟是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


    蘭霜扶著我回到殿裏,我渾身不知道是怕還是氣的直哆嗦。她把我攔在懷裏,默默的安撫著我。


    我的眼淚無聲的流著,隻覺得心口像是被烙鐵燙過一樣難受。半天,稍微緩了一些,我才對蘭霜說清剛才發生的一切,蘭霜目瞪口呆的看著我,臉色難看極了。


    “想不到,她竟然用這種方法幫你。”半天,蘭霜才說出這麽一句。


    “她確實是在幫我,可是我真不希望她用的是這種沒人性的法子。”我抽泣著說。


    蘭霜抿了抿嘴,說:“她倒是比你會在宮裏活著。莊兒,心狠手辣確實不對,可是她這麽做,確實對你是最有利的。且不說在外人眼裏,她和你是對頭,由她出麵證明這件事與你無關,是最讓人信服的。想必皇上也不會起疑。咱們之前所做的,就這麽翻篇兒了。”


    “可是,那個宮女……”


    “這個皇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怪,隻能怪那個宮女命薄了。”蘭霜勸我,可是她的語氣也有些含糊。


    沒過多久,杜來得來告訴我,那個女刺客自盡了。靳旬讓我去認屍。我跟著他朝著鬼子洞走去,進宮這麽久,我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


    鬼子洞在皇宮最角落的一個地方,黑色的大門,透著一股陰森。我不由的打了個寒顫,聽著裏麵傳來陣陣悽厲的叫聲,我停下上台階的腳步,四處看去。


    杜來得走在前麵,回頭看我,見我神色不寧,賠笑著說:“娘娘,您別怕,這都是受刑的人在叫。都關著呢,無礙的。”


    我慌亂的看了他一眼,說:“皇上在裏麵,他們還在用刑嗎?”


    “娘娘,這裏不是什麽斯文的地方,皇上在與不在,他們照常做他們的事情。”


    我聽杜來得這麽說,心中明了,這裏的酷吏都是奉旨行事的。恐怕越是在靳旬麵前,越賣力氣,受刑的人叫聲越慘,越說明他們的本事。


    深吸一口氣,我跟著杜來得走進陰森的大門,兩旁都是一間一間的小屋,那悽厲的聲音就是從裏麵傳出來的。院子裏種滿了槐樹,樹蔭遮瞞院子,這夏日裏也是一陣陣的陰風。


    靳旬就在正堂坐著,我走進去,一眼便看見地上一卷破席捲。


    靳旬見我進來,放下手中的案卷,指了指地上,說:“你去看看,是不是昨天那個女人。”


    我點點頭,杜來得讓人撩開了破席。我雖然有所準備,可是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屍體,還是一陣恐懼。胃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了一下,一陣噁心。那女子死不瞑目,一雙原本碧綠的眼睛,毫無光澤的瞪著我。


    我向後退了兩步,靳旬已經站到我身後,他扶住我,我驚慌的伏在他肩頭。嘴唇不住的打顫,眼淚因為恐懼,湧了上來。


    “是她嗎?”靳旬似乎根本不在意我的反應,冷冷的問。


    我想說不是,可是卻說不出口,重重的點了點頭,我感覺靳旬的身子一怔。不過可能是我的錯覺,因為隨後,他溫暖的手撫在我肩膀上,語氣溫柔的說:“夢兒別怕,朕在這裏。”


    我咬緊牙,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抬起頭靳旬微笑著看著我,手撫摸著我的臉,說:“讓你受驚了。”


    我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搖了搖頭,露出一抹淺笑,故作鎮定的問:“他們可從她嘴裏問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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